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柄雙刃毒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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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牛角山有些泛黃,秋天啦!每次外出歸來,隻要看到牛角山,秦連守就知道參市到了。而且,一種自然的親切感就會撲麵而來。

回到刑警大隊,秦連守立即要通了黃泥鎮派出所的電話。他想馬上了解派出所對田大闊的調査情況。接電話的正是黃泥鎮派出所所長杜方平,他的回話使秦連守心頭一震。

“秦大隊長,據我們民警的調査,這個叫田大闊的已經回來了。不過這幾天,沒有什麽異常。就是到仙人洞去了幾趟,具體做什麽還不清楚。我們正在繼續監視。”

田大闊果然回來了!秦連守沒有和杜所長多說,隻是讓他多加注意。現在,田大闊參人犯罪的證據一點沒有,隻能爭取在監視中看能否掌握更多的東西。

甄誠手裏是一份厚厚的卷宗。他們這次的謝爾蘇之行,使這本卷宗裏除了冷紹軍的供詞、史可蘭的供詞,又增加了許多證人證言。

他們到謝爾蘇之後,在當地公安的配合下,按史可蘭的供述,找到了興隆食雜店。

食雜店裏,正巧祖孫二人都在。秦連守和甄誠拿出了熊燦和任建的照片,祖孫二人一眼就認出。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就是他!”

秦連守和甄誠又在當地公安的配合下,取得了他們作案的現場照片和現場的其他證據。看到這些證據,甄誠感到手心都在出汗。他恨不得馬上抓住熊燦,讓他立即歸案。

秦連守打完電話,將田大闊已經在黃泥鎮的消息告訴了甄誠。然後,他又向甄誠說:“我的意思是你到黃泥鎮去待兩天,和杜所長取得聯係。你們共同研究,秘密監視田大闊,爭取有所發現。”

甄誠點點頭:”我也這麽想,有情況我隨時和你聯係。”

說完話,郵誠收拾了一下。他換了一套休閑裝,拎了一個黑色真皮手提包,推出了一輛玲木100。他騎著這輛摩托車就上**了。

參市至黃泥鎮壓的公**就從牛角山下穿過,沿著牛角山斜斜的山腳,一條青徐徐的柏油**蜿蜒展開,長蛇一樣伸向遠方。這條公**一麵靠山,一麵臨江。臨江一麵設著護欄,掛著急彎、限速的標誌。

公**上車不多,甄誠以不到60公裏的速度行馳。甄誠經常到鄉下辦案,這條公**他十分的熟悉。隻要看到牛角山的樹黃了,他就知道秋天到了。看牛角山上的樹綠了,他知道春天來了。在這一秋一春之中,一個新的紀元就成為曆史。他能記得,這是他所**過這條公**時,牛角山的樹木第六次泛黃。這也就說明,這是他當刑警的第六個年頭。

前麵是個彎道,彎道上駕著一座單孔石橋。這橋像一條彩虹飛落大江兩岸,因此,人們也叫它彩虹橋。由於彎急,甄誠換擋減速。摩托車像被人勒了一下,速度明顯減慢馳進彎道。可就在這時,仿佛一道黑光從飯誠眼前倏然閃過。虧得甄誠已經放慢了速度,摩托車向右一扭,擦著**邊的護欄勉強馳過。甄誠回頭一看,原來是個三輪。那三輪一點沒減速,向右一扭馳上了主道。甄誠心裏恨恨地說:“玩命!”可就在他一回頭的工夫,又覺察出了某種不對。等他停下摩托車再回頭仔細觀看時,三輪車早已遠去。

“誰呢?”他腦海裏閃出個問號。三輪上坐著一個人,看形態和麵孔是很熟悉的一個人。但她扣著墨鏡,又一閃而過,甄誠有些想不起來。這個人似乎很重要,但又很模 糊。看三輪車已變成牛角山下一顆蠕動的小黑點,甄誠無奈地又騎上他的鈴木,向黃泥鎮馳去。

到了黃泥鎮後,他沒有到所裏去。而是找了個小旅店,住下後給杜所長打了個電話。杜方平接了電話告訴甄誠,中午“錦江小吃”會麵。

中午,兩個人全是便裝,走進隻有一間鋪麵的“錦江小吃”。杜方平身材很高大,足有一米八十的樣子。他方麵大耳,肩寬體闊,上套一件普通的夾克衫。但所有的人幾乎全認識他,從飯店的老板到顧客都和他打招呼,有的甚至還十分親熱地拽他上桌喝酒。

當然,這不是杜方平的初衷。他很無奈地向甄誠苦笑一下說,“哎、哎、鬧、鬧。”

甄誠笑笑,也不多說,隻是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給杜所長一支。杜方平坐下後,接過服務員遞過的菜譜轉給甄誠:“來、來,老弟你隨便點。”

甄誠沒客氣,簡單地要了幾個菜。等飯店裏因當地派出所長的到來,而引起的**平息之後。杜方平指著小吃部對麵的胡同裏一個大鐵門,告訴甄誠:“這就是田大闊的家。”

甄誠用眼睛掃了掃,並順著飯店的大櫥窗看去。胡同內那道鐵門清清楚楚映進甄誠眼簾,鐵門上一對銅環,左右一對石滾,很威嚴的一對大門。看樣子,院子很深,裏邊的房子隻能看到一個角。在黃泥小鎮,這是一個很規整的大院。

甄誠問杜方平:“沒發現什麽情況吧?”

“沒有,這個田大闊回來後,不太出門。就是到廟裏去了幾趟,暫時還沒發現他和誰接觸。”

“他上哪一個廟?”

“仙人洞!”

甄誠知道,那不是廟,這稱呼隻是人們的一個習慣。那是距牛角山不遠的一座寺,長白山**寺。

杜方平也是多年的老公安,他稍**思回答說:“所裏日常工作很多,監視田大闊不是全天候。有沒有外來人,準確地說,咱們不掌握,起碼是沒發現。”

這種圓滑的回答,沒有絲毫漏洞。而且派出所所長的級別,也在甄誠這個重案組組長之上。甄誠滿意不滿意也隻好聽著。

兩個人草草地吃了點飯,算是杜方平給甄誠接了個風。杜方平握了握甄誠的手說:“這回好了,我們監視田大闊一時抽不出人手,又怕漏了崗。你來,你就專案專辦吧!有什麽需要,你就言語一聲。”

對如此世故的派出所所長,甄誠隻有心裏哭的份。但他哪敢稍有懈怠,他讓杜方平為他租了一個帶篷的三輪。他藏在裏麵偽裝成出租車,在田大闊門前日夜守候起來。

幾天的觀察,甄誠發現田大闊幾乎是足不出戶。有一天他卻突然出門,徑自蹬上公交車向參市而去。

甄誠記住了那輛班車,隨後,他騎上他的玲木,緊隨其後馳向參市。

然而,田大闊並沒在參市停留,而是換車來到仙人洞走進**寺。甄誠先他一步踏進了廟門。原來,那天是十五。**寺大開廟門,居士百姓均可進山聽經。大雄寶殿梵音如海,悠揚的鍾聲勸誡世人回頭是岸。

甄誠混在上香的**中和田大闊先後走進大雄寶殿,在金裝**麵前,田大闊先是在一側的玻璃櫃裏扔了一張五十元的大鈔。然後,他又點著一米多的髙香,匍匐跪在前邊的浦團上。

甄誠也借機跪在田大闊一側,他能聽到田大闊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保佑保佑弟子。快讓那災星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一定天天拜佛,月月燒香。”

田大闊聲音不大,殿裏又梵音響亮。但他反複多次的念道,還是讓甄誠聽了個大概。

災星、災星是誰?難道田大闊家裏有人?會不會是熊燦?甄誠腦子裏開始飛速旋轉。

半天的時間裏,田大闊在這裏燃香、燒紙、捐錢,又找老僧算命。他忐忑不安的神態,六神無主的舉止都映在 郵誠的眼裏。甄誠更加懷疑,田大闊家裏是否另有他人?

當晚,回到黃泥鎮。甄誠立刻用電話通知杜方平,讓他尋找借口進入田大闊的家中,看他家中到底有無外來人。

這對於杜方平來講,決非難事。他讓他的戶籍警,登門拜訪核對戶口。可在田大闊的宅子裏,隻有田大闊一家三口,別無他人。

判斷錯了?聽到結果後的甄誠心中暗暗思索。田大闊的神態告訴他,田大闊心中有事。這事讓田大闊特別不安,那他為什麽如此不安呢?

不管甄誠怎麽思索,但派出所民警的查訪卻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田大闊慌了,他自己是越想越不對勁。想著想著,他突然一拍腦門,對呀!這不是絕好的機會嗎? 他想到,他可以借此機會編造一個謊言,讓熊燦他們離開這兒。

慌不擇**的田大闊,哪兒知道,他的門口已經被公安放上了釘子。他在派出所查訪的第二天,就叫上了長林,用他的三輪向老虎洞馳去。

甄誠跟了一段,等下了柏油**,他放棄了跟蹤。因為**上車輛太少,隻有那個三輪和他的玲木。如果被田大闊察覺,那將前功盡棄。他記住了三輪的號碼和三輪的前進方向,他就調頭回返了。這次他沒回旅社,而是直接將摩托車開進了派出所。

杜方平看見甄誠大搖大擺進了派出所,心中就知道,肯定是案件有了頭緒,或者是甄誠的守候有了結果。他非常高興地拉住甄誠的手,將他拽到辦公室的沙發上。親手沏了一杯茶,端給甄誠的同時說:“辛苦、辛苦。”

甄誠也沒多餘的話,他直接開口說道:“你安排人查一下3404這個三輪是誰的?査清後,今天晚上把他叫到這兒來,我們問問他。”

“好!好辦。”杜方平立即安排人,照甄誠的要求開始工作。

長林做夢也沒想到,他的身後,公安已支好了一張大網,在等待他老虎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