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微笑

153次TK列車，終於進站了。

在湧動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發現了他。

“王亞林！”

王亞林一聽，連忙撥開人群，循聲跑過來。“哎呀，讓你等急了吧麗麗？”

“沒。”她扭動著身子，微笑著去接他肩上的包。

“麗麗，你還好嗎？”他順勢抓著她的手。

“好。你咋樣？傷全好了沒有？”她又對他看了一眼，微笑著問。

“全好了。這次排雷，要不是戰友掩護，早光榮了。”說著，拉住麗麗的手。“噯，等一等，我還有個同車的小戰友，他跟我一起回來探親的，家住新豐鎮。去那已經沒車了，今晚得先在我們家住一宿。”

她對小戰友看看，小戰友還是個官兒哩，四個口袋。王亞林卻還是兩個口袋。信中說，傷愈後，組織就考慮提拔他當副連長，難道沒考慮嗎？

王亞林見麗麗光對那個小戰友看，拉拉她，說：“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邢麗麗。”又指指小戰友說，“這是我們連的五班班長，周立軍。小周，走吧，先到卑舍屈尊一宿。走走走。”王亞林說著對路上手一招，來了一輛夏利。

三個上了車。

小戰友坐進駕駛室。王亞林與邢麗麗坐後邊。邢麗麗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王亞林看了看邢麗麗，問：“麗麗，你怎麽啦？不舒服嗎？要不要吃點藥？我包裏有。”

邢麗麗眼看著車窗外，說：“不。不用。”停了好一會，邢麗麗才說，“你受傷時，你們部隊首長對你說的話，後來沒兌現？”

“你指的什麽？”

邢麗麗又把頭轉朝窗：“沒指什麽。”

王亞林這才凝起神來：“你指的什麽？我發現你有點吞吞吐吐？有話直說好嗎？”

“沒什麽話。有什麽話你也清楚。”邢麗麗說著，眼又對王亞林身上那件黃兵服一剮。

到了家，邢麗麗也沒坐，說有點不舒服，堅持要回家。

第二天一早，王亞林就來到邢麗麗家。邢麗麗在房裏。房門關著。家裏隻有她媽媽在張羅。她媽媽嗯嗯了半天，才說出由頭來。她說她家麗麗的意見，這次先不定親，過兩年，等王亞林提了幹再定。

王亞林一聽，感到事情有點突然：“我們早都說好了的呀？而且，我跟部隊領導也這麽請假的。有什麽想法，可以事先說清楚嘛。開玩笑！”

房間裏的邢麗麗突然大聲說話：“誰開玩笑？你說你這次立了二等功，回到部隊就提拔，弄到最後，還是兩個口袋，誰開玩笑？”

兩口袋？！她愛的是我的口袋？王亞林覺得好笑，站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就要往門外跨。

一抬頭，小戰友找過來了。小戰友說：“王副連長，時間不早了，我要上車了。衣服還給你。謝謝你，這次在車上凍感冒了，不是你這身衣服，一路上不知咋堅持哩。”小戰友說著，把那身嶄新的少尉軍服還給了王亞林。

“亞林！……”邢麗麗房門一開，走出來，微笑著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