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黃來女:感動武大感動中國1
黃來女自幼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帶著她一邊流浪賣唱一邊供她讀書,2003年她考上了武漢大學。此後,父親又來到武漢漢口吉慶街賣唱繼續供女兒上大學。誰知,一天父親突然小腦出血,腦癱在床!醫生說,即使保住了性命,也可能是長期臥床的植物人。遭此厄運的黃來女舉目無親,身無分文,她打電話給唯一可以依靠的叔叔,叔叔說:“讓他死了算了!”
然而,父親沒有死,甚至站起來重新拉起了他心愛的二胡。女兒的泣血反哺之情,感動了武漢,創造了催人淚下的生命奇跡……流浪的風雨中,那書那琴還有那個老父親
現年43歲的黃道富是廣西合浦縣沙崗鎮人,1978年高中畢業後曾在沙崗鎮星島湖小學做過兩年民辦教師。因為愛好聲樂,1983年,他被合浦縣文工團聘為二胡和手風琴手。1985年初,女兒黃來女出生了,黃道富十分歡喜。妻子卻不喜歡女孩,小來女剛滿月,妻子就不顧丈夫苦苦勸阻堅持去了深圳的一家紡織廠。1989年,黃道富主動和妻子離婚。從此,他們父女倆相依為命。然而,不久,縣文工團因故解散。為了生計,黃道富一邊種地,一邊在小鎮上擺了一個小攤點賣燒烤。
黃來女一天天長大。可是,家鄉地薄人貧,種地甚至是虧本的,燒烤生意也日漸慘淡,黃道富很是著急。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心帶女兒外出闖**。
1991年夏末,黃道富背著一把二胡,牽著6歲的女兒離開家鄉來到欽州市,租住在火車站附近的一間簡易平房裏。之後,他在火車站附近一個叫查裏香的中檔飯店裏拉起了二胡。黃道富每月給房東老太10元錢,請她照看女兒。一把二胡,維係著父女倆的生活。
1992年8月,眼看著孩子到了讀書年齡,黃道富給人賠盡了笑臉,終於把女兒送到了欽州市鐵路局附屬的鐵路小學。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女兒的學習成績在班上常常是第一名,讓那些本地同學羨慕不已。
黃道富在查裏香飯店拉了兩年多的二胡和手風琴。1994年初,那家飯店倒閉了,黃道富又失業了。一無積蓄,又找不到新的工作,父女倆一下子陷入了困境。無奈,黃道富隻得到火車站附近的夜食攤點賣唱。
然而,在攤點上賣唱常常一天掙不到幾塊錢。懂事的女兒知道爸爸很難,她常常將同學們丟棄的礦泉水瓶、飲料瓶收集在一起帶回家,每周到廢品店去賣一次。這樣,她的學習用品就有了保障。
後來,在欽州實在待不下去了,黃道富就在一個老鄉的引薦下,準備前往北海賣唱。
得知自己讀不成書了,黃來女哭得像個小淚人兒。學校一個叫何元春的女老師得知這個成績優秀的孩子要跟父親一起去流浪,表示願意將黃來女留在她家裏,供她上學。為了女兒的前途,黃道富答應了,黃來女卻說什麽也不同意。“爸爸到哪裏我就到哪裏。”黃來女流著淚重複著這句話,讓黃道富既心酸又欣慰。
1994年10月,黃道富帶著女兒,一路輾轉來到了北海市,在北海市臨海路的一個工地找了一個簡易工棚和女兒住了下來。那個工地是黃道富老鄉承包的,白天,黃道富替老鄉看看場子,不僅不收他們的房租,每月還另給他100元工資。晚上,他看中了海邊那一溜的夜食攤點,可以通宵在那裏賣唱。一夜下來,有時竟會有20 多元的收入,黃道富很高興。
當時,學校已開學了,而黃來女又沒有北海戶口,黃道富找了好幾所學校都沒能讓女兒入校。情急之下,他決定親自教女兒學功課。黃道富當過老師,教自己孩子自然不難,難的是時間以及居無定所的顛沛流離。
晚上,他一手拿琴,一手牽著女兒在煙霧彌漫的攤點上穿行,那辛酸的曲調,把北海的夜空拉扯得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白天,他總是按時給女兒上課。沒課本,他就到廢品店去翻找,把別人的舊課本買回來。盡管課本散發著黴味,父女倆卻視若珍寶。沒有黑板,他就撿來一塊建築用的廢棄油氈掛在牆上。
上課了。“上課”——“起立”——“同學們好”——“老師好!”在那個廢棄的工棚裏,這對特別的師生每天都在上演著苦難而感人的童話。
3年裏,父親無論流浪到哪裏,小來女都緊緊跟在身邊,幫父親收拾行李,遞給父親擦拭幹淨的樂器。父親嗓子啞了,小來女馬上端來一杯熱茶,為父親忙前忙後。而父親稍有空閑,就從隨身攜帶的提包裏拿出女兒的書本,一字一句地教女兒學習。
1997年,黃來女12歲,而她的學業也在父親的教育下由小學二年級到了六年級。馬上要升初中了,黃道富不敢耽擱孩子的前途,隻得結束流浪,回到了家鄉。黃道富讓女兒到合浦縣沙崗鎮星島湖小學直接進入六年級。那年,她又以全年級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合浦縣的重點中學廉州中學。
1998年初春,黃道富買回了20條狗崽,準備養成肉狗後賣掉。然而,養狗並不太賺錢,加上成本有限,很多時候連買狗糧的錢都沒有。這也讓黃來女讀書的日子時常中斷。有時家裏實在沒有錢了,黃來女不願意父親為難,自己就從學校回家待幾天。
2000年,黃來女上高中了,黃道富幹脆賣掉了所有的狗,收拾東西隨女兒進城了。黃道富在廉州中學門口擺起了攤點,做豆腐花、賣燒雞、烤紅薯。
2003 年,女兒要高考了,黃道富停下生意,為她買來一些可口的菜肴,精心地做給她吃。這時的父親更像一個慈母,讓女兒總是感動和幸福著。可是,第二場考數學時她竟發起了高燒,但她還是堅持下來了。
結果黃來女考了763分,比廣西的一類線高出了60多分,黃來女被武漢大學計算機係錄取了。
這時候,父親是幸福的。他決定陪女兒去武漢,他要在武漢打工陪女兒讀完大學。流浪的腳步由南到北,父女相依的日子漸漸露出了曙光。
不幸的絕境裏,有血有淚難為了親親好女兒
2003年9月,黃道富帶著女兒來到了武漢大學,在學校附近的茶港小區租了一間民房住下來。女兒住學校寢室,但每天都回“家”來吃他親手做的飯菜。黃道富聽人說起過武漢的吉慶街,就去了那裏賣藝謀生。
一天,黃來女下了晚自修來看爸爸,打開房門,房裏開著燈,卻沒有見到父親。原來,父親坐在一個角落睡著了,那把心愛的二胡還抱在他的懷裏。黃來女給他輕輕地取下來,父親的手抖動了一下,人卻沒有醒。臉上一抹微笑,是一種平凡的滿足,更是一種滄桑、一種自豪……父親,我相依為命的父親!黃來女久久不忍打破這一和諧的畫麵,熱淚悄然滑落……2005年1月18日,黃來女參加完學校的期末考試,興高采烈地買了菜回“家”。那天天氣奇寒,黃昏的時候竟下起了大雪!生活在南方的她從未見過雪花,高興得在街上手舞足蹈。這將是一個美好的瑞雪新年。
黃來女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家裏卻一片漆黑。拉開燈,她看到了讓她驚心動魄的一幕:爸爸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蜷縮著身子,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黃來女嚇呆了!爸爸,你怎麽啦?
黃來女推了推爸爸,沒有回應,爸爸已經神誌昏迷了。黃來女的大腦“轟”的一下失去了意識,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但馬上,她又清醒過來,飛奔下樓叫來房東一起把爸爸送進了附近一家大醫院。
檢查出來了。爸爸是小腦出血,也就是腦癱!來女刹那間如遭晴空霹靂。看著正躺在病**口吐白沫、意識模糊的爸爸,仿佛可怕的死神已經攫住了他!
黃道富在醫院裏昏睡了3天。白天,黃來女坐在爸爸的床邊,握著爸爸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爸爸;晚上,她就在病房外走廊的長椅上閉一會兒眼睛。
第四天早晨,黃來女看到爸爸醒了,可是睜著漠然的雙眼,對她的呼喊無動於衷!
然而,最讓黃來女恐懼的還是醫療費。家裏的一點積蓄很快用完了。沒錢,不能繼續用藥,爸爸的病情又惡化了。絕境中,黃來女打電話到家鄉。她有一個混得不錯的叔叔,隻能找他了。可是,叔叔卻冷漠地說,你爸病了是吧,把你家那破房子賣了吧!麵對冷酷無情的叔叔,黃來女答應叔叔以4000元的低價賣了老家的房子。可是這4000元隻維持了幾天的住院費用。
2 月5 日,爸爸終於醒了過來,他拉著女兒的手,眼含淚花。“爸爸、爸爸……我爸爸醒了!”黃來女不禁在病房裏高聲歡叫了起來。這時,主治醫生聞訊趕來了,他平靜地對黃來女說:“你爸爸醒過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但他的病情很可能會反複。”見爸爸恢複了意識,黃來女一時顧不了這麽多。然而,擺在麵前的殘酷事實是,她再也籌不到一分錢可以繼續住在醫院了。
無奈之下,黃來女第二天就請了兩個在武漢的同學,硬是把父親架出醫院回到了出租屋裏。兩個同學見他們父女倆沒有一點過年的食物,含著淚默默地將身上的所有現金都掏出來共180 元,全部給了黃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