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職業-2

他這些情緒的變化都沒有逃脫程鯤的眼睛，他心中也有些放鬆。那冒著冷氣的槍管對著腦門的感覺是真不好受，終於離開槍管的威脅，程鯤心中增加了信心。

申曉燕後撤一步，讓程鯤走進房間。

程鯤走進房間立刻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房間裏硝煙還沒有散盡。遲老五血肉模糊的**，被褥上鮮紅一片。兩個女人捆成一團，全部瞪著恐懼的雙眼盯著走進的程鯤。

瘋狗一樣的申曉燕，雖然將槍管移開了程鯤的眉心，可仍然頂在他的腰部。

程鯤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都在等著他的消息。他絲毫大意不得，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不能刺激這發瘋的“老斧子”。他坦然地說：“申曉燕，不要鬧出人命。趕緊放開醫生，讓她給這個人處置一下。我來送你離開這個地方。”

申曉燕手中的雙筒獵槍是一杆長槍，這就讓他和程鯤之間有了一段距離。他想捆上程鯤，可他的手又不敢離開槍的扳機。突然之間，申曉燕似乎是破釜沉舟般拽開了他的衣襟。

衣襟的裏麵，他的腰上果然捆著一圈炸藥。這個亡命之徒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當然這準備是用來威脅遲老五和對付程鵬的。

看此情景，程鯤心中一陣緊張，果然遇到了最壞的情況。麵前的申曉燕如果拉響了這些炸藥，他個人犧牲事小，眼前的人質和這座大樓以及所造成的影響如何估量？

程鯤臉上掛起了笑容，他和藹地對申曉燕說：“我既然來了，就是有誠意帶你出去。這點小事，犯得上你這樣嗎？”

看程鯤如此，申曉燕的情緒也平靜了一些，他隻是向程鯤閃了一下懷中的炸藥就又扣上了衣襟。他向程鯤說：“隻要你不亂來，我們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正在這時，**的遲老五蠕動了一下，喉嚨裏費力地“哼”了一聲。

55

時間這麽慢！遙遠的古塔傳來悠長的鍾聲。

樊明高就在樓梯口，他記住了程鯤的話：“誰也不要動。”

可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的心似乎懸在了嗓子眼。這時，一個人從樓下瘋子般跑上，許多人攔也攔不住。樊明高回頭看去，原來正是他的親叔叔樊誌遠。醫院裏有人打電話報告他妻子顧曉紅落入歹徒之手，他慌忙趕到。平常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蓬在頭上，眼鏡後麵是急躁不安的眼神。他一眼就看到了樊明高，他上前雙手抓住樊明高，搖晃著問道：“明高，怎麽樣了？你嬸怎麽樣了？”

麵對自己的叔叔，樊明高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樊誌遠情急之間，對著走廊大聲喊道：“曉紅、顧曉紅！”

空**的走廊像個巨大的音箱，他的聲音在回**“曉紅、、、、、、紅。”

這聲音傳到房間裏，申曉燕像隻瘋狗，他返身衝到門前舉槍就是一槍。“咣”的一聲，鉛丸劃破空氣帶著猙獰的響聲飛過。

樊誌遠似乎這才意思到危險就在眼前，他整個人幾乎趴在了樓梯下，再也沒有了聲音。

程鯤早就看清了申曉燕身上的炸藥，那是沿著他身體一圈的圓柱狀的炸藥。一旦引爆，炸藥形成的衝擊波會將這房間裏的一切拋出窗外。可他還發現，申曉燕的手沒離開過他手中的槍。炸藥是需要引爆的，引爆是需要雷管的。雷管分兩種，一種是用火點燃，一種是用電來引爆。用火點燃？看來，申曉燕是沒有這個條件。用電？他鼓鼓囊囊的衣袋裏是否就是電池呢？開關呢？可能在他的腰帶上。可不管怎樣，他的手沒離開槍，他就不可能去按響炸藥。程鯤來了信心！

暴怒的申曉燕因為樊誌遠的喊聲，給程鯤帶來了機會。

看申曉燕竄到門前，對著走廊開槍。程鯤沒浪費這千鈞一發的擒敵良機，他疾若閃電的撲過。

刹那間的事情，平素的訓練和程鯤從少年起所練的功夫迸發出巨大的能量。他一掌劈向申曉燕的後腦，另一隻手在申曉燕的外衣和**之間拽斷了那根可以引爆炸藥的電線。

重重的一擊使申曉燕哪裏還來得及按響什麽炸藥，一刹那間，他已經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像一條失去重心的麻袋，“噗嗵”一聲栽在了觀察室的門外。

沒有猶豫，程鯤一腳踢開掉在地上的獵槍，雙手已經開始摘下申曉燕放在腰上的雷管。

那邊，樊明高迅速跑過。他掏出腰間的手銬，“哢嚓”一聲將申曉燕這條瘋狗鎖住。

幾乎是整個大樓都長出了一口氣，人們歡騰了。潮水般的**頃刻間擠滿了狹窄的走廊。有警察，有患者，也有家屬。所有人好像都要目睹一下刑警隊長的風采，看一下年輕的刑警。

這是最正常的心理反應，可程鯤考慮不了這些，他對樊誌遠說：“樊叔、你得馬上安排人給患者止血，不能再等。”

樊誌遠抱著顧曉紅連連點頭，“黑牡丹”附身看著遲老五，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程鯤和樊明高將醒過來的申曉燕拽起，他們押著他走向樓下。**過樓梯，人群在擁擠，大部分是患者和家屬。警察在維持秩序，人叢中讓一條**。突然，人叢中有人鼓起掌來，好像是連鎖反應，掌聲迅速連成一片。

古長軍迎著他就給他一個擁抱，宮文誠和衛局一個拍著他的肩，一個拍著他的頭。唯獨申曉燕，雖然被反扣雙臂，仍然咬牙切齒瞪著無眉的眼睛看著程鯤。樊明高氣不過，一把將他推上了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