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瘦的女兒

吃了低學曆的虧，七年前俺和妻子就被那個要死不活的國有紡織廠精簡出來，她擺起露天水果攤，俺蹬人力三輪車，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一家三口，唯晚上才能坐在一起吃飯，早晨和中午，各吃各的，女兒一天定額5元錢，節約歸己，超支不補。

隻是，女兒最近零花錢要得越來越勤，模樣卻越來越瘦。生活經驗告訴俺，愛吃零食的孩子是不長膘的，莫不是她……現代的孩子愛吃零食，不像俺們小的時候。可女兒每天5元錢，僅夠填飽肚子，沒有吃零食的錢啊。她曾說，媽媽賣不出去的爛水果，削去腐爛部分，就是她最好的零食。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言行不一？

就在俺準備詰問女兒的時候，班主任通知俺到校。

她把一份災區捐款花名冊遞到俺手上，女兒的名字赫然在目：王娟，100元，捐款數額靠前。

班主任說：王娟為了給災區捐款，許多個早晨不吃飯，開始沒人知道，直到昨天上午，她餓得趴在桌上，我才問出原委。

俺說：難怪她最近那麽消瘦……

班主任繼續說：請你來一是為了口頭表彰王娟，二是希望家庭近期對她加強營養，孩子正在長身體，不可大意。

這時，女兒捧著一大摞作業本走進辦公室。見到俺，笑笑，臉紅紅的。望著她單薄的身軀，甭提俺的心有多難受了。

哦，差點忘了告訴大家，俺是當年唐山地震的親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