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林火聲做出一副很茫然的樣子,說:“沒有哇,三?一八大案自從表彰以後,已經結案,停止了各項相應的工作,怎麽還能違反上級的決定?我是支隊長,刑警支隊統一領導的作風還是有的,不可能有這樣的事發生。”

林火聲也是在投石問**,想摸清黃樹雁的信息從何而來。黃樹雁沒有表態,吳春平提示道林支隊,你看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的案子涉及了三?一八大案的部分內容?”

黃樹雁心裏明白吳春平的用意,是為林火聲開脫,接過話來說說白了吧,反暴大隊還在偵查這個案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林火聲心中一驚,知道黃樹雁清楚內情,但他還是鎮靜地說噢,這事我知道,但他們不是偵査三?一八大案,而是偵查劉濤的凶殺案。”

高良興說這個案子不是由梁玉清負責,讓專案大隊來偵破的嗎?”

“那確實是專案大隊來偵破的,但你又不是不了解李吉偉這個人,他喜好較真,他刨人家的地溝,越界攬功,我也沒有辦法。”林火聲端了端肩。

“有什麽發現嗎?”吳春平適時地說。

“有發現,他們已經發現了嫌疑人。”

“是誰?”黃樹雁突然發問,並說這是個大情況,怎麽不向市局領導匯報?林火聲同誌,不要以為你們馬上就要升格成為政府單列,就目中無人,我告訴你,你們仍舊是公安局的中層的事實不會改變。”

林火聲很謙虛地說這我知道,殺死劉濤的凶手,是與三—八大案中的一些人有聯係,才會讓領導誤解我們,這個人就是……”

黃樹雁看出來林火聲在使用“火力”偵察,他不想讓林火聲得逞,他怕林火聲說出名字,他下不來台,而且容易讓人知道自己的用意,便打斷林火聲的話,勃然大怒道我不是來聽你們對案件的偵查的,我隻是來重申市委常委會的決定,是停止對三一八大案的一切偵査,這是作為一條組織紀律要求大家來執行的。”

在市公安局大門口送走了黃樹雁,高良興肯定是不滿意林火聲的一些做法,扭頭便走回了大門。吳春平喊了聲林火聲,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到了副局長辦公室。林火聲坐下來,吳春平和顏悅色地說:“老林哪,你把黃書記好一頓糊弄,可你也把高局和我都泡了。”

“哪呀,吳局,你看看高局那態度,剛才在大門連理都不理我,他是說我不把他放在眼裏,我哪敢哪。”

吳春平扔給林火聲一棵煙,說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是不是還在搞三?一八大案?聽你的口氣,三?一八大案的主犯已經鎖定了?”吳春平看到林火聲猶豫了一下,說廣老林,你不會連我都不信任了吧?”

“不是的,說真的,昨天我與李吉偉商議著,把偵破工作向你匯報,可是哪裏想到今天黃書記便上來了,有些情況咱們之間還沒有溝通。”

吳春平大度地說三?一八大案還有那麽多的疑點,我想你們也不會輕易罷手的。”

“其實,這是李吉偉還在追查,有了線索才說服了我。當時,我們商議小範圍地做些偵査,因為在過去的經驗中,每次我們抓捕三一八案犯時,總是處於被動局麵,我們懷疑有內線,所以沒有聲張。”

“你們不會連我也懷疑了吧?”吳春平反詰道。

“沒有,絕對沒有。因為考慮到你的處境,我就把責任擔過來了。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因為我們需要領導的支持,可能情形還要複雜起來,當然需要市局領導對我們的工作進行領導和支持。”

吳春平笑了,說老林,你太狡猾了,你是要我們協助和配合吧。”

林火聲笑過後,把整個的案情偵破情況做了匯報。

林火聲最後說這個主要嫌疑人已經浮出了水麵,搶劫案看起來就是這個薑洪軍幕後策劃的,但是他的關係十分複雜,他與楊博、劉濤,包括這個黃書記的兒子都有關係,這種關係才導致了他的搶劫行動的實施。”

吳春平表情異常嚴肅起來,林火聲剛講完,便說黃書記這一來公安局,就說明這個案子公開化了,即使你想保密,還能保密得了嗎?現在當務之急是迅速搜集薑洪軍的直接證據,將他抓捕歸案,以防夜長夢多。”

“我也是這麽想的。”

“事不宜遲,現在你們就將劉濤凶殺案與三?一八人室搶劫案並案偵查,高局那裏我去匯報和解釋。”

林火聲思忖了一下,說現在李吉偉的人手不夠,需要的人必須是可靠的人,我想要個人來充實他們的力量。”

“你說要誰?我會全力支持你的。”吳春平說得很幹脆。“姚潤河。”

吳春平麵有難色,說姚潤河正在培訓,這可是上麵的部署,要求對這些人的培訓可是死的命令,不容改變,上級還要檢査驗收。”

“你就破一回例吧。”

吳春平略一思考,便說那好吧,我與省廳溝通一下,再答複你。”

楊博從看守所出來,總覺得不對勁,審他的人有一種神秘感,他沒有太多地了解楊博的吃喝嫖賭的那些過分行為,卻好像是在嘮家常,主奏關注他的經營和他父親的一些情況,當時他有點兒發蒙,還沒有意識到這裏麵的文章,可是出來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頭。為了驗證自己的猜疑,他出來後便去找於小月,於小月把審訊後李吉偉撕了筆錄,還有那天他去娛樂廳還找過她陪侍,包括她媽接她時,介紹了李吉偉的身份。如此這般都告訴了楊博,引起了楊博的懷疑。

他左思右想,猜想著這些人拘捕他的目的,尋找著可信的答案。因為三?一八大案和劉濤的凶殺案還給他造成了某種錯覺,總把自己劃成了涉案人,可是這些與自己和父親的經濟應該是沒有什麽直接關係的。

楊博決定給父親打個電話。

楊博打通了楊靜岩的電話後,先是問候了父母的身體,然後便把那天發生的事,跟父親敘述了一遍。

楊靜岩在電話裏半晌沒有說話。楊博隱約地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問爸,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這些可能與你沒什麽關係。”

“與我沒關係他們抓我幹嗎?”楊博天真地問。

“他們有沒有向你出示拘捕證?”’

“沒有。”

楊靜岩氣憤地說沒有拘捕證,就是非法拘禁,這是觸犯法律的。楊博,我看你應該去告他們,公安係統正在搞三項教育,整頓警風警紀,樹立警察形象,你最好去市紀檢委、政法委去告,一告準成。”

楊靜岩又安慰楊博,說廣北京這邊我已經安頓得差不多了,我想不會太長時間就會把你接過來,你可以在北京再開一家公司,這裏畢竟是首都,買賣很容易做的。你可不能由著性子來了,該懂事了,不能總是指著老子吃飯,萬一父親無力負擔你的經濟,你又如何生存得下去呢?爸爸也不可能總這樣吧,也許會出現個三差兩錯的,到時候,你可不能自暴自棄。你要聽爸爸的話,楊博,你可要爭氣呀!”

放下父親的電話,楊博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火聲隨著吳春平去公安局的培訓基地。

這是海邊的一個幽靜之地,是公安局臨時借用了市人事局的培訓基地,說是培訓基地,其實是為了休閑度假的療養之地,但是除了開會,即使是旅遊旺季,這裏也從來沒有飽和過,最好的時候也就有近一半床位利用率。公安局按照上級的精神,在集訓期間,所有的活動都必須在培訓基地,不允許外出請假的規定。公安局領導為此煞費苦心,便選擇了人事局的培訓基地,這裏離市區大約六十公裏,沒有公共汽車,這裏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部大麵包車,是為了應急用的,歸督學的政治部主任調動。

在**上,吳春平向林火聲介紹著這裏的情況,說我來過幾回,學員的精神還是很**的,這裏吃得好,住得好,每天定時上操、上課,還可以上海邊遊泳,時間性很強,把學員們都養胖了。”

林火聲說隻是行動自由受到了限製吧?”j

“當然,活動隻限於基地裏麵。”

林火聲無聲地笑了笑。

小車順著公**出來,沿著一條細狹的瀝青**向坡上開去,就已經看到製高點處一個外型奇特的建築,四周是一圈圍牆。這個地方確實視野開闊。汽車越往上開,越可以俯瞰整個海灣,碧色的海疆與藍天相連,分不清是碧海還是藍天。

林火聲感慨萬千,“真是個好地方,讓人心曠神怡,胸襟開闊。”.

吳春平戲謔道從今天起,你在這裏住上一個月替姚潤河來學習?”

“那完全可以,我是願意呀。可是我怕消磨了我的戰鬥意識”。

兩人說著笑著來到了基地大門,大門口挺直站立著兩個值班的警察,吳春平介紹說這裏完全是按部隊的方式訓練的,每時每刻都有值班的。”

值班警察打了個標準的敬禮,他們雖然認識吳春平,但還是要求他做一個登記,司機隻好下車,在值班記錄上登了記,這時,值班警察才予以放行。

吳春平兩人先是來到了政治部主任的辦公室。主任已經等在門外了,因為值班警察給他打過電話,他熱情地把他們接進辦公室。

吳春平說明了來意,說他們是來接姚潤河的,並將省公安廳的傳真通知拿給了主任看,主任笑著說昨天,我就接到吳局長的電話了。在這裏要求非常嚴,沒有省公安廳的指令,我們不敢放任何一個學員,省裏沒事便來個突查,人家開著車直接上來了,發現問題便扣你的分。咱們市局不還指出要在全省的培訓競賽中,勇爭第一,唯旗是奪,這還是那天開學典禮上,吳局長提出來的口號呢。”

這時,門外喊了一聲“報告。”

“請進。”

姚潤河一身整齊的警服走了進來,做一個標準的敬禮,然後脫帽,平端在右手上,稍息站立,搞得吳春平和林火聲都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