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諾城,同聖佛朗西斯城一樣,在古阿倫西亞王朝時期就是興旺無比的名城,是古代科夫諾王國的首都。與聖佛朗西斯城不同的是,以聖佛朗西斯為王都的索菲亞王朝經過數百年的磨煉,逐漸興盛起來,而同樣以古阿倫西亞王朝正統自誇的科夫諾王朝卻由於過份發達的商業和經濟,曆代君主過份沉迷於享樂而最終導致了衰落。而且為了爭奪所謂的“正統的權威性”,索菲亞王國和科夫諾王國之間發生過多次戰爭,這加速了古代科夫諾文明的衰敗。

阿倫西亞大陸曆331年,這兩個曾經由兄與弟分別執政的國家,它們之間長達一百多年的戰爭終於有了結果——索菲亞的大軍包圍了科夫諾城。科夫諾的臣民憑借堅固的城牆和完備的防禦體係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包圍戰整整持續了一年。最後由於糧食耗盡,科夫諾人不得不相信了索菲亞人的許諾——他們投降後生命和財產都可以保全。

“大家到底是兄弟之邦嘛,我們怎麽會殺害自己的手足同胞呢!”索菲亞的將軍們如此信誓旦旦的對科夫諾的使者們保證道。

然而,當科夫諾人打開城門後,等待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刀劍。一擁而入的索菲亞軍隊沒有浪費片刻的時間,立即就開始了屠殺和劫掠。他們對待“兄弟之邦”的態度比對待曆史上任何敵人都要凶殘,甚至連獸人族都沒做過這麽幹淨徹底的大清洗。

“背信棄義!”

“卑鄙的懦夫!”

“可恥的說謊者!”

科夫諾人憤怒的叫喊聲最終被他們自己的鮮血淹沒了,一城的居民幾乎全部慘死在“兄弟之邦”士兵們的刀劍下,幸存下的一些也被賣作了奴隸。但是,在科夫諾的國王被劊子手砍下頭顱以前,他咬牙切齒的發下了這樣的誓言:

“隻要科夫諾城存在,索菲亞人就永遠別想統治這裏,永遠都別想!”

這誓言被傳回索菲亞王都聖佛朗西斯城後,當時的索菲亞王貝爾裏克二世隻是冷笑了一聲,向群臣說他根本就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但是不久以後,他突然下令索菲亞軍動用衝城車和撞城錘等重裝備,一層一層的拆毀了科夫諾厚達三十尺的城牆,將科夫諾徹底的夷為平地,一代名城就此消亡。

但是,科夫諾優良的地理位置和它天然良港的地位卻是無法被摧毀的,隨著大陸經濟的發展,在格雷爾河的入海口重新又聚集起了大批的商人和隨之而來的手工業者,在原科夫諾城的廢墟上,商業又重新繁榮起來並形成了新的城鎮。然而,似乎真是有原來科夫諾人的冤魂在作祟,這裏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反抗索菲亞統治的叛亂,索菲亞對此也毫不留情,一再派兵鎮壓,而且每次都把城市拆毀。於是,在古代科夫諾人的墓碑之上,又增添了無數人的冤魂。

大陸曆464年,索菲亞的新任國王納裏撒三世聽從了宮廷術士的說法——原來的科夫諾城被鬼魂所詛咒,是不詳之地,應該另找地方建造新城。於是他下令廢棄原來的科夫諾城舊址,在更臨近海邊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新的海港城市,而且規定城牆高度不得超過標準城牆高的一半,這就是後來的新科夫諾城,盡管當時有人嘲笑他過於迷信,但科夫諾城遷了新址後,除了偶爾有商人們鬧鬧“自治權”以外,果然再也沒發生過武裝叛亂事件,納裏撒本人固然是得意洋洋誇讚宮廷術士的功勞和自己的先見之明,但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由於新科夫諾城的城牆過低,且地處平原無險可守的緣故。

武裝叛亂雖然沒有了,但麻煩並未就此結束,新科夫諾的商人們采用了抗稅,逃避租役等多種辦法繼續與索菲亞鬥爭。此後的數代索菲亞國王無不把新科夫諾城看成是一個“難治之地”——盡管新科夫諾城是大陸南方最大的貿易港,但索菲亞王國政府卻很少能從那裏收到賦稅。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十年前,克勞德主教出任首相後才發生了巨大的改觀。他答應給予新科夫諾城的商人們夢寐以求的“自治權”,代價是他們每年都要向索菲亞王朝上繳巨額的金幣,而且不能擁有自衛的武力,這些條件都被答應了。從此之後索菲亞再也不必在那裏駐紮重兵以防叛亂,而不必再承擔大筆軍費的科夫諾商人們也能夠將更多的資金投入到商業中,雙方的關係也改善了很多,這些年來索菲亞國庫中最多的部分即來自於科夫諾商人們的繳納金。

回顧這一段新科夫諾城的曆史,海因的心中生出了無數感慨。現在,在他的竭力勸說下,萊恩斯一行人想要去的正是這著名的“難治之地”。與索菲亞有著舊怨,且久已習慣了自主生活的科夫諾商人們是否會願意幫助索菲亞複國呢?他們是否願意服從一個十四歲少年的命令呢?雖然在萊恩斯等人的麵前海因總是顯得自信滿滿的樣子,可實際上他的心中卻是一點兒都沒底。

“如果實在不行,就到高茲堡去吧,但願帝國能多給我一點兒時間。”

海因低聲的自言自語。為了怕被別人聽見,他抬頭看了看四周,大部分人都離他有一段距離,唯一走在他身邊的吉姆則呆呆的注視著大海的方向,壓根兒沒注意他在做什麽。

“可憐的家夥,他是被那個神秘的女子迷住了。”海因在心裏低聲的說。

自從上次在海灘邊的冒險以後,吉姆無論何時總是癡癡呆呆的向海上注視,若是偶爾有一片帆影經過他甚至會衝到海裏去,所以現在大家不得不時刻派人盯著他。

“那姑娘的年紀比你大多了。”

“她的性格也挺古怪的,一定不適合你。”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企圖用這樣的話來勸解他,但這一切全然無效,吉姆還是每天注視大海,希望能夠再次看到那高傲美麗的身影,但他每一天都失望了。吉姆變得越來越消沉,也不象以往那樣愛說話了。

“吉姆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象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看來那種叫‘愛情’的東西連吉姆這樣的小不點兒也無法抗拒。”

就連最遲鈍的戈爾斯都這樣悄悄的對艾爾夫說。

但艾爾夫隻是笑了笑,以過來人的口氣回答道:

“這隻是一時的迷戀而已,很快就會消退的,象他們這樣年紀的小夥子總有這麽一個過程的。”

但是,艾爾夫的預言並未應驗,一直到他們抵達新科夫諾城後,吉姆仍然顯得消沉而憔悴。但是現在,誰也不會再去注意他了,所有的人都為終於抵達目的地的興奮和激動所包圍,特別是當他們從海因口中了解到當年大旅行家阿良德對新科夫諾城的富麗繁華所做的描述後,大家都對這“大陸南方第一大貿易港”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新科夫諾城與萊恩斯這一行人所見過的其他任何城市都不一樣,它是一座“沒有邊界的城市”,當萊恩斯等人看見道路兩旁出現了稀稀拉拉的房屋時,他們並未意識到他們已經踏入了新科夫諾城的地界。房屋的數量逐漸增加,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稠密起來。而且行人們的動作閑散而隨意,決不象其他地方的人們總是急匆匆的有明確的目的。這裏的人也沒什麽好奇心,看到這一小隊夾雜著修道士的武裝行列也沒人過來詢問,但也不象有些地方的膽小居民那樣匆忙躲開。總而言之,這裏的居民給人的感覺是頗為冷漠。

但是,與人群不同的是,這裏的風貌卻展現出了迷人的風采。不僅僅是大陸各地,甚至許多從海外運來的珍貴樹種都可以在這裏看到。那些大陸其他地方通常隻被藏在皇家花園裏的珍奇苗木,在這裏卻被隨隨便便的種在路邊充當行道樹。城市街道的兩旁都種滿了花草,完全看不到**的土地。而這些花草往往都是在大陸的其他地方絕對看不到的珍奇品種,同樣對於植物頗有研究的海因在這裏發出了愉快的叫聲,不時的向大家介紹一些從海外運來的奇異植物,有很多他也隻是從書本上看到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瞧,這是來自最南方海岸線的椰子樹,它的果實可以提供清涼的飲料哦。”

“這些是從中京國南方傳來的鳳尾木,你們看它的樹枝象不象傳說中鳳凰的長尾巴……”

諸如此類的話題使萊恩斯這一行人一路上都不感到寂寞。

在道路的兩旁還有不少有錢人家的別墅,這些房子的建築風格與索菲亞本國的完全不同,充滿了異族風情。泰爾蘭國的洋蔥形圓頂,草原之國塔利亞斯的帳篷式住宅,乃至於具有中京國風格的尖角出簷宮殿,無不在這裏展現他們的風貌。還有一些房子甚至綜合了各種各樣的風格,整個新科夫諾城感覺似乎是各地建築風格的大雜燴。

大家一路走一路談論這裏的新鮮事物,感覺象是鄉巴佬初次進城的感覺。然而,走了這許久,大家都發現新科夫諾城似乎缺少其他城市必備的一道風景——高聳的城牆。

“那是因為我們還根本就沒有進入城內哪。”

對於大家的質問,海因這樣回答。這回答讓大家都極為吃驚——在任何一個人看來,這裏無論如何都能稱得上是一座大都市的中心了。竟然還僅僅是郊外,大家不由得對於新科夫諾城又增添了幾分向往。

當大家看到前方道路上出現了一個不算很高的小城頭時,他們都以為即將到達城內了,大家發出一陣歡呼。經過與守門士兵的一番交涉,他們順利的通過了——比起其他地方,這裏的盤查實在是很鬆散,但這裏的士兵也很不看重階級和爵位的約束力,所以當萊恩斯以子爵的身份要求一名士兵為他們帶路去見新科夫諾城的執政官時,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索菲亞的官爵可管不到我們頭上!我也不會放下手頭的工作去討貴族們的歡心。”

那士兵斷然回絕道。

聽到這樣很沒有禮貌的回答,萊恩斯頓時勃然大怒——他畢竟是貴族出身,有著大貴族輕浮易怒的劣根性。

“混蛋,應該給你一頓鞭子讓你知道什麽叫禮儀!”

萊恩斯暴跳如雷的叫道。身後的戈爾斯和菲裏克斯兩個行動派立即舉起了長槍和斧子,但他們馬上被艾爾夫製止了。

“別胡鬧,萊恩斯!”

海因生氣的說。

“今後你若是想要令他人為你效力,必須放棄這種頤指氣使的習慣。你的貴族脾氣隻會讓你失去朋友和部下!”

對於海因的訓導,萊恩斯隻能紅著臉接受了。

穿過城門後又走了很長一段路,前方又出現了第二座城門,走過了第二道城門後沒多久,他們又遇到了第三道城門,以後又是第四道,第五道,終於,萊恩斯又耐不住發出了抱怨聲:

“這到底算什麽嘛,我們是不是走出城了?”

十四歲正是忍耐性最差的年齡階段,更何況萊恩斯心裏還積存著剛才的不滿。

“這是城市長期發展的結果!”

海因保持著他不急不躁的態度,慢慢的解釋道:

“最初新科夫諾隻是一座小城,人口也不多,十二裏的城牆就可以將它圍住了,後來隨著商業和手工業的發展,人口聚集越來越多,於是不得不在原城牆的外圍另建新城牆,形成外城,這是許多城市都有的。然而新科夫諾的發展特別快,而且這裏不允許擁有武裝,商人們隻能通過建城牆來保衛自己,他們也願意為此拿出大筆資金,所以僅僅在過去的五十年裏新科夫諾城的外城牆就擴大了六次,再加上原有的五道城牆,這座貿易都市總共有十一道防護的外壁,但是每一道都不高,防守也不嚴密。總之,這裏是一處易攻難守的地方。”

一行人談談說說,終於來到了內城,雖說是新科夫諾城的中心,但這裏的房子並不比他們在城外看到的更密集,也並不讓人感到比其他地方更繁華。事實上,他們一路上都未能感覺到海因所引用《阿良德遊記》中所說的情況:

“即使是普通市民的生活也可用‘奢侈’二字來形容,這真是一個紙醉金迷,不可想象的世界!”

“街上到處都是商店確實不假,人口也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稠密,可尚未達到‘不可想象’的境界。那個阿良德真是個大騙子!”

自認為受騙上當的萊恩斯低聲咕噥著。往常在這種熱鬧的地方最興奮激動的應該是吉姆,但如今他卻聳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跟著大夥兒走,連萊恩斯逗他都不回答。

“看來吉姆的靈魂已經被那神秘的女人帶走了,那也許是個女巫呢。”

萊恩斯回頭對海因說道。後者沒理會他,正在攔住一個路人詢問到市政廳的道路,得到了回答後海因滿意的回頭向大家說道:

“一路上大夥兒都很辛苦了,現在解散,大家休息一會兒吧!”

海因高聲下達了一個令人高興的命令後,他低聲的在艾爾夫的耳旁說了幾句話。艾爾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又一把拉住了正欲開溜的萊恩斯:

“你別走,萊恩斯,我們去拜訪這裏的主宰者們。你今後能否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就要取決於他們的態度了。”

“主宰者……們?”

萊恩斯吃驚的重複著複數的名詞。

“這裏有很多城主嗎?”

海因笑了起來:

“我以前沒向你說過嗎?那真是抱歉了。新科夫諾與其他地方不同,它並非由貴族和城主統治,而是由商人治理。新科夫諾的人們自稱是自由的商人組成的社會,所以他們每隔十年由市民們選出十二個商人代表,組成‘商團議會’,共同決定城內的一切事務,他們才是新科夫諾城至高無上的主宰者,但是這些主宰者每隔十年就要麵臨被更換的危險,所以他們就不敢做違背市民意誌的事情。科夫諾人很為這種製度驕傲,稱這是最能夠體現民眾意誌的政治製度,是最好的統治體製。”

“若是十二個人的意見不統一那怎麽辦呢?”

萊恩斯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最好的統治體製”的局限性。

“那就由十二個人舉手決定,把問題分為‘是’或‘否’兩種情況,同意的舉手而反對的不舉手,若大多數人都舉手則通過決議,反之則不予通過,在大多數情況下這種決定還是很公平的。”

海因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那如果正好由六個人讚成而另六個人反對呢?”

萊恩斯也緊緊咬住海因不放。

“十二個人的商團議會中有一位最德高望重的主持者,被稱為是‘議會團長’,他有權舉起兩隻手。”

海因一本正經的回答道,萊恩斯忍不住大笑起來。

“如果這位‘議會團長’恰巧隻有一隻手臂呢?”

萊恩斯拿出了當年與阿斯爾抬杠的勁頭,繼續追問道。

“好了,萊恩斯,這種事情並非可以用來開玩笑的。”

海因有些生氣的說。

“抱歉,海因。”

萊恩斯忍著笑向海因道歉,但隨即又捧腹大笑起來。

“商人之國米蘭建國之初也采用過這種統治方法。”

海因補充道: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米蘭商人議會團長的位子長期被一人所占據,最後他擴大了自己的權力,自立為米蘭公國大公爵,終生擔任最高統治者,商人議會最後隻是成為了擺設品,沒什麽實際權利。但米蘭大公至今仍不是世襲製,上一任大公死後必須通過選舉來決定新的統治者。可見這種製度其實是很容易被人竊取權力的,沒有固定統治者的結果是人人都想當統治者,反而會造成混亂。”

海因最後說出了他自己對這種製度的看法。

萊恩斯對這種統治方法也不讚成,但他天性喜歡與人辯論,於是他又向海因爭辯道:

“那為何新科夫諾的商人們能夠保持住這種體製的純潔性呢,可見並非人人都想篡奪權力的。”

海因搖了搖頭,說道:

“並非如此,萊恩斯,你要知道世上任何人都是有野心的,你我也不例外,隻不過野心有大小之分而已。要想實現自己的野心,必須有相應的實力作為後盾,米蘭的第一任大公當初掌握了相當的軍力,才能夠壓服眾人。而新科夫諾城不允許擁有武力,他們的自衛軍力隻是各個大商人自己組織的幾支護衛隊而已,再就是遇到危險時臨時招募的傭兵團。十二個商人代表彼此的實力都差不多,誰都無法輕易壓服對方,而且新科夫諾城畢竟屬於索菲亞王國的領地,若稍有不穩跡象立即會招來索菲亞的鎮壓大軍,所以他們才隻能老老實實的遵循現有製度。”

說到這裏,海因的眼中現出了一絲淩厲的光芒:

“若是我手中現在有一個軍團……不,隻要有一個中隊的實力就夠了,我就可以直接奪取這座城市,根本不用去浪費唇舌同那些商人們討價還價。記著,萊恩斯,實力才是一切問題的關鍵。”

“是的,我明白了。”

萊恩斯老老實實的回答,海因在萊恩斯不知不覺中又給他上了一堂課。為激發萊恩斯的霸氣海因可謂是用心良苦。

稍候不久,兩人站在了新科夫諾城市政廳富麗堂皇的大理石台階前,看著黑洞洞的大門和門前足有三人合抱的巨大裝飾石柱,萊恩斯的手掌心裏浸透了汗水。

“你有把握說服他們嗎?”

萊恩斯緊張的看著海因。

“說實話,沒有。”

在萊恩斯眼中一向泰然自若的海因這一次竟然顯得臉色發白。

“那你如何取得商人們的信任呢?”

萊恩斯問道。

海因發出了輕輕的笑聲,他轉過頭來,開始向萊恩斯說明他有可能成功的理由:

“長期以來,科夫諾人的自立之心始終被索菲亞壓製著,如今索菲亞的皇家騎士團全軍覆沒了,鉗製新科夫諾城的索菲亞政權也已經不複存在,但是,相對的,為新科夫諾城提供保護的力量也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為了自立還是僅僅出於自衛的要求,新科夫諾城的商人們必然想要擴充軍力。不過,長期以來生活在索菲亞正統政權陰影之下的科夫諾人要想一下擺脫心理上的束縛卻並非易事,科夫諾人有自建軍團的財力,可是他們害怕被視為違反當年與索菲亞的約定而遭到周圍索菲亞領主們的侵攻——要知道新科夫諾的富有早就令周圍的領主們垂涎三尺了,隻是他們限於王朝的法令才不能劫掠自國的領土,如今索菲亞王朝已告覆沒,若新科夫諾城又有企圖擴充軍力的打算,立即會給予周圍領主以討伐的口實。現在,那些膽小怕事的商人們一定陷於進退兩難的境界中。在這種情況下……”

海因猛然間一拍萊恩斯的肩頭:

“如果我們此時手持王國大將軍的兵符,再以閣下大公爵之子的正統的名義令他們招募軍隊,這就給了他們以大義的名分;我們再許諾保障新科夫諾城的安全,取得平民的信任;最後,對於原來的當權者給予保證地位的承諾。這樣,我們就有可能爭取到科夫諾商人們的投資,組建我們自己的軍團,為將來擴充實力打下基礎!”

海因這一番滔滔不絕的演講與其說是向萊恩斯說明情況,還不如說是為了堅定他自己的信心。因為萊恩斯從頭到尾聽的莫名其妙,而且海因也不打算解釋。此時,前去通報的守門衛士走來告訴他們可以進去了,海因用力捏了捏萊恩斯的手掌,兩人並肩向黑洞洞的大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