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鳥蘇土豆”

每年到了秋天，老阿力旺家地裏種出來的土豆，非常吃香。他家的地，土質跟別的地不一樣，是一種含水量較少的夜潮土，夜裏潮濕濕的，到了白天陽光一曬，土壤馬上就幹。所以，種出來的土豆特別麵。因此，老阿力旺家的土豆特別好賣。

今年又是一個好年景，老阿力旺家的土豆大豐收！

按說，大豐收了，給夥計們加一點工錢才對，吝嗇鬼老阿力旺不但沒給夥計們漲一份錢，還要夥計們欠他家的債全部還清。辛苦了一年，不但拿不到工錢，有的人還倒欠了老阿力旺的新賬。

小阿凡提看看一袋袋裝好待運的土豆，每個袋子上都驕傲地貼著商標“烏蘇土豆”。就是這個商標，使得老阿力旺賺足了銀子。聽說，今年這批土豆要出口到哈薩克斯坦去，老阿力旺的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

賺再多的錢，也是老阿力旺的，夥計們隻有白白幹活的份。那麽，讓老阿力旺少賺一點錢有什麽關係呢？“烏蘇土豆烏蘇土豆”，不叫“烏蘇土豆”，他還能同樣賺到錢嗎？小阿凡提看看一個個大大的“烏”字，中間空空的，給它點上一點，不就是另外一個字了嘛？叫“鳥蘇土豆”怎麽樣呐？小阿凡提想弄點惡作劇。他找來筆，偷偷在每個“烏”當中點上一點。

這一點，還真的點出了問題。多年來，哈薩克斯坦那邊買中國土豆的人，認的都是“烏蘇土豆”這個牌子，沒買過“鳥蘇土豆”，認為這是假貨，不肯要。十幾車土豆，又浩浩****從哈薩克斯坦退了回來。

這一來一去，老阿力旺損失慘重！

老阿力旺望著一車車拉回來的土豆，發現牌子上寫的不叫“烏蘇土豆”而叫“鳥蘇土豆”，他以為是自己寫錯字了，多了一點，隻好忍氣吞聲，自認倒黴。

土豆賣不掉，所有夥計一年的工錢就不能發。這個聰明的小阿凡提，這一次算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這怎麽行呢？小阿凡提靈機一動，主動來找老阿力旺。

老阿力旺正為土豆賣不掉而犯愁，以為小阿凡提是來要工錢的。就說：“工錢嘛，沒有。要土豆，拿回去嘛。”

小阿凡提說：“我不是來要工錢的，我是來替老爺賣土豆的。”

“賣土豆？你賣什麽土豆？”老阿力旺雙眼瞪著小阿凡提。

小阿凡提叫老阿力旺把這批土豆交給他，他一定能讓哈薩克斯坦人乖乖地將這批土豆拉走。

老阿力旺半信半疑，不說話。

小阿凡提又說，“放心老爺，要是賣不掉這批土豆，我今年的工錢就不要了！”

這話讓老阿力旺放心。他想，土豆能賣掉，錢在我兜裏。賣不掉，土豆一個也少不了。可你小小阿凡提的工錢，這下懸了！刁滑的哈薩克斯坦商人，能聽你小巴郎的？

小阿凡提找到那個哈薩克斯坦過來退貨的商人，解釋“鳥蘇土豆”。說：“哎呀！是你們不懂漢語嘛。在我們中國的漢語裏，‘烏’與‘鳥’都是鳥嘛，懂不懂？有一點的是母鳥，會下蛋，知道了嘛？沒有一點的是公鳥，不會下蛋，要我們中國的漢語裏嘛，叫鴛鴦，鴛鴦懂嗎？好鳥，知道了嗎？這‘烏蘇土豆’和‘鳥蘇土豆’嘛，是我們阿力旺莊園的“鴛鴦”品種，知道了嗎？今年賣給你們的‘鳥蘇土豆’嘛，是我們剛剛試種出來的新品種，比“烏蘇土豆”還好！你們咋退貨呐？噢喲！也太外行了嘛。你看看，這土豆多好！一個個又圓又大。這都是我們家老爺心好，才這麽便宜賣給你們，要我呀，再加一倍錢，我也不賣呐。”

那個哈薩克斯坦的老哈薩被小阿凡提訓得鼻塌嘴歪，乖乖地又將那十幾車“鳥蘇土豆”拉了回去。

老阿力旺佩服得無話可說，高興地一拍小阿凡提的肩膀，對他豎起大拇指：雅克西！

年終結工錢，老阿力旺還多給了小阿凡提幾袋“鳥蘇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