第23章 雨中的小紅傘

1989年7月的一個中午,距今23年了，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我一直回味、咀嚼那甜密的過去。那段時間，我每每去荊州，總是在古城漫步。甚至，多少次，我在那條街上尋覓，尋覓她的身姿、容顏……

那年的一個中午，是個雨天，記得那是江陵縣搞的一次節能和計量的培訓班，結束的時候，主辦單位聚了一次餐。散會的時候，愈來愈大的雨珠把這座古城織成密密麻麻的網。學員中一位穿青毛衣的、苗條的漂亮姑娘，撐開一把自動紅花傘，拉起一位矮個兒姑娘，走進這雨網。

我那年隻有27歲，剛進鄉鎮機關幾個月，是領導安排我參加這次培訓會的。就剩下我這個“巴鄉佬”，釘在酒樓的台階上，孤零零望著河一樣的街，流動著花花綠綠的傘……

那時候沒有的士，公交車也少，且有站點。等不是辦法。我奮不顧身地投進雨網。很快，我的全身上下就像是從河裏撈上來一樣。

“來，我們三人共把傘吧！”是穿青毛衣的漂亮姑娘甜甜的聲音。

我抬手摸摸模糊雙眼的雨水，尷尬地轉過頭來。這位漂亮姑娘，正衝著我真誠地微笑。她身材頎長，臉蛋白晰，亮眸迷人，鼻翼嵌一粒小黑痣。她含笑地望著我，“我們三人共把傘！”

同了幾天學，她還是第一次和我說話。

“來呀！”，她見我傻乎乎地站著不動，把小花傘移過來。我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傘太小了！”

她朝我走過來，“隻遮遮頭部嘛，免得感冒，反正衣服是顧不了啦！”

我心中一熱，拘謹地走進這頂紅色的世界中。

她居中，手中的紅花傘總是朝我腦袋這邊移，有點“傾斜政策”。雨箭還是一個勁地朝這座古城猛射，小花傘保護我。

閑談中，她告訴我們，前麵有個車站，她們的廠在車站旁邊，還十分熱情地邀請我和那矮姑娘到那去玩。不知為什麽，我的腳步漸漸慢了，總希望這路長一些，全身掠過陣陣愜意的感覺。

走著、走著，隻聽見她輕柔地說了聲，“車站到了，”就朝我們一笑。

我來不及說聲謝謝，她優美的身姿，頂著她一片紅雲飄走了。

我癡癡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