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裏來

今晚，平安裏舉行社區群眾文藝會演。

大幕拉開，台上一位小姑娘，紅褂綠褲。隻見她對一邊的樂隊微微一頷首，手將大辮捋到身前。唱：“二月裏來好風光……”

一唱完，台下觀眾，“嘩！”一陣掌聲，要求她再唱一個。

那個小姑娘，光站那兒，不知是下台去，還是再唱，轉過身來，光對後台看。

導演走上來，小聲叫她再唱一個通俗的。

她就對一邊的樂隊說了聲什麽，唱，《我是風》。

唱完了，台下年輕人，齊聲往死裏喊叫。

兩首歌，評委們一致給了高分。並一致認為，這個小姑娘卓爾不群，是個好苗子，很有聲樂天賦，若是能夠得到正規的培養和訓練，參加下一屆中央電視台青年歌手大獎賽，肯定能拿獎。那個胖胖評委招招手，把小姑娘叫到台下來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怯生生地說：“俺叫李小紅。”

“多大了？”

“十八。”

“哪兒人？”

“山東。”

“你以前搞過嗎？”另一個評委也插上來問。

小姑娘聽不懂，有些不好意思，眼光對那人看：“啥？你說啥大爺？俺還沒有對象哩，搞什麽搞？”一扭，轉過臉去。

聽的人要笑。

那胖評委一字一頓地解釋：“就，是，說，你，上，過，專，門，唱，歌的學校沒有？”

小姑娘說：“沒有。俺在村裏隻上到初二，後來就不上了。”

“那麽，平時有老師教過你唱歌嗎？”

“沒有，沒有老師教。”

“那你的歌為啥唱得這麽好？太不可思議了！”

小姑娘聽人誇她，有些靦腆。“不好，好啥好？都是俺瞎唱著玩的。”

“不，你不要怕難為情，我們在認真跟你了解情況，你現在哪兒工作？”

小姑娘說：“俺在‘天各一方’餐館打工，老板讓俺在廚房學配菜。”

那個胖評委又問：“老板讓你學配菜，你也有機會經常登台唱歌嗎？”

小姑娘說：“不，俺不登台唱，俺在廚房裏唱，每天一進廚房，老板就讓俺一刻不停地唱，唱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讓嘴閑著。”

那個胖評委不信，說：“一刻不停地唱？有這種訓練方法嗎？”

“哎！沒辦法，不唱，老板就不要俺。”

“你們老板這樣喜歡音樂嗎？”

“不，她才不哩，是怕俺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