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足球：激情戰場的角鬥2

這樣的文字完全是遊戲之作，不過，兄弟們看了以後都有點懷念式的感動，那是1999年的文字。如今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年，足球給一個男人帶來的美好回憶和傷痛往往會讓一個男人成熟。2011年，當中國足球提前三年告別2014年巴西世界杯時，我在金陵晚報寫下《中國足球，懂的人才會心痛》這篇文章，許多讀者和我一樣，那段時間都哭過。在此，也摘錄如下：

中國足球，懂的人才會心痛！

（一）

昨天的比賽，意想不到的遺憾。希望這場比賽拿下，我已經好幾天沒敢買書了，即使書市的最後一天。我是一個不迷信的人，昨晚卻迷信了。回家和菲菲打乒乓球，我說我是中國隊，你是伊拉克隊，5局3勝，我不能讓你。於是，我大比分3比0把她滅了，我在心裏想——今天的比分不會是3：0吧。

晚飯喝了一罐哈爾濱啤酒，然後坐在電視機前看這場比賽，一不小心把裝有正山小種的茶杯打翻，掉進垃圾簍中，剛泡好的茶葉隻喝了一口。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10分鍾後，中國隊丟球了。

中國足球，懂的人才會心痛。賽後，連央視主持人都在奚落，中國球迷應該不會太心痛，因為他們已經習慣和麻木了。——這句話引起了《體壇周報》副社長顏強的不滿。其實，真正熱愛中國足球的人，是不會習慣和麻木的，他們一如既往的心痛。可是，我們的周圍，充滿著太多謾罵的偽球迷。他們其實從來不關心足球，但是一旦輸了就會瞎起哄。

比賽前幾天，我還請朋友給郜林捎信，一定讓他加油，我采訪過他，覺得他好高。可是，昨天他還是失去了支持，沒有在前場中路，不斷地回到邊路拿球，效果不好，飲恨飲恨。

我在淩晨家裏的窗台前，點燃了一根中華煙，想了些問題，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抽煙。其實，輸兩場不代表死亡，但是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而我已經等待了連續兩個四11年，這是一種非常絕望的情緒，離2014年還有3年，而我們幾乎提前知道了結果，這一點和2006、2010年前兩屆世界杯我們提前好幾年就知道結果一樣，無望的等待下一屆。——這好比，你的戀愛剛開始，你才顫顫巍巍的向你愛著的女孩獻出玫瑰，她卻悄悄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裏。如果你們從此分離，這種傷痛也許很短暫，但最可怕的是，好幾年的時間裏，你可能要經常和她在一起，共同生活學習，而你不能愛她，因為她不愛你。——這就是中國足球最讓人心痛的地方，我們總是提前知道結果，這種提前知道不是2001年進軍韓日世界杯的提前知道，而是提前幾年，知道我們已經無緣世界杯了。隻有等待下一屆，傷不起。

（二）

然而我依然無比癡迷的愛著中國足球，像我們年輕時的愛，愛一個女孩，有時候可能長達十年。

我也喜歡歐洲五大聯賽，我也佩服那些如精靈般的球星，然而我無法愛他們，因為他們畢竟不是中國的孩子，我沒有生在巴西或者西班牙，我隻生在了中國，那我隻愛中國足球，無論他怎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即使他成績不好，即使他曾經跟不三不四的人去賭博，去打架，但他依然是我的孩子。麵對自己孩子的不爭氣，我隻有一陣蒼涼，但我不會嘲笑他，更不會傷害他的自尊。也許，這就是痛的表現。

1996年，我真正意義上的開始踢足球，也算是無師自通，技術還不錯。由於身體太瘦弱，我曾經被一個大胖子把小腿骨踢了骨裂，2個月才好；我人生中唯一的一份檢查書，是因為踢足球把校長室玻璃踢破了，然後寫的。

1997年，我開始關注中國隊的比賽，當年的郝海東、李明、範誌毅衝擊98法國世界杯。第一場比賽，好像是在大連主場吧，2:0領先，後來卻被伊朗連進4球。當年我們是在學校對麵經常吃飯的大排檔看的，隔壁班的一個家夥說，媽的，我看中國隊2:0領先了，於是放心地去拉一泡屎，結果屎拉完後，比分變成2:4了，我錯了，不應該去拉這泡屎。

（三）

後來，我讀大學。我才真正的領會了足球，同學中有10多個熱愛踢足球，我們之間的友誼一直因為足球而保持著，足球背後有太多的美好回憶。

我們曾經淩晨5點起來打比賽，到了傍晚5點才回宿舍。中午是女生們送來的盒飯，操場邊則放著桶裝水。踢累了就在操場休息，休息完了繼續踢。

我們曾經到校外比賽，那個個子矮矮的身上全是黑肌肉的朋友當門將，射門時與他撞在了一起，我感覺撞上了一塊鐵門板，他在場下卻又是那麽隨和，拍著我的肩說“兄弟”。

我們曾經在雨天踢球，雨越下越大，球鞋裏滿是水，於是光腳踢；後來上身濕了，我們把上衣都脫了；再後來，天空滿是閃電，豬大腸說，我們會不會被雷劈死，但大家商量了一下說，劈死就劈死吧，於是繼續踢。——我們記得經過的女生們驚詫的表情，她們是不會懂的，她們以為我們受刺激了，或者直接瘋了。

我們曾經每周末都要去浴室洗澡，因為那是楊晨在德國法蘭克福踢球，浴室裏有電視，我和老外特別喜歡一人買半邊烤鴨，買一袋削幹淨的荸薺，然後再買幾瓶中丹啤酒，躲在包間裏看楊晨的比賽。那時候，浴室的小姐好少好少，有時候看球看的好好的，會突然有一個女人敲門進來，怯生生地說，你們要不要按摩？——我們趕緊捂緊自己的襠部，羞澀而驚恐地說，我們是學生，我們是來看球的！那時候，除了大腸，大部分男人還是處男。

（四）

曆史把我帶進2001年，我擁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我曾在一個郊區當高中老師。在工會簡陋的房間裏，年輕的老師們聚集在一起，晚自習後的學生們探頭探腦，也想進來看球，被我們訓斥，但他們憨皮笑臉，就是不走，我們就把他們放進來，和我們一起看球。上了晚自習，總有男生問，老師，現在比分是多少？我總想跟他們侃侃而談，但到嘴邊依然很嚴肅地說，現在是晚自習時間，下課再說。

我的那幫學生們，有幾個足球踢得好。他們曾經在我的帶領下，把幾個體育老師為首的足球隊打得毫無脾氣，自己隊伍裏內訌要打架。

那時候的我，到了下午4點就沒事，學生們就會喊我去踢球，踢完後到學校浴室裏洗一把澡。晚上，和同事再買一瓶獅王葡萄酒，就著豬頭肉，邊喝邊聊。

那個夏天的十強賽，最艱難的就是對陣卡塔爾的客場，對方1:0領先了大半場，最後時分，生猛的李瑋峰大頭救主，太多的人，那一刻涕淚四流。後來，我們還記住了祁宏。

中國終於進入了一次世界杯。2002年，我把女朋友帶到我家，那天晚上，中國隊對陣巴西隊，差距明顯。後來，這個女朋友跟我結了婚，生了孩子，她就是茶茶的媽。

（五）

接下來就是無望的2006年、2010年兩屆世界杯，我們認識了阿裏漢、福拉多的無能，直到現在，我還恨著他們。特別是阿裏漢，老太婆一樣的阿裏漢，居然在中國又就業了。

或許不能怪他們，但不能容忍的是，足球圈子和中國所有的圈子一樣，充滿了投機分子，而這些投機分子的存在，毀滅了我們的夢。

昨晚，甚至到今天，精神上還是有點萎靡，我請一個朋友安慰我，哪怕一句，他說，“不要怕等待，你如果活到80歲，還有十幾屆世界杯呢。”——隻是，我怕那種心痛的等待。

並不奢望每個人喜歡足球，但膚淺的人會奚落這份感情。人活著，總要癡迷幾樣東西，太多的人沒有任何內核，除了稻草和空虛，一無是處。我慶幸，我找到了兩個內核，其中的一個是足球。足球，也許就像戀愛一樣，充滿各種無法言說的情緒，甚至驚心悸動的銷魂。好比愛情，不能因為有女人辜負過你，你就開始懷疑愛情，鄙夷愛情，除非你根本不需要愛情。

未來，無論是對中國足球，還是對於我的整個人生，記住一句話——請裝配一顆勇敢的芯。

請原諒我拉拉雜雜地把這些舊的文字“請“出來，我想也許這些文字才能闡釋足球隊一個男人的重要意義。

足球，應該是讓大部分男人都熱血沸騰的一種運動，上帝發明足球的目的，也許就是避免更多不必要的戰爭。同時，足球，體現的那種**、博弈、奔騰、血性、眼淚，都是男人野性的角鬥。這是一種磅礴的美，這種美，在比賽中能把你帶向一種酣暢中的癲狂。一個男人，可以不愛足球運動，但如若一場球都沒有踢過，或者對足球充滿漠然，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也許缺乏一種最原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