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過玩笑,菜也上來了,三個人一起動筷。陸旭說了一堆的客套話,陸旭與張娣的酒自然敬得勤了起來。

梁玉清也是來者不拒,酒一多話便多,許願的話也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來,“陸旭啊,你當了這個探長,工作上要幹得出色一些,但隻是出色還不夠。吳春平在你這個年齡還不如你哪,你可是公安局最年輕最早提拔的探長了。公安局講究的是論資排輩,那些部隊上回來的正營級幹部,李吉偉不就是一例嗎?回來後,隻當了個探長,而且這個探長一幹就是十來年。而你呢,畢業還沒有個兩年,這不就當上探長了,小夥子,你的前程遠大呀。”

“這還不是梁政委栽培他。”張娣恰到好處地說。

梁玉清喝了一杯酒,說今後我肯定要培養陸旭的,他還會有機會的,李吉偉搞不好可能要被撤職,如果時機成熟的話/我會替你說話的,你可能會成為第二個吳春平。”

陸旭謙遜地說梁政委,你盡逗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現在是靠本事嗎?”梁玉清口無遮攔現在靠的是人事關係,靠的是後台,高局沒有後台能當局長?你知道吳春平為啥還不結婚?他原來也追求過高蓉,高局長挺喜歡吳春平的,就介紹了吳春平。吳春平與髙蓉見麵不久,有人又介紹了劉濤,高局長為了巴結劉市長,便將高蓉嫁給了劉濤。由此高局感到愧疚,才會這麽重用吳春平。吳春平這小子很有心計,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借了政法委黃書記的光,他曾偷偷地溜須黃書記,在唐虎濱的審訊中,在黃書記指示下,我們兩人還配合了一回呢。”“什麽配合?”陸旭不知深淺地問。

梁玉清隻是笑了笑,沒有應腔。

徐廣生與王會文打過交道,他認為王會文就是石油集**來審計調査組查不出問題其中的關鍵,他又一次找到王會文。

王會文內心已經知道徐廣生的來意,但是又不便表現出來,說徐局長,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當逍遙公啊。”

“還是中直單位的領導消息靈通,我這不是快到點了嗎?一不留神,就可能讓我‘下課’退居二線了。”

“今天,是到我這裏來逍遙的,還是為了退居二線的?”

王會文這麽一說,徐廣生考慮到他不管如何掩飾,也逃不過王會文的能掐會算,隻好來個實話實說廣你就別拿我當個傻子開涮了,我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意,我就是搞不懂,上次審計組怎麽就沒有査出個問題來呢?”

“這你哪能問我?去問審計的呀。”王會文乜斜著眼睛說。“上回,你也讓我看了那份走私的通報,不可能沒有什麽問題。”

“徐局長啊,你這個人啊……”王會文神情十分莊重,說:“這裏麵的問題十分的複雜,審計組也不是沒有下工夫査賬,可是現在的賬目還不都是人做的,而且隻是從賬麵上去看問題,又不是全方位地調查,你說他們下的結論還不就是雞毛蒜皮財務上的管理問題?你想想現在企業的問題是什麽,缺少的就是監督機製呀。”

“現在的監督機製也不缺,沒有你們石油銷售分公司,國家的石油企業哪能轉虧為盈,你們堵塞了多少的漏洞啊。”徐廣生不無奉迎地說。

王會文笑著說我聽出來了,你這是要給個甜棗,然後再打我的巴掌。你說得倒是沒錯,如果都是像你這樣的執法者就好了。”

徐廣生也笑了,“我給了你一個甜棗,你就回敬我一個。你怎麽知道我是什麽樣的執法者呀,你都已經知道我是逍遙公了,我還有可能是鐵麵無私的包公嗎?”

“你呀,你呀,你真是個老滑頭。”王會文譏諷著徐廣生,說:“咱們倆都沒有太多的交情,你今天不會是到我這裏來跟我交流感情的吧?如果那樣的話,一會兒,我請客,我聽說你是個軍人,咱們好好喝喝。”

“我是個軍人不假,喝酒我也不怕,交朋友更是我的喜好,可是這朋友還得看值不值得交,朋友的感情是在交往上看出來的。”

“你是在說我不夠朋友?你這樣的人也是太能較真了,人家上邊的領導都不太想管這些事,可是你總是沒個眼色,非要刨根問底。楊靜岩一走了之,可是你卻非要挖地三尺,絕人家的後**,何必呢?現在的人誰還不躲著事走哇。”王會文說。

“你沒聽說楊靜岩臨走時那種猖狂的叫囂嗎?”

“怎麽不知道,當時我就在場。”

“那是在與正義叫囂,在與我們的法律叫囂,在與我們黨的整治**的大政方針叫囂。我們同樣都是執法者,隻是分工不同,難道你不能與我一同站出來,與我們黨內的**分子作鬥爭嗎?”徐廣生氣宇軒昂地說。

王會文長歎一口氣,說:“我心裏當然那麽想,我也佩服你的膽識,可惜的是我也不能超越這種大**啊,審計組也不是沒有找我調查,但是就憑那麽一件兩件小事,能翻起多大波瀾,還不如息事寧人討個人情。何況當初他還專門找過我。”

“你不會收受了他的賄賂吧?”徐廣生驚訝地望著王會文,他看到的是王會文有氣無力的低下了頭,“你要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你現在隻有反戈一擊,不然,今後在證據麵前,難保不牽涉你,到那時說什麽都晚了。”

王會文信心十足地把頭抬了起來,眼裏閃爍著熾熱的光亮。

姚潤河按照李吉偉提供的地址去找張微。他來到那片勞工房區,心裏不禁酸楚起來。張微為了他,為了他的女兒犧牲了一生的幸福,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他要得到張微的原諒,要為自己的女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站在張微家低矮的勞工房外,姚潤河鼓足勇氣敲響了院門。

“誰呀?”隨著問聲,張微從房門中走了出來。

“我是姚潤河呀。”姚潤河急切地說。

張微的腳步戛然而止,停在了院中心。

“張微,請你開門,我有話要對你說。”姚潤河高聲喊道。張微卻扭轉身體,又回到了房裏,任憑姚潤河怎麽說,怎麽喊,她再也沒有從房門裏走出來。姚潤河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張微回心轉意,姚潤河隻好沮喪地離開了。

房內的張微正在遭受著痛苦的煎熬,但她隻能悄悄地啜泣。

中午,張微去商場給於小月送飯。於小月看到媽媽哭腫的眼睛便關心地問媽媽怎麽回事。張微隻好將姚潤河來家裏找她的事告訴給了於小月。

“你別傷心了,那樣會傷害身體的。”於小月安慰著媽媽。“我是說你的親爸要是總來的話,我該怎麽辦呀?”張微束手無策。

“媽,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呀。我看你還是要跟他談一談。”“怎麽談,他要是認你這個女兒怎麽辦,我不能讓他認你這個女兒。”

“媽,我本來就是他的女兒嘛,你這又是何苦呢?他有過錯,但也改變不了我是他的女兒這個事實呀。”

“那不行,我的女兒長這麽大了,他沒有盡一點兒心,我不會讓他認你的,他休想從我手裏把你奪走。”張微固執地說。

這時,楊博走了進來,見到張微便喊了一聲阿姨。張微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商場。

“你媽這是怎麽了?”楊博困惑地問。

於小月長籲一口氣,感慨道:“人生啊,為什麽要有這麽多的苦難?”

於小月向楊博講起了自己的身世。楊博十分感動,他鼓勵於小月應該麵對自己的父親,“那都是上輩人的事了,你應該主動找你的父親。”

於小月說我媽會生氣的。’’

“也許過一段時間,她會理解你的做法的。”

中午,黃成剛一般會回到家裏來午睡。一段時間以來,他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唯恐賣毒品的事會東窗事發,斷送自己的性命。這兩天他聽說薑洪軍用槍打死了人,他更是憂心忡忡,他認為那個無辜者的被殺害與自己有著直接的關係,因為是他通風報信,才使得薑洪軍逃跑的。

黃成剛沒精打采地打開自己家的房門,看到一個人正坐在對著門的沙發中央,他定睛一瞧,不禁大驚失色,“薑洪軍,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薑洪軍用那種慣常的笑,對黃成剛說開門不過是一種小技巧罷了,對付你這種防盜門,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黃成剛緊張地掩上門,說薑哥,現在滿世界都在通緝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薑洪軍就像到了自己家那麽隨便,他拿起茶桌上的一聽飲料,嘬了一口,“你以為我會逃之夭夭嗎?我不會的,我一直也沒有離開本市。”

“薑哥,你也太膽大了,現在到處都貼著你的通緝令,電視台還播放了懸賞捉拿你的新聞,你為什麽不遠走高飛呀?”黃成剛為薑洪軍擔憂也是顧慮唇亡齒寒。

“連你都不會想到我就在本市,你說那些公安人員怎麽會想到?他們不也認為我是亡命天涯嗎?要知道越危險處越安全的道理。”薑洪軍得意地說。

“那個……撫陽市的殺人,是你幹的嗎?”

“唔,是我幹的,我隻是轉移公安人員的視線”。

“薑哥——那天我告訴了你消息,你幹嗎要鋌而走險,又回到了商店,公安人員都布置在那裏了,多懸啊?”

“那隻是我布下的一個迷魂陣,我讓出租車在外麵等著,迷惑著公安人員,然後從後窗脫逃,來個金蟬脫殼。”薑洪軍一笑,說廣那天是回到商店取保險櫃裏的一把手槍和一部分現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