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賴 孩

賴孩把手裏的3張二筒往空中一拋，罵了句“烏龜”，抽身離開麻將桌。

濤子愣了片刻，然後如夢初醒似的，對著賴孩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活該！

隻有春燕坐在板凳上紋絲不動。

這場麻將是濤子提議的。濤子說，爹，娘，都去賣公糧去了，俺們打牌吧。賴孩說，打就打，隻是缺人呢。這時，春燕走過來，俺不是人啊？打唄！

三人打麻將，速度就快，不一會賴孩口袋底就朝天。他看到濤子和春燕得意的神情，料定他倆早就算計他了。

那個飄香的下午，賴孩跟濤子躺在草地望藍天白雲，春燕從遠處扭著細腰走過來。賴孩說，要是能娶到春燕做媳婦，槍斃俺都值了。濤子說，要嫁，她隻會嫁給俺。兩人就吵，吵到最後濤子提議：打賭！賴孩問賭啥，濤子說賭她手裏拿的那朵花。

薔薇花，賴孩說。

玫瑰花，濤子說。

這時，春燕已經笑盈盈地站在跟前，她說：玫瑰花。

賴孩說了聲“烏龜”，抽身就走。他知道，大邱莊沒有玫瑰。

賴孩與濤子打賭從沒有贏過。春燕就說，真沒勁！

這次麻將，賴孩說啥也不認輸了。

賴孩提著大砍刀走過來，他說，都別走，咱賭手指頭，輸一把，剁一根。

濤子一下子癱在地上：俺把贏你的兩塊錢退給你，行了吧？

不成！賴孩說。

春燕把衣兜翻成了底朝天，錢放在桌子上，說：都給你。

賴孩搖搖頭，說，就賭手指頭，你倆二選一。

濤子瞅著春燕：你賭吧，你手氣好。

春燕抽身欲走，濤子拽著她胳膊：你走了，俺咋辦？

春燕“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一哭，把莊上人都哭過來了。

一個燭光搖曳的夜晚，春燕躺在賴孩懷裏問，那天你真的忍心讓濤子賭手指頭？賴孩搖頭。那你舍得讓俺賭手指頭？賴孩又搖頭，說：濤子打假牌，你掩護，讓我覺得太烏龜，所以我就爺們了一下子，沒想到贏了個滿貫，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