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殊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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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鵬又來到了青山，這一次他是和一個朋友來的，他來的目的是找“於老四”。

程鵬像何老大一樣住進了賓館，當然是縣賓館。賓館五層樓，他住進了405。服務員送上了開水，兩個人一人沏了一碗茶。揚光開口說：“大鵬，到這兒我一切都聽你的。”

程鵬明白揚光這話的意思，他說：“你放心，兄弟怎麽樣也不會讓你到這兒掉鏈子。”

揚光比他年齡要大幾歲，可從外表上看，兩個人差不多。個頭差不多，形象差不多，成熟的程鵬更像一個青年。程鵬用賓館的電話要了一個外線，很快就有了回音：“啊！鵬哥到了？我馬上到。”

半個小時以後，那個人真的到了。不是外人，正是“跤三”。他的後麵還有一個人，長發遮耳，雙目微紅，漆黑的臉膛隻有一口牙是白的。焦元亮介紹道：“青山的老大，我的大哥！你就叫黑哥吧！”

程鵬站起來，人未到，手中的煙先到了：“黑哥！”

那黑哥挺爽快，他接過程鵬的煙說：“先吃飯，三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到了青山，我們先吃飯。”

一行人下樓在黑哥的帶領下，到了縣賓館附近的一個飯店，名字叫“青山樓”。程鵬給“於老四”打了一個電話：“四哥，我和客戶已經到了，你過來吧！青山樓。”

黑哥聽到了程鵬打電話，他說：“對，大鵬還有什麽朋友都找來，朋友多了**好走。”

可那邊，聽了程鵬電話的於老四回答說：“不了，你們完事後我在夜朦朧等你。”

這讓正高興的程鵬心頭稍感不悅，他帶著朋友讓朋友來安排他，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於老四看一看他程鵬，看他程鵬在青山也有麵子。當然，程鵬也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讓“跤三”和“黑哥”看一看他程鵬在青山還有一個交警的朋友。

程鵬這個時候就學會了運籌帷幄，左右逢源。可惜乖巧的於老四可能體會到了他的心情，並沒給他展示的機會。其原因也是於老四暫時還沒把程鵬放在眼裏，畢竟他還是個孩子。程鵬有些掃興，“黑哥”看出了他的意思，他用一副無所謂的神態招呼程鵬和揚光：“不用管他，我們來。”

“黑哥”姓張，張振鐸。實際上他是焦元亮的師傅，跤摔的好，省運會的前三，青山無人不曉。當晚擺下的場麵，什麽“生哥”“寶子”“老五”，很讓程鵬費了一番腦筋。

焦元亮很興奮，這不是他挨了打挺興奮，他是為了交到程鵬這個朋友而興奮。為什麽？他在當晚的酒席上說了自己心中的話：“大鵬的爸是公安部的，他一句話天大的事都能擺平，以後我們要多多聯係。”

“黑哥”對程鵬也很重視，他說：“你到青山來，到大哥這兒就是。黑哥吐口唾沫是個釘，整個青山沒有敢不給麵子的。”

這話讓程鵬心中一振，他順口提道：“我的這個朋友想下台車，不知黑哥有沒有**子？”

一句話問的張振鐸稍感為難，邊境走私還不是他這類人能辦到的。不過，話說的挺滿，弓拉得挺硬，他隻好說：“你先找於老四辦，他是咱這兒下車的頭。他要是辦不了，黑哥一定替你想辦法。”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可這也讓程鵬知道了於老四的份量。

事實上也是如此，不是於老四不給程鵬的麵子，他是不想和“跤三”這樣的人摻和。他畢竟是個交警，在青山可不是焦元亮之輩。他那天晚上雖然沒有參加程鵬的酒會，但他說話算話，他在“夜朦朧”等著程鵬。

這次程鵬來到青山是和於老四提前有約，他們早就有約在先。程鵬自從第一次到青山就發現了於老四這個人物，他掌握著打開走私之門的鑰匙，而走私是目前暴富的最佳途徑。因此，那次程鵬在青山暗地裏結交了於老四。程鵬認為，何老大隻是過江龍，在青山還得於老四，他是這裏的地頭蛇。

揚光是他偶然結識的朋友，可朋友並不一定需要時間，隻要利益相投就可能在瞬間成為朋友。揚光有**子，他的大哥就是宜陽川市的建行行長，他們正想買一台奧迪V6。他和程鵬一拍即合，二人結伴來到了青山。

張振鐸安排的酒會很快結束了，他們和程鵬告辭，所有人都歡迎程鵬再來。一場酒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全都成了久違的朋友。

然後，他和揚光一人挾著一個黑色的皮兜，用牙簽剔著牙走出“青山樓”。

青山縣城不大，他們信步走去。大街上華燈初上，一派光明，兩側的櫥窗日光燈和霓虹燈交相閃爍，**燈撒下柔和的光，寧靜、美好的夜晚降臨青山。

初冬時節，氣溫很低，陰沉沉的天空隨時可能將一場大雪留給這座小城。

“夜朦朧”是一座咖啡館，門口拉著燈火流蘇，老板娘是個美麗的少婦。她站在吧台用笑容迎接程鵬他們：“來，幾位？”

程鵬坦然說道：“我們來找四哥，交警隊的於老四。”

老板娘立刻前麵帶**走上二樓，那樓梯很窄，一個人走正好，兩個人就得側身。老板娘穿個落地長裙，她走在前麵，程鵬可以看到她裙服下麵寬寬的臀部在有規律的晃動，他不免有些心旌飄搖。自從上次他拒絕了白雪，心中就對異性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尤其在這種場合。燈光是昏暗的，樓梯的狹窄的，人是這麽接近，一切都帶著壓抑感。好在，這段**很容易就走完了，老板娘用她清脆的嗓音喊道：“四哥，來客人啦！”

於老四沒穿警服，套著一件鴨絨衣，臉頰上帶著紅暈。看樣子，也是剛剛喝完。程鵬向他回身介紹揚光說：“我的朋友，揚光。”

於老四懶散地伸出手來，抓住揚光說：“歡迎、歡迎！”

電話裏程鵬早就和於老四談好了此行的目的，於老四也沒有多囉嗦，他給程鵬他們要了一壺咖啡，邊喝著咖啡邊說：“你們要的東西有現貨，但是也要現金。一手錢、一手貸，如果你們覺得不把握，我可以給你們送車。車到省城，格外加上一萬元送車費。”

從青山到省城，**上排滿了檢查站，工商、公安緝私也會經常上**。要想讓走私車順利進入省城，那是要走另一條**的，**程是這條**的一倍，而且難走。為此，於老四的話還是正中他的下懷。他把眼光投向了揚光，因為，他是貨主，出錢的事得他做主。

揚光沒有表態，他問道：“還是看看車的價格吧！”

於老四點點頭說：“好，一會我就帶你看貨。”

這一次，老四並沒有帶他們走向國境線。他們喝完咖啡，老四帶著他們上了門口停著的一台北京吉普。這是一台老式的二號，塗著藍白相間的顏色，掛著一個公安的專段牌照。於老四親自開車，出了青山縣城七繞八拐，到了一個山村模樣的地方。時間已經是深夜，山村全部藏在黑暗中，人們都已熟睡。

於老四是輕車熟**，他將二號車停在一幢住宅前並輕輕敲了幾下門。門是鐵的，上麵有環，環撞擊在鐵門上聲音很脆。不一會，一個老頭拿著手電打開了鐵門。

這幢宅子修的不錯，順著院牆就是倉房。於老四將他們領到倉房裏，拉開了電燈，燈光下竟是兩台奧迪V6。摸著那嶄新鋥亮的車身，程鵬心中充滿了喜悅，這是什麽？這是金錢！尤其對於程鵬來講。沒有何老大，沒有倪峰，這次這台車的利潤就是他程鵬一個人的。

於老四拉開車門，自己坐到駕駛座上。一擰鑰匙，立刻，發動機均勻的聲響就歡快地響起。到底是原廠的外國車，聲音就是地道。

他回頭看了揚光一眼，揚光也是一臉興奮之色。他知道，揚光這一趟也決不會白跑，他大哥答應他：搞到這台車，他就是駕駛員。事關個人前途，他怎麽能不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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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霞在刑偵係裏是少有的幾名女生之一，她的相貌一般可身材一流，如果說她是模特也有人相信。她1、72米，蓄著短發，外柔內剛，在係裏就像一個小大姐，非常樂於助人。星期天，她手中拿著一個匯款單和一封信敲開了男生宿舍。

“程鯤！”人進門的同時，聲音已經飄到了程鯤的床頭。

代霞當著他的麵將手中的信一揚說：“懶貓，叫姐！要不然老爸的信就沒有了。”

代霞比程鯤大一個月，總願意當姐。

聽代霞如此說，正在**看書的程鯤一躍而起。他趁代霞得意之際，一個閃身抓走了她手中拿著的書信。代霞沒有注意失了手，可她的手中還有一張匯單，這使她有恃無恐。她用一隻手高舉著那張匯單喊道：“唉！程鯤來錢了，他要是不叫姐，咱們就吃了它。”

樊明高和程鯤一個宿舍，他在另外一個**趁代霞躲閃程鯤當兒，他一把抓下了那張匯款單。

“好啊！你們合夥欺負我。”代霞有些著惱，她回身就給了樊明高一拳。

程鯤看了一下信，真就是公安部來的，匯款單也是爸爸的。自從進入這所學校，爸爸的匯款單就每月一張準時來到學校。這解決了秦素芬的不少負擔，程鯤及時通知了媽媽，讓媽媽不用再匯款，有爸爸的就夠用了。可接到爸爸的信卻是首次，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封信。

信是程萬裏的手書，他的字寫得非常好：

鯤兒如麵：

通過丁校長知道了你的學習和生活情況，為父的非常高興。難得鯤兒的進步，難得鯤兒的進步得到學校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