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對於文人來說,特別是做了皇帝以後的文人,女人自然是不可少的,李煜有大周後小周後,宋徽宗的女人自然也不可少。

不過,盡管後宮粉黛三千,佳麗如雲,但徽宗對她們刻意造作之態感到索然無味,便微服出宮,尋找刺激。有一次,他邂逅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李師師。

李師師,汴京人,本姓王,工匠之女,四歲喪父,遂入娼籍李家,後來成了名噪一時的京城名妓。據說,在高俅等人的安排下,徽宗第一次見到李師師時,覺得這些年簡直是白活了。

從此以後,徽宗對後宮佳麗視若無睹,隔三差五就以體察民情為由,出宮來李師師這裏尋歡作樂,至於李師師,雖然閱男無數,但是萬歲爺駕臨,怎敢不百般奉承!以前跟她有很多腿的那些有權勢的王公貴族也隻能望“師”興歎,哪個敢得罪當今皇帝呢?

據說為了到李師師那尋歡作樂,徽宗專門設立行幸局專門負責出行事宜。荒唐的是,行幸局的官員還幫助徽宗撒謊,如當日不上朝,就說徽宗有排檔(宮中宴飲);次日未歸,就傳旨稱有瘡痍(染病)。天子不惜九五之尊,遊幸於青樓妓館,並非光彩之事,所以徽宗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人發現;其實多數朝臣對此都心知肚明,但卻不敢過問,致使徽宗更加**。秘書省正字曹輔曾經挺身而出,上疏規諫徽宗應愛惜龍體,以免貽笑後人。徽宗聽後,勃然大怒,立即命王黼(fǔ)等人處理此事。這些人自然領會徽宗的意思,以曹輔誣蔑天子之罪論處,徽宗當即將曹輔發配郴州。

據史料記載,徽宗寵幸李師師長達十七年,曾賜給李師師黃金、白銀多達十萬餘兩,為了她竟然在皇宮和李師師所住的鎮安坊之間開挖了一條地下暗道!

盡管徽宗是九五之尊,但是李師師畢竟也是見過世麵的女人,長年被一人寵幸,盡管是皇帝老爺,但也難免喜新厭舊。作為皇帝,也作為文人的徽宗,卻更是爭風吃醋,留下了跟情敵們爭風吃醋的軼事。

有個武功員外郎賈奕以前與李師師交情深厚,一日偶遇李師師,便去她家中留宿,酒後不免醋意大發,寫了一首諷刺宋徽宗的詞:

閑步小樓前,見個佳人貌似仙;暗想聖情琿似夢,追歡執手,蘭房恣意,一夜說盟言。滿掬沉檀噴瑞煙,報道早朝歸去晚回鑾,留下鮫綃當宿錢。

宋徽宗聽說後大怒,差點殺了他,最後還是貶到瓊州做了個參軍。

其實在所有的客人中,李師師最中意的是大才子周邦彥。有一次宋徽宗生病,周邦彥趁著這個空兒前來看望李師師。二人正在敘闊之際,忽報聖駕前來,周邦彥躲避不及,藏在床下。

宋徽宗這次來並不是來臨幸李師師的,而是搞了一個小浪漫,給她送來一個新鮮的橙子,聊了一會兒就要回宮,李師師假意挽留道:“現已三更,馬滑霜濃,龍體要緊。”而宋徽宗正因為縱色過度,身體沒全好,經一提醒,就急匆匆趕回皇宮。

躲在床底下的周邦彥後來酸溜溜地填了一首詞: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哪曉得有一次宋徽宗來李師師這裏宴飲,李師師一時忘情把情人的這首詞唱了出來。宋徽宗問是誰做的,李師師隨口說出是周邦彥。宋徽宗氣得要死,立刻明白那天周邦彥也一定在屋內。臉色驟變,過了幾天找借口把周邦彥貶出汴京。不過後來,又怕別人說閑話,說他公報私仇,又悄悄把他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