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賣樹蔭

靠近老阿力旺莊園的西北角，有一棵野生的銀杏樹，樹杆很粗，兩個男人手接手，總抱不過來。樹冠大得就跟一片烏雲似的，遮住了大半個河灘。誰也不知道這棵樹在這裏生長了多少年，就連村上的最老的老人，說他們小時候就看到這棵大樹了。所以，周圍的人就把這棵大樹當成天然的大傘，大人、小孩都習慣在樹蔭下幹活、乘涼、遊戲，世世代代，與這棵野樹共同生活。

今年夏天，老阿力旺突然叫管家在樹上貼出告示：“出售樹蔭”，說這樹是他們家的，在樹下幹活乘涼的人要收費，誰出錢買下樹蔭，才有使用權。

此告示一貼，原來在樹蔭下呆慣了的老人、婦女、小孩，紛紛不敢再來樹下活動。

中午，夥計們幹活累了，像往常一樣，一個個來到樹蔭下乘涼。

管家老艾紮馬汗馬上趕過來說：“走開走開！沒買樹蔭的人是不能在此乘涼的。”

滿頭大汗的夥計們隻好悻悻離開。

小阿凡提覺得這事太不合理了，大夥一起住多少年的老樹蔭，幹活累了，就在樹下休息，怎麽一下就變成老阿力旺家的了呢？得想個法子對付老阿力旺。

第二天，小阿凡提叫大夥幫忙，路邊割來些青草的樹枝，在大樹下搭起一個涼棚。中午幹活累了，就在自己的涼棚裏休息。

十幾人夥計，正渴著水，說著話，管家老艾紮馬汗，跑過來說：“老爺說了，這棵樹是他家的，在樹下乘涼要事先買樹蔭，你們沒買樹蔭，不能在樹下休息，起來起來！”

小阿凡提馬上站起來，說：“我們哪在你家樹下乘涼了？我們明明是在自己搭的草棚下乘涼，你沒看見嗎？”

老艾紮馬汗說：“草棚搭在樹就得買樹蔭。”

小阿凡提也不示弱：“為什麽？你說這棵樹是你們家的，這河灘地也不你們家，我們搭哪不行？”

老艾紮馬汗說不過小阿凡提，就跑回去叫來老阿力旺。

老阿力旺來到大對下，看看夥計們搭的草棚，說：“這草棚誰搭的？”

小阿凡提說：“老爺，我們搭的。”

“給我拆掉，不準搭在我的樹下。”

小阿凡提說：“我們買不起樹蔭，自己搭個草棚乘涼也不行嗎？”

老阿力旺狠狠地說：“不行！在我樹下，就得買樹蔭。”

小阿凡提說：“老爺，我們並沒有用到你的樹蔭呀？不信，你要是把這棵大樹砍了，我們也一樣乘涼呀！”

老阿力旺看看，再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