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半夜敲門聲2

熱合爾汗也大聲說："告告告！還不知誰告誰哩！把我家門打壞了，我還要告你哪！說吧，我爸欠你多少錢？我給你拿去。你以為我家沒錢？我家的錢多的是嘛！噢喲！咋這樣個子呐？"門外的阿布德海聽說有錢，高興："有錢好哇，還我呀？五萬三。有你老爸熱合爾汗·阿紮提寫的欠條在我這兒嘛。"停了停，又說，"你爸山莊給你姑管了一年，我看，恐怕你也沒錢上學了吧？餘下的三千塊就留你上學吧小巴郎。"熱合爾汗說："好吧，我給你拿錢去。別再敲門了！敲得我作業都做不好。"熱合爾汗輕輕走到壞蛋"獨眼狼"跟前，小聲說："叔叔，他說五萬。"壞蛋"獨眼狼"不想再聽到膽戰心驚的敲門聲，忍著疼，從黑包裏數出幾遝錢來給熱合爾汗。

熱合爾汗拿過錢，打開鐵門上那個小小的對話孔，說："給！"一想，馬上縮回手。又說，"不行，你得先把我爸的欠條給我塞進來。"門外要錢的阿布德海，馬上將一張折得不成樣子的白紙條，從對話孔中往裏塞。說："哎，我說鬼兒子，你就不能把門開開嗎？""不行！晚上，我一個人在家，我爸叫我別開門，誰來了，都不給開門。"熱合爾汗接過紙條看了看，將那幾遝錢塞出去。

阿布德海接了錢，罵罵咧咧地走了。

街上警車又一陣叫。

壞蛋"獨眼狼"想走，又不敢開門。心裏覺得十分窩氣，自己冒著性命弄來的錢，倒替這鬼巴郎子家還債來了？也真夠倒黴的，要是再來個要債的，我這包裏的錢，不知夠不夠替他家還債哩，一想，趕快走人！

壞蛋"獨眼狼"剛走到門後邊，咚咚咚！又有人敲門！他一嚇，連忙又退到那窗簾裏去，小聲叫熱合爾汗問誰。

熱合爾汗就問："誰？"

"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誰你都聽不出來嘛？我是你爸爸山莊的秘書瑪麗帕蒂呀，快給我開門。"門外女人揚起嗓音說。

熱合爾汗聽出來了，原來是那個女人。山莊剛開張時，爸爸聘她做服務主管。

不到兩月，她就跟客人亂混起來，後來，就被我爸解聘了。那麽她現在來找我爸幹什麽？沒生好氣地對門外女人說："我爸不在家，你來幹什麽？""我來幹什麽嘛？你不知道嘛？你爸重新回來辦度假山莊，肯定很有錢的嘛，欠我的錢咋不給呐？哎！我幹得好好的，你爸這個壞家夥憑什麽解雇我？唵？隨便解雇員工是要給解雇金的，你知道不知道嘛？快給我開門！"罵爸爸壞家夥？熱合爾汗很生氣。對門外大聲說："你才是壞家夥哪！你壞人！"門外女人一聽，聲音馬上變凶了："罵誰壞人呐該死的小巴郎？唵？你媽媽壞人！你奶奶壞人！你壞人破鞋！你們熱爾爾汗一家人都是壞人！"罵著，就使勁打門。"你這個遭野狼的小巴郎！你給老娘把門開開嘛！你爸為什麽解聘我呐？快給錢！不給錢嘛？不給錢我就不走了！"咚咚咚！大聲喊，"開門！小壞種，快給我開門！"這個像獅子一樣的潑女人！再這樣敲下去，整個山莊非得讓她給敲塌了不可！熱合爾汗對壞蛋"獨眼狼"看看，他在那嚇得連窗簾一起抖動。

熱合爾汗才明白，"做賊心虛"這個詞是什麽意思。走過去，說："叔叔，你看咋辦哪？我家裏沒錢，這個壞女人這麽厲害！看樣子，不給錢，她真的要把門打壞的！門一打壞，她進來就會看到你，到時候，我再怎麽叫你爸也沒用的，她認識我爸。那樣的話，我可沒辦法救你了叔叔！"壞蛋"獨眼狼"無奈地摸摸錢兜。說："那，你去問問，解聘金要多少錢？"熱合爾汗走到門後邊，機智地問門外女人："哎，我知道我家裏還有兩萬塊錢，是我爸留給我將來大上學的，先給你吧！"兩萬？！門外壞女人想：有兩萬，說不定就有五萬！

那女人馬上"咚咚咚"又一陣敲。一邊敲，一邊說："兩萬？兩萬還不夠老娘買化妝品的嘛。五萬！五萬！五萬--！沒有五萬，老娘今晚就死在你家門前！"說著，就大聲哭喊起來，"我不想活了！阿紮提家兒子罵我破鞋呐！……"熱合爾汗一聽，連忙走到那壞蛋"獨眼狼"跟前："叔，這可咋辦哪？"急得要哭，一跺腳，說，"我出去跟那壞女人拚了算了嘛！"說著，要去找東西。

壞蛋"獨眼狼"急得直搔頭，事情咋糟到這地步！弄來的錢，也不知道有沒有十萬哩！哎！算了，等於今天沒有騙得手，圖個性命太平嘛！隻要能躲過警察這一關，下次還有弄錢的機會。否則，落到警察手裏，隻有坐大牢去！

他一把拉住熱合爾汗，無奈地小聲說："媽的！給給給！你趕快打發這破女人滾蛋！"說著，一摞一摞，往熱合爾汗跟前放錢。

熱合爾汗抱過一大堆錢，打開鐵門上的小小對話孔，不聲不響，一次一次把錢塞到門外。

門外壞女人得了錢，笑頭歡腦地走了。

過了好一會，警車不那麽一陣緊一陣地叫了。

壞蛋"獨眼狼"看看時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熱合爾汗爸爸快回來了。

壞蛋"獨眼狼"從窗簾裏邊走出來，手中的刀，在空中掂了一下。對熱合爾汗說："警察不來了，咱們走吧小巴郎。把你的馬給我吧。你看看，我已經替你家還了十萬元債嘛，這馬應該歸我，對不對呐？"熱合爾汗嚇得眼一擠，躲開他的刀，說："等我爸回來還你錢。我的'赤豹'不給你！""你的馬應該是我的嘛，我用錢買你的馬咋不對呐？""不賣，多少錢也不賣！"聽壞蛋"獨眼狼"要他的馬，熱合爾汗說話就堅強起來。

壞蛋"獨眼狼"看看，硬逼著要馬，熱合爾汗肯定不給。想了想，說："那好吧，那你用馬把我送出莊。我害怕警察。要是有人問你和誰一起出去，你就說，你和你爸爸去找羊，羊丟了，聽到了嗎？"熱合爾汗知道這個壞蛋在玩點子，他想將我的"赤豹"先騙到手，然後再奪走它。

熱合爾汗又對他手裏的刀一瞥，又不敢硬拚，隻好先聽他的。等上了馬，再伺機摔掉他。我不怕這個壞蛋，他就一個人，我和"赤豹"等於兩個人哩。

壞蛋"獨眼狼"見熱合爾汗站著不動，他一手拿刀去頂熱合爾汗的後背，一手搶上前去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