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是騎著自行車過來的,到這兒的**又不熟。”

(兩個人坐下來,菜是李吉偉安排下來的,老板見李吉偉等的人到了,涼拌馬上就先上來了,張微一副承受不起的狀態,說你別破費了,就兩個菜,夠吃就行。”

兩個人吃上飯菜後,李吉偉發現張微吃得很少,似乎一直在注視著李吉偉,一經有了這種感覺,李吉偉抬起頭來,張微的目光中便有些不好意思躲閃著,李吉偉勸張微,說:“你怎麽總是看著,怎麽不吃菜呀?”

“看你那狼吞虎咽的,我還怎麽吃呀。”

李吉偉對剛才的錯覺感到難堪,“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李吉偉的話,使得張微很過意不去,“你看看,這還不是怪我,我沒有及時地趕過來,把你餓成這個樣子。”

“沒什麽,我經常這樣,都習慣了。”李吉偉咀嚼著一嘴的飯菜,說。

張微見到李吉偉的怪相,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說看到你這樣,我就想起了你在知青點時,每次吃飯就這個樣子。”一說到知青點,兩人便覺得很別扭。李吉偉先是把話題岔開了,說於小月回家後,情緒怎麽樣?”

“還說她呢。今天我來,就是想問問,我們家的於小月犯了什麽法了,你們把她關押了一宿。”張微說話時,臉上還帶著慍怒。

“唔,這個事吧,確實與於小月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這是一個非正常方式的調査,主要是對楊博家的搶劫案來的。”李吉偉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麽說明。“孩子回到家裏一個勁地哭,我說一定替她問個緣由,而且,她還說她在娛樂城當小姐時,遇到過你。”張微說出實情,李吉偉很下不來台,“你知道於小月當過小姐?’,“我是後來知道的。你們這些人哪,不會理解我們這樣人家的艱難。你們就知道去歡樂,哪知道她們心中的苦哇。她說她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些當警察的,隻知道去敲詐她們的錢。”張微不滿地說。“我可不是那種人,我去娛樂城找於小月,是執行任務的。”李吉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說楊博這個人怎麽樣,你知道嗎?”“於小月把他的情況都對我們說過了,說他已經離婚了。我聽於小月講過他們的經曆,我認為他對於小月是真心的。”張微似乎覺察出什麽來了,問楊博這個人有什麽大問題嗎?”

“唔,沒有。”

“我知道這是保密的,但是我關心我的女兒呀,我要你說出真實情況,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暗示吧。”張微用乞求的目光注視著李吉偉。李吉偉承受不了這種目光帶給他的壓力,他也找不到楊博有太多的問題,便實事求是地說:“真的沒有,楊博隻是與有些案情有關,至少我認為他沒有參與進去。”

張微長舒了一口氣,說於小月是個好孩子,我真怕她會有什麽不測呀,全家人都指著她呢,她資助著上學的弟弟,她繼父也沒有什麽工作,靠撿些破爛……”

“繼父?”李吉偉打斷張微的話說你說於小月不是……親生的?”

張微感到自己的話說溜了嘴,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李吉偉窮追不舍,“你說於小月是誰的孩子?是不是姚潤河這小子的?當初是不是因為姚潤河,你才離開的我?你說呀!”張微被逼無奈,隻好說出了當年離開李吉偉後的實情。

李吉偉當兵走後,姚潤河作為李吉偉的朋友那樣關心照顧著張微。可是有一天,大隊長的兒子從城裏回來看到了張微,便相中了她。他是在城裏當臨時工,便軟磨硬泡地要與張微搞對象,總來找麻煩。有一天,他要欺辱張微,被姚潤河看到了,便把他給打了。大隊長要處理他,姚潤河就說張微是他對象,這樣一來,顯得順理成章了,大隊長也拿我們沒有了辦法。為了遮人耳目,張微與姚潤河商量著互相來往。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在那種孤獨的**中,張微確實需要男人的嗬護。這麽一來二去,兩人之間便產生了感情,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一起。因為得罪了大隊長,幾撥招工指標下來後,都給了別人。後來姚潤河有了主意,去給大隊長送禮,並說與張微已經斷絕了關係。說這樣可以先招工回城,不然的話兩人誰也動不了窩。可就在姚潤河招工準備回城期間,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張微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懂得怎麽避孕,而那個年代把未婚先孕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如果別人知道這是姚潤河的孩子,那麽姚潤河回城就將成為泡影。為了不毀了姚潤河,並害怕暴露,張微委屈著自己,主動嫁給了一個農村青年。姚潤河很苦惱,他並不知道張微的初衷,大罵了張微。姚潤河得以順利地回了城,便與張微斷絕了任何聯係。

張微的講述,終於解開了李吉偉心中的那個結,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兩個人出現很長時間的靜默,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那是一種隱痛,無可名狀的痛楚。

很久。張微滿眼是淚,動情地說:“吉偉,當年我辜負了你,我的心裏一直不踏實,你不會怨恨我吧?”

李吉偉回過頭時,淚水已經掛上了兩腮,說張微,你別說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要怪就怪那個時代吧。”

黃樹雁在聽到梁玉清的報告後,馬上趕到公安局,將高良興、吳春平召集到一起,責問為什麽還在搞三?一八大案的偵査。

高良興、吳春平都感到莫名其妙,都說不了解這件事。黃樹雁說下麵的刑警支隊還在抓三一八大案的偵査工作,他說這是違反了市委的重大決議,如果出現重大的後果,你們要負主要領導責任。”

吳春平要表態時,高良興攔住了他,說:“這件事,我們真的不知道,倘若下麵立案偵查,或是刑警支隊臨時偵破各種案件,作為刑警支隊是一個主體,我們是沒有權力過問的。這件事如果有違上級的部署,在我了解情況以後,一定給組織一個滿意的答複。我們作為領導的,該負的責任我絕不推辭,如果出現大的問題,我是局長、**,我應該負主要領導責任。”

黃樹雁餘怒未消,說現在還不是讓誰負領導責任的時候,我是要調查刑警支隊到底有誰在違反市委常委的決定,仍舊在追查這起有關我市全局戰略的案子。”

高良興用目光與吳春平交換了一下意見,吳春平心平氣和地說黃書記,你說的這件事,我和高局長確實不知道,這完全有可能是刑聱支隊的擴展偵查,他們有獨立辦案的權力,他們確實沒有跟我們匯報。你看這麽的好不好,我讓林火聲同誌過來介紹一下情況,這樣我們大家不也都搞淸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嗎?”

黃樹雁無可奈何地說那好吧,找林火聲過來吧。”

吳春平為了避嫌,就當著黃樹雁的麵給林火聲打了電話,說林支隊嗎?我是吳春平,對,現在政法委黃書記在我這裏,他了解到你們刑警支隊有人仍舊在搞三?一八大案的偵查工作,你知道嗎?沒有?什麽,是在偵査劉濤的凶殺案?這麽的吧,黃書記正在市局,想聽一下這方麵情況的匯報。你快一點兒過來吧。我們正等著呢。”

吳春平的一席話,滴水不漏,不禁讓高良興和黃樹雁都刮目相看,他的話誰也沒有得罪,還把領導的意思傳達下去了,誰也找不出他的任何破綻。

接到吳春平的電話後,林火聲卻慌得手忙腳亂,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向吳春平正式匯報三?一八大案的偵破情況,這簡直就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忙著來到反暴大隊,恰巧李吉偉正在大隊,他與李吉偉走進了隊長辦公室,他簡明扼要地把吳春平來電的情況介紹了一下,說咱們那天研究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與吳局長溝通,今天黃書記這一逼我,我也沒了主意,你看我們怎麽說好,該怎麽匯報?”

李吉偉說我看還是以劉濤案子做一下匯報,黃書記也挑不出毛病。我看這件事,肯定有內部人露出情況了。”

“內部人?不就咱們幾個人嗎?”

“我隻是猜測,有可能不留意,或是有其他什麽情況露出去了。你說反暴大隊是配合專案大隊對劉濤案件的偵查發現了一些線索。”,“那薑洪軍我們到底露不露底呀?”

李吉偉笑著說林支隊,你可是支隊長喲,我們可不敢瞎說話,不然的話,我就成了曹操的謀士楊修了,還不找個借口砍丨我的頭哇。”

林火聲眼睛放著厲光,說我可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我是讓你拿主意的,不然,這將影響著三一八大案的全局工作。”

李吉偉一吐**,說林支隊,我沒有好辦法,可是,你看風使舵、見機行事的這些辦法還不會嗎?”

“還是你小子鬼機靈。”林火聲邊說著邊往外走去。

林火聲來到局長辦公室,黃樹雁三個人都悶著不說話,看得出氣氛的緊張程度。看著幾個人悶頭不吱聲,林火聲裝作渾然不覺地說幾位領導,不是聽我來匯報嗎?、零麽都不吱聲了?”

高良興沒好氣地說還不是都等你等急了,你從刑警支隊到這裏,幹嗎用了二十分鍾?要是讓你們緊急出警,就這樣的速度,犯人還不跑了個尿的了。”

“高局長,支隊長可不是個屎哇,我那可是有六個大隊、兩j個科、一個辦公室,還有紀委、政治處,百十多號人,哪個都需要**心,一人一句話就讓我忙個底朝天,我倒是真希望我是個球,一踢就可以到處滾蛋了。”

高良興本來是種嗬斥,但讓林火聲一說,便成了一句玩笑話,剛才辦公室裏的緊張氣氛有所緩和。吳春平借著這種氣氛,說林火聲,我剛才說的情況,黃書記等著你匯報,你是不是想:好了才來對付我們的?”

林火聲說哪能呢,我剛才在**上也確實考慮了一下,但丨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領導到底要聽什麽匯報?”

高良興說黃書記說你們刑警支隊還在做三?一八大案的偵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