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說,劉濤說的那句‘知道這個幕後主謀是誰了’的話給劉濤帶來了殺身之禍?”林火聲有所醒悟。

“我猜想劉濤下午一定去找那個主謀人了。也就是說,這個地形圖是這個案件的關鍵,也許這是為轉移偵破三?一八大案,專門為楊博設計的圈套,不然的話,殺害馮樹林的現場處理得那麽仔細,為什麽偏偏留下了這張有著楊博字跡的地形圖呢?很明顯這是要我們認為是楊博殺死的馮樹林。”

“那麽認為是崔鐸殺死了馮樹林就沒有依據了?”林火聲發問。

“我想通過在技術科提取的殺害馮樹林的罪犯出現在倉庫裏的痕跡,與崔鐸進行一下比較,就能認定崔鐸是不是殺人真凶了。”

“是呀,當時我們為了結案,沒有認真地做一下分析。”

李吉偉說這說明了劉濤的命案,是與三?一八大案有直接關聯的,而且還會有其他的連鎖關係,我的意見是與三一八大案並案。”

“我同意。”林火聲毫不猶豫地說。隨後,他便布置李吉偉,“你先找楊博直接了解情況,還要保護楊博的安全,這個幕後主謀已經窮凶極惡了,有任何使他暴餺身份的人,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殺人滅口。”

“好吧,我會安排人的。”

林火聲思忖著說還不能大張旗鼓,這是咱們兩人定下的,所以你還要克服一下困難,隻能你們三個人來做這麽大工作量的事了。”

楊靜岩屬於徹底辭職,他前腳把工作辭掉,北京的一家私營公司的總裁便專程趕到淩水市,一行十多個小車,一溜的奔馳四百,從大街上招搖而過,派頭在淩水市前所未有。這個私營老板此行的目的,就是接楊靜岩入京,去他們那個公司擔任副總裁。

這個公司在北京也是有頭有臉的,固定資產就有幾個億,就是老板自己的別墅樓備用價就有千萬元以上。董事長兼總裁的這個老板曾受過楊靜岩的恩惠,所以他聽到楊靜岩辭職,便來到淩水報恩。

這個老板在市內最大的酒店設宴款待送行人員,市內各階層的人都趕來賞光,場麵隆重,風光十足。劉績強、黃樹雁、王會文都來參加了這個歡送宴會。席間,老板拿起酒杯,說這次我們專程到淩水來接楊靜岩赴任,是經過董事會討論一致通過的。經我們董事會研究,我們已經為楊靜岩購買了一套百萬元的別墅,配有奔馳四百轎車一台,每年的年薪可達到五十萬元人民幣,我們認為物有所值。人才就是價值,經驗就是資本。當今社會,靠的是實力,發展就是硬道理。”

老板當著送行人的麵贈送了簽著楊靜岩名字的房屋產權證書,還送上了一把汽車鑰匙。

王會文聽到同桌的人悄聲地說這些還不夠楊靜岩在當總經理時給這個小子的零頭呢,這家夥就是靠石油發的大財。”楊靜岩感激涕零,說話時聲音喑啞我從畢業就來到這裏,淩水的人民培養了我,養育了我,這裏有我的前程,我的初戀,我的生活,而我就要離開淩水,我的心卻離不開這裏,我真的舍不得大家。這不是我不想幹,也不是不想幹好,隻是時不待我,我無法再為石油事業做貢獻了。”他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說有人說我**,說我貪汙受賄,說我有家產千百萬,告我的狀,查我的賬。我在臨行前,把話留在淩水,如果有真憑實據,就去北京抓我,我情願回到淩水受審!”

陸旭傭懶地走進了辦公室。李吉偉看到他的沒精打采的狀態,不禁想起那天他的異常,想與他談一談,問道陸旭,你這兩天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陸旭瞅也沒瞅李吉偉,說。

“那天,幹嗎那麽激動?”

陸旭難為情地笑了,並沒有說**由。

李吉偉感到自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了,這些話有翻小腸之嫌,便顯得寬宏大量地說楊博的情況,還得你去摸。楊靜岩已經去了北京,楊博是不是也跟著他父親一起到北京發展呢?”李吉偉瞧著陸旭的臉色,他怕提到楊博的話題,陸旭還會發脾氣,而他看到了陸旭的笑容,他才覺得放心下來。陸旭說:“楊博還沒準備走,他父親跟他商量過,說是要等北京那麵安定下來,再接楊博過去。”

“那……楊博那裏……”李吉偉試探著說。

“楊博那裏我去。”

李吉偉介紹了調查情況,並將與林火聲兩人研究的方案告訴了陸旭,讓陸旭直接去找楊博。李吉偉另辟蹊徑,雙管齊下,調查楊博的經營情況,完成徐廣生交辦的任務。

陸旭去了楊博的大和物質經銷公司。

陸旭在門口轉悠,便引起了楊博的注意,楊博已經認出了那天與張娣一起吃飯的這個人,他以為陸旭找他一定是與張娣的事有關呢。他迎著陸旭走了出去,說刑瞀同誌,你已經轉了半天了,你不用再猶豫了,有什麽話你可以進來說,我不在乎的。”

陸旭很驚訝,他以為楊博已經知道他的來意了,他被楊博讓到裏麵的辦公室坐下來後,便說既然你淸楚我的來意,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沒什麽,沒什麽,反正我與張娣已經離婚了,有什麽話咱們老爺們兒好溝通。”楊博顯得豁然大度。

“張娣?”陸旭此時才覺得蹊蹺,說:“你認識我嗎?”

“那天我去飯店時,見到你和張娣——也就是我的前妻在一起吃飯。”

陸旭意識到自己太**了,原來楊博並沒有把他與調查案子聯係在一起,便解釋說我和張娣是高中時的同學。”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同學也罷,別的什麽也罷,我們現在沒有什麽關係了,如果張娣有什麽要求,讓你來跟我商討的,我會有協作精神的。”

陸旭臉紅了起來。楊博把陸旭和張娣扯到一起,在陸旭心裏產生了很大的反響,不啻於一聲炸雷後的驚醒,他覺得自己已經與張娣的命運聯係在一起了。但為了工作,他還是掙紮著從感情的漩渦裏爬出來,說你肯定是誤會了我的來意,我是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是來調查劉濤被殺案子的。”

楊博驚悸地望著陸旭,也缺乏了剛才對陸旭的觀察能力,從而使陸旭從尷尬境地裏得以解脫。他說怎麽,你們懷疑我與劉濤的死有關?”

陸旭得意地望著楊博,楊博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那天,我……確實給劉濤打過電話,我……也說了……要殺了他,可是……可是我可沒有……”

“我們不冤枉一個好人,我們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陸旭話裏有話。,“那麽,那天你找張娣,就是為了了解我嗎?”

陸旭怕與張娣牽上關係,忙說你相信我,那天與張娣的聚會與案件無關,隻是同學間敘敘舊。”

楊博苦笑笑,也許是竊笑。他的笑在陸旭眼裏認為是後一種,陸旭從包裏拿出詢問筆錄,說廣我是調査你那天與劉濤通話的全部內容,以便於我們對案件的調查。”

楊博說那天因為劉濤**於小月,我為了泄氣先是打電話給高蓉,然後又給劉濤打手機,他一直沒有開機。打通時,已經午後一點了,劉濤好像正在哪個飯店吃飯,很嘈雜。我沒罵他幾句呢,劉濤卻口出狂言,說他早晚要把於小月搞到手,並責罵說我準備搶劫他的家。我當時很氣憤,讓他拿出真憑實據。他說公安局在馮樹林家搜到的地形圖上有我的字跡。我想了想,確實有這件事,當時馮樹林曾拿著一張圖找到我,說劉濤給他畫的他家的圖,告訴過他的家,結果他忘記了,他問我劉濤家是在哪個門洞?我順手便在圖上寫了幾個字說明劉濤家的**。”“你怎麽認識的馮樹林,知道搶劫你家的團夥中就有馮樹林和崔鐸嗎?”

“我知道。我與馮樹林做生意,他給我介紹的崔鐸,我就把煤發給了崔鐸。後來我看報紙才知道,是他們搶劫了我的家,我想這是我把這些人引來的,這件事連我的家人我都沒有說,因為我原來一直認為是張娣幹的。”

“那麽,馮樹林又是誰介紹的?”

“是劉濤哇,所以,當馮樹林找到我問劉濤家,我沒有懷疑地給他標明了地址。”

“你想一想,為他標明地址是在哪一天?”

楊博認真地回憶一下,說具體時間我記不住了,但肯定是在搶劫我家之前。”

“那麽,這些話你在電話裏都對劉濤說了嗎?”

“是,我都說了。”

“他什麽反應?”

“劉濤聽我說完,就說我知道誰是搶劫團夥的主謀了,然後,我們兩人又吵了幾句,便把電話撂下了。”楊博把頭低了下去,顯得很痛苦,“沒想到的是劉濤晚上就死了。其實我很傷心,我們畢竟朋友一場。”

徐廣生顯得很悠閑,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呆在辦公室裏,徐廣生每天不是看報紙,就是上網聊天,從不過問任何案子,檢察長有時也過來看看他,聊聊天。在外人眼裏,徐廣生是等著退居二線了。

很少到檢察院來的黃樹雁又一次來到檢察院檢查工作,還特意到反貪局這麵專門與徐廣生談了一次話。

他一反常態,與徐廣生親切起來,他說考慮到徐廣生身體尚佳,市委常委們在研究幹部調整時,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大家對他的工作還是比較滿意的,很多人提出想讓他再多幹一段時間。

徐廣生不是個糊塗人,他聽得出來,政法委書記在暗示他,如果像現在這樣,不過問楊靜岩的案子,他們不會為難_。徐廣生知道自己需要表個態,說自己年紀大了,還是讓給年輕人去幹吧,自己的做法都是老的一套,又不是科班學法律出身,咱是個大兵轉業後改造的,早已經跟不上當前的經濟形勢需要了,免不了在工作中出現一些問題。”

黃樹雁對他的表態很滿意,他認為徐廣生這是破罐子破摔,不會去過問其他的事了,“老徐呀,你不能有這樣一種消極態度哇,你還要**工作,反腐倡廉可是關乎我黨生死存亡的大事,來不得片刻的疏忽大意呀。”

“這我知道,我一定把工作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