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豹特警-2

艾邁德老人在前麵街角開了一個自行車修理點,為了搶上早班的自行車流,為占據那塊“有利地形”,他總是早早**過西市**口。可幾天來,這**口總是停著一輛卡車。開始不覺得如何,時間一長,老人就覺出某些不對。他有意無意,趁**過的時機經常向駕駛室裏渺上兩眼,那裏麵靜悄悄地。

這天下起了雨,雨絲抽在鐵製的駕駛樓上“劈啪”作響,可那輛卡車仍然是那樣可怕的沉默。艾邁德老人特殊的**,令他坐立不安,這使他終於走進了西市派出所。

阿紮江知道這件事是一天以後,他在訓練場上接到廳長的電話。他立刻完成了對正麵懸著的那個沙袋的最後一腳,在淋浴室裏擦去肌肉上的汗珠和水珠,穿上了一件運動衫。他不高,可也不矮,1、80米,標準的男子漢。頭上是自然生成的卷發,臉上線條明朗,尤其是他的嘴,像直線刻成的一樣。特警的同事,有人叫他“斯瓦辛格”,阿紮江卻不以為然。他說:我就是我,阿紮江,中國職業特警。

到了院子裏,他鑽進了他的切諾基。這是一台2500,新款的J市吉普。他喜歡這輛車,除了它的速度外,它的通過性能非常優越。駕上這輛車,他的感覺中是騎上了一匹駿馬。隻要他踩住油門,扭動方向盤,立即心車合一,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讓這輛吉普車將他載向任何地方。尤其是這千裏戈壁灘,2500簡直就是一匹千裏馬,他可以讓它風馳電掣。

可惜,這是市裏,人群成堆的地方。因此,他扭動鑰匙,緩緩地踏了一下油門。聲音非常良好,發動機均勻運轉,他習慣地向一側看了一眼。果然,一個比他更為年輕的小夥子一邊套上一件黃色T恤,一邊上了車。那是他的生死搭檔,特警隊裏的周成嶺。

這兩個人就像一個人和他的影子一樣,隻要你發現了阿紮江,你就知道周成嶺肯定在他的左近。在飯堂裏你看阿紮江端起了飯碗,那邊周成嶺肯定已經抓起了饅頭。在訓練場上,你看阿紮江在練拳擊,那邊肯定有周成嶺在練踢腿。全區的公安係統大比武,阿紮江的散打第一,周成嶺是第二。駕駛、射擊、排爆,所有的科目,兩個人均可以包攬前兩名。

從外形看,這兩個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1、80米的個頭,都是寬背窄腰的壯漢。無非一個鼻梁高一些,一個稍矮。

“隊長,有任務了?”周成嶺目光看定前方,開口問道。

“應該是,我有這個感覺。”阿紮江也是雙眼目視前方,嘴裏的語氣卻十分肯定。他的這份自信,常常使周成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力量。周成嶺比阿紮江要小三歲,可阿紮江的這份自信有時會讓周成嶺從心裏感到他似乎要大很多。

阿紮江的車開的很快,沒出一刻鍾,他的2500就駛進了公安廳大院。

站崗的武警熟悉這輛沒塗公安標誌的2500,他們舉手敬禮,阿紮江點了一下喇叭。他將車輕巧地停在台階之下,二人分別開門下車,幾乎是一起擠進了主樓的大門。

主樓很大,走廊幽暗,他們腳下踩著水磨石地板發出的聲音在樓內回響。不用客氣,他們直接上樓推開了廳長辦公室。

廳長和他們也沒有客氣,他還是習慣地開門見山。在向阿紮江推了一下寫字台上的照片同時,他說道:“我們的邊防哨卡頭幾天被人體炸彈襲擊,在襲擊發生之前,我們的紅外線掃瞄儀上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我們經過核對,屬於境外一個恐怖組織。看他的樣子,是準備在哨所受到襲擊之後,潛進國境。哨所受到襲擊之後,我們的邊防使用警犬對邊境線進行了搜索。看來,這個人已經入境。我們的市局刑警支隊在市郊的公**上又發現了一個無人的卡車,對車上進行搜索,他們發現了駕駛室內有噴濺型血跡。從入境分子的**線來看,很可能與這個卡車有關。”

說到這裏,廳長停頓了一下,銳利的目光掃向兩個年輕人。看到他們都在聚精會神地聽,他又繼續說道:“現在,我授你們以全權。搜索入境分子,並將其抓捕歸案。市局刑警支隊,邊防武警都可以任你們調遣。廳裏所屬的檔案、資料你們都可以調用。同時,根據情況我已經向公安部請示,各地公安部門都會配合你們。從現在起,你們和我直接聯係,你們代號‘雪豹’我的代號是‘天山’。”

說完這些話,廳長將他眼睛中的目光投向看照片的阿紮江和周成嶺。

照片是兩張,一張是邊防哨所傳來,那上麵是化名章晗的哈桑舉著望遠鏡的形象。另一張是那輛卡車的照片。同時,廳長又給他一個打印的本子。廳長交待:“這是關於境外那個恐怖組織的資料,對於你們的行動會有幫助,你們把它拿回去仔細研究。其它的我就不多說了,希望你們在最短的時間裏完成任務。”

離開廳長辦公室,阿紮江和周成嶺誰也沒說話。他們下樓鑽進了2500,然後直接駛出了廳機關的大院。

時值盛夏,W市也是酷熱難擋。盡管遙遙的藍天之下,披銀戴甲的天山群峰向人們似乎訴說高空的嚴寒,可身處鬧市區的阿紮江一點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涼意。他將2500開近一座冷飲廳,他喜歡這含冰帶雪的糕點和飲料。周成嶺當然的和他有同樣的愛好,看到阿紮江停車的地點,他高興地率先跳下了汽車。

進入冷飲廳,周成嶺早已經要了幾個冰淇淋還有兩杯冰紅茶。而且,細心的周成嶺在兩個杯子裏插上了兩個帶著拐角的吸管。

兩個人默默地吮著吸管,誰也不說話。他們用不著說話,憑著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的心靈感應會立刻產生。這感應比語言還要迅捷,而反應的結果將是一個人一樣的默契。

他們沒抽煙,這就保持了空氣中的清潔,清潔的空氣也利於大腦的思考。阿紮江吸著冰涼的飲料,大腦在這酷暑中高速運轉。

他想起一起爆炸案,那是在一個長途公交車上發生的,事前沒有任何預兆。受到傷害的全是無辜的群眾,其中還有一個不到周歲的嬰兒。

阿紮江和周成嶺是事後趕到現場,根據現場情況和作案的手段,阿紮江當即判斷,一定是境外的恐怖組織所為。

調查中發現,爆炸中心點是車廂的中部。那裏原來是兩個穿藍衣的人的座位,他們中途下車,下車不久爆炸就發生了。應該是他們在車上遺留了什麽包裹之類,這包裹裏就藏有炸彈。

進一步的詢問,兩個人的體貌特征,阿紮江基本掌握。他立刻下令,**邊境,檢查所有旅店、賓館,在客運站、火車站設立卡點,發現可疑人立即扣留。

由於行動迅速,措施得當,其中一人被抓獲。

阿紮江和周成嶺親自對其進行了審問,那人留著大胡子。他精神很沮喪,低著頭一門地要煙。後來,竟管阿紮江要鴉片。

阿紮江盡量地滿足了他的要求,他也向阿紮江供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們是受境外組織的派遣,本想在W市下手,苦於沒找到機會。於是,在長途汽車上製造了這起事件。同行的叫洛奇,是組織內的一流殺手。不但武藝精湛,而且會易容術,會多國語言,經常變幻嘴臉出入許多國家。

那一次,洛奇經過化裝逃脫了阿紮江精心布置的追捕。

洛奇?阿紮江腦海中當時就印上了這個名字。他有一種感覺,終有一天,他可能會碰上這個家夥。

那次,阿紮江和周成嶺還從那個大胡子哪兒得到了更多情報,境外的這個恐怖組織的很多細節都已經掌握。因此,廳長交給他們的材料他們還沒看,阿紮江就在胸中勾勒這個哈桑的形象了。

首先,阿紮江要問自己的是,他們這次入境的任務是什麽呢?僅僅是殺人越貨嗎?從他們的組織看,決非如此簡單,他們是有政治目的組織。可這次卡車案件隻能是個刑事案件,如果他們帶有任務,他們怎麽如此魯莽?

阿紮江默默搖頭,他覺得卡車案件和舉著望遠鏡的哈桑不太可能是一回事。

“頭兒!其實那個組織裏的人,很多就是刑事犯罪分子。他們良莠不齊,什麽事都能幹出來。卡車行駛的方向和他入境的方向一致,因此絕對不能排除越境分子作案。”

周成嶺立刻看出了阿紮江的心理活動,他毫不客氣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周成嶺的話刹那間推翻了阿紮江原來的想法。雖然卡車司機還沒有找到,但這台卡車的車主已經找到。從駕駛室的血跡和失蹤的司機以及車上的人來看,作案人心黑手辣,出手非常迅捷。因為,車上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作案人是一出手就製服了司機,應該是個心理素質和作案手段非常高明的人所為。卡車行駛的一**上,人煙稀少,即使有搭車的人也應該是個普通的農民。下手如此狠毒,應該可以和越境人聯係到一起。

阿紮江又點頭了,他的意思周成嶺明白,這是認同了他的觀點。

哈桑?阿紮江搜索記憶,上次的審訊中那個大胡子好像沒提這個人。倒要好好地看一看廳長的資料了,他抓起桌上的黑色公文包。

“走嗎?”周成嶺看透阿紮江的心事。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幾個小時之前,他們的座位上就是哈桑。此刻,聽到周成**的阿紮江又向周成嶺點點頭,意思是再一次地認同他的說法。

他們正要起身,從廳外走進一人。

那人戴著阿拉伯人的頭巾,穿著阿拉伯人的長袍,一隻手拎著一個箱子。他坐在阿紮江他們的不遠處,開口他向服務員喊道:“一個冰點、一杯冰花,越涼越好!”

竟然是純正的漢語,標準的普通話。

不知為什麽,阿紮江重新坐了下來,他默默地觀察那個阿拉伯人。那個阿拉伯人並沒有感覺到有人注意他,他安然地坐在那兒,接過服務生端過的冰點,旁若無人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來。

不就是個外國人嗎?周成嶺看阿紮江一眼說:“走吧!還是我們的事要緊。”

在周成嶺的催促下,阿紮江終於起身。他抓起公文包,兩個人走出冷飲廳,出門之前,他還向那個阿拉伯人看了一眼。

2500駛上中山大道,前麵不遠處亮起了紅燈。阿紮江的這台車由於經常執行特殊任務,因此,是地方的色彩,是地方的牌照。看到紅燈,他也隻好無奈地停車等候。

突然,阿紮江一拍方向盤,口中喊道:“不好、洛奇!”

可這裏車水馬龍,等阿紮江找到安全的地方掉過他的2500,重新駛到冷飲廳的時候。哪兒還有什麽阿拉伯人?更沒有他意想中的洛奇!

阿紮江又無比失望的狠狠地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