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追捕東疆-1

周成嶺當時並沒有料到:那個偷襲他的流氓就是他要查找的越境分子。他心裏計劃著,放長線、釣大魚,計劃著明天如何和楊紅霞交往的事情,在這計劃中他進入了夢鄉。

那邊廂,楊紅霞鎖緊房門,躲在衛生間裏用電話裏將章晗罵了個狗血噴頭。她雖然判斷不清周成嶺的身份,可她竟然說:“那是公安的便衣,我正在想辦法擺脫他,可你把事情完全演砸了。你們趕緊自己想辦法,我這次是無論如何不會見你們的。下一次見麵的地點是J市鼓樓,如果你再胡鬧,你們就自己想自己的辦法吧!”

楊紅霞氣勢洶洶,毫不理會賈迪尼的喊叫,徑自關上了電話。

組織內,紅霞的身份有些特殊,她發起火來像章晗這樣的人隻有聽的份。

紅霞關上手機,走出衛生間。電視裏正在演電視劇“特殊使命”,看著這部電視劇,楊紅霞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之中。好久,她好像有了新的主意,抓起筆來寫了一張條子。

第二天,周成嶺敲響楊紅霞的房間。聲音傳過,好久卻沒有反響,他再一次加大力度時,敲門聲引來了樓層服務員。樓層服務員非常有禮貌地告訴他:“客人已經退宿了。”

“什麽?”這讓周成嶺大吃一驚,他立刻掏出證件命令服務員:“打開房間!”

打開的房間裏,周成嶺發現了楊紅霞的條子,那條子就是留給周成嶺的。

周哥:真不好意思,接到電話,家裏有點突然的情況。無法告別,留下這個條子,希望回到W市不要忘了小妹,希望你去找我。不要忘了,我還欠你一頓酒啊!

條子後麵楊紅霞的簽字龍飛鳳舞。周成嶺看完這個條子,他一甩手,扔下服務員向樓下跑去。

他跑到大街上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上車後,他告訴司機:“客運站。”

沒有其它的可能,要回W市,隻有公交車。

太陽已經出來了,地麵上升騰起紫氣,最熱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周成嶺不斷地摧司機:“快、快!”

車臨客運站,一輛掛著F市至W市的班車正緩緩駛出車站大門。坐在前排的是一個豔光照人的女郎,周成嶺定睛看去,那個女郎正是楊紅霞。

周成嶺舉起手來,意思叫她下車。

楊紅霞也許是正盼著周成嶺,看到周成嶺她的心中一陣悸動,眼睛閃出光來。可她仍然是堅定的一揮手,意思是:回頭見!

兩個人的目光像有一條線牽在一起,汽車轉過他們的視野,那條線才斷了。周成嶺突然感到自己的莫名其妙,想了好久,終於想出一條理由:他必須觀察楊紅霞是否是真正離開了F市?否則,他的任務如何執行。

找到這個理由,他似乎才說服了自己。

回到賓館,他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回W市。可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此,他直接將電話打給了“天山”。

未雨綢繆,這是周成嶺思慮縝密之處。事後檢驗,他思慮的完全正確。

22

屋子裏亂七八糟,整個一個廢品收購站,不過全是金屬類。破銅爛鐵,踩在腳下幾乎沒有任何空隙。

阿紮江的身邊是章文,他們找到了皮靴匠的老巢,也就是那巷子裏的平房。

他們慢慢地,一麵觀察一麵小心翼翼地走向裏麵的角門。這廳裏像個廢品收購站也像個加工廠,不但有台鉗還有一個車床。看來,擁有這幢房子的主人到是個多才多藝的人。阿紮江一邊打量著這雜亂的大廳,一邊推開那個角門。

角門裏是個臥室,很簡陋的臥室。隻一眼,阿紮江的眼睛就盯向了那個打開的保險櫃。他蹲**來,在皮包裏找出一副白手套,拉開那半開的鐵門。

像遭了搶劫一樣,裏麵很亂,散落的硬幣,零亂的紙張。看了一眼,那上麵全是阿拉伯數字,阿紮江判斷是個賬本。在最裏麵的角落裏,阿紮江還搜到了一個小小的塑料袋。他打開用**嚐了嚐,他心中有數了。他的眼睛沿著保險櫃的深藍色表麵搜索,果然,沒出他的所料。上麵有黑色的斑點,阿紮江從他的皮包裏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地看著。用手再一次擦掉,並放在他的**品嚐。這個黑色的斑點,就是當初賈迪尼的大意。這一絲疏忽大意,讓阿紮江抓住了他的尾巴。

阿紮江站起身來,用果斷的聲音通知章文:“章隊,立即打電話告訴你的人,馬上趕到。我們要搜查這幢房屋,我們兩個人不夠。”

始終跟在他的後麵的章文從阿紮江的神色裏感到問題的嚴重,他拿出手機的同時問道:“用不用警犬?”

“也好!”阿紮江答道。

刑警們速度挺快,十分鍾後抵達了這裏。刑警隊裏有一隻被章文視為珍寶的警犬“春虎”,此刻,在訓犬員的引導下也來到現場。

阿紮江看了一下那條狗,純種的牧羊犬,兩隻眼睛藍的像寶石。此刻它在看著阿紮江,**垂在外麵,後麵的尾巴安靜的垂著。阿紮江向保險櫃揮了一下手,訓犬員發出了信號。

“春虎”在那個黑色的斑點處嗅了一下,立刻箭一樣射出。訓犬員放開皮帶,緊跟著它的後麵跑出臥室。“春虎”並沒往外跑,它在大廳裏對著一台廢舊的電動機狂叫起來。

章文熟悉這條狗,他指揮刑警們抬走電動機。

電動機的下麵連著鐵板,當挪走電動機的同時,鐵板也被打開,一個令人驚訝的方洞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那方洞下湧出的是黴味、腥味、還有臭味。阿紮江拔出手槍,貼近方洞聽了一會,方洞的下麵寂寥無聲。

阿紮江要來一個手電,親自沿著鐵梯攀緣而下。章文也不甘示弱,他隨後跟下。

地窖裏很暗,阿紮江的手電光柱像劍一樣避開黑暗。他上下搜索,終於在潮濕的地麵上發現了麵目全非的皮靴匠。

不久,地麵上又有犬吠傳來。原來是章文的“春虎”在院子裏又發現了帶有臭味的藏獒,訓犬員拽緊皮帶,差一點就製止不了暴怒的“春虎”。也許,這是“狗死狗悲”。

六個小時以後,阿紮江調動當地公安機關的所有民警,查清了所有的三天前的外來人口,調取了三天內的報案記錄。因為,法醫鑒定,皮靴匠死於三天前。

有一件事引起了阿紮江的注意,正是皮靴匠死亡時間的前後,有一台捷達出租車失蹤。他找來車主反複詢問,他找到了一條線索,那天晚上,有司機和失蹤的出租車擦肩而過。司機說,那台出租車是駛向F市的。

阿紮江坐在刑警大隊的辦公室裏,章文那張寫字台成了他的臨時辦公桌。阿紮江翻閱著他麵前的一大堆材料,這都是刑警們的功勞,從這上麵他可以找到皮靴匠遇害的蛛絲馬跡。

從進入那個神秘的地窯裏開始,阿紮江就沒有休息,尤其是他的大腦像一部高效的機器過濾著無數的信息。從這些信息中搜索有用的,摒棄無用的,去掉虛假的,留下真實的。這就需要他的邏輯思維,和縝密推斷。

章文是個老刑警了,雖然,這是一起明顯的刑事案件,但他默默地跟在阿紮江的後麵一言不發。他在等待阿紮江的判斷,這不是說他不負責任,而是他心中明白,阿紮江是代表省廳來的。同時,這個皮靴匠也讓他目瞪口呆。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很是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因為,阿紮江在那幢住宅裏不但搜出了白粉,也搜出的炸藥和一些槍彈。結合那個神秘的地窖,以及地窖裏的設備,皮靴匠顯然不是個等閑之輩。

在他的轄區裏出了這麽一個人物,而且,他一無所知,這讓他的臉上很無光彩。根據他一個老刑警的判斷,這個皮靴匠一定有深層次的背景,這背景一定掌握在阿紮江手裏。因此,他不說話也不問,他在等待著阿紮江的安排。

阿紮江當然知道皮靴匠的底細,安全部門已經向他做了通報。因此,他的第一個判斷就是這個皮靴匠之死應該和恐怖組織有關。因為,那幢住宅的房門沒鎖,也沒有破壞的痕跡。殺人搶劫者是皮靴匠打開房門請進去的,為何開門揖盜?當然是來者和皮靴匠有某種聯係。結合賈迪尼和章晗在旅遊車上失蹤的時間,他們逃到這裏來是完全有可能的。特別是致皮靴匠死亡的那來自背後的一刀,法醫鑒定是拋射而入。這種手法,不是誰都有的。據阿紮江掌握的資料,那個叫洛奇的就是一個飛刀手。

另外,這個皮靴匠當屬“能工巧匠”類,這從地窖和屋子裏的那些設備和材料就可以看出。

阿紮江在“豪門”賓館收繳了章晗攜帶的炸彈和武器,他就想到,越境分子必須找到地方來補充這些東西,否則,他們的內地之行就毫無意義。

阿紮江還判斷,罪犯殺人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離開現場,並且,越遠越好,越快越好。因此,這起出租車失蹤案,應該和皮靴匠之死有某種聯係。

同時,一個最主要的問題,一個最可疑的問號出現在阿紮江的腦海:楊紅霞為什麽出現在F市呢?

想到這兒,阿紮江心頭猛然一驚,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信號,罪犯在F市的信號。這信號雖然還比較模糊,可他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特別是周成嶺是在F市被襲,從一開始他聽到周成嶺和他說這件事起,他就沒認為這是一起普通的流氓尋釁。現在,一經聯係,他似乎找到了某種答案。

章文的辦公室裏掛著一張新疆的全區地圖,這個占中國六分之一的版圖真大,幾乎占據了半個牆壁。阿紮江像個指揮作戰的將軍,站到了那幅地圖前。

對著地圖,阿紮江托腮沉思。他要追蹤的人難道就在F市?皮靴匠死於三天前,楊紅霞也回到了W市,那麽,他們還會在F市嗎?

他的眼光停留在一條紅線上,那是標在地圖上的一條公**,正是312國道。這條公**穿過F市,沿著哈密,通向甘肅的嘉峪關。從那裏,關內的公**就四通八達。

設身處地,阿紮江按照賈迪尼他們的處境考慮,他們帶著武器最安全的就是自己駕車。因此,他們搞到了這台出租車。有了車,他們的行動將會迅捷、自如,他們會躲開一**上密集的安檢,直達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