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
翊靈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以為你至少已經猜到了一點，沒想到是我想多了……不過,知道是我,你也用不著這麽驚訝吧？有係統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不……”我磕巴了好一會兒,才找著舌頭在哪裏。“這不是重點啊,而且驚訝的原因不就是因為不止一個人擁有係統好嗎！畢竟這種高級掛普及率一下這麽高，我有點……不太能接受，嗯，就是，不太適應。”
翊靈笑了起來，他邊揉腮幫子邊問：“那你對所謂的係統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誠懇的搖了搖頭。
“不會吧？你身邊的那一位完全沒跟你介紹？那你還敢跟著他一塊……不過也是,你向來就特別膽大，各種意義上的。”翊靈對著我，頗為無奈的搖搖頭。
“所謂的係統，不過是中樞監視我們的工具。就算類型不同，運作方式略有區別，但歸根結底，也隻是被植入腦內的智能程序而已——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比起任無敵的含糊其辭，翊靈的說明要簡單粗暴多了。不過這也正合我意，我倒想知道，這個所謂的“任務失敗就要抹殺持有者”的係統，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在我灼熱的凝視之中，翊靈輕笑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中樞創造和控製這樣的‘子世界’，而係統安排係統持有人的去向，監視他們的動向，給他們發布任務和獎勵
。因此，係統的持有者不可能隻有一個人，一個‘子世界’中，也很少會隻有一個係統持有者。所以，你完全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以後說不定你會遇到更多的係統持有者，甚至有可能要和他們進行抗爭……”
“抗爭？”我打斷了翊靈：“什麽抗爭？難道有係統的人，還要打架嗎？”
“一般來說不會。因為係統在向‘子世界’安排持有人的時候，會注意區分他們的類型。持有人雖然數量不少，但對於中樞所掌握的，數目龐大的‘子世界’來說，還是非常珍貴的。但是，偶爾也會有意外——好吧，就我所知的部分來看，這個偶爾的幾率實際上相當高。基本上三到四個世界，就會遇到一次。”
“那會不會是係統故意的？”我想起了之前任無敵那個抽風和坑爹程度都相當驚人的係統，不禁皺起了眉：“故意使係統持有者產生衝突……什麽的？”
翊靈搖了搖頭。
“我不能肯定，但據我目前所知道的，係統是不會刻意的去傷害係統持有人，相反，它們反而會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持有人，讓他們盡可能長久的活下去。”
“不是這樣的！”我大聲反駁道：“任無敵的係統，就曾經因為他任務失敗要抹殺他……”
“因為他所持有的，是主角係統啊。”翊靈揮揮手，示意我安靜一點，於是我就閉上了嘴，認真聽他講下去。
“所謂的主角，就是一個故事裏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而同樣的，這個主角，也是這個以故事作為模板創造出來的‘子世界’中，最重要的部分。所以，隻有主角係統的持有者，會在任務失敗之後被抹殺。因為中樞需要回收他們，然後換上新的主角，確保這個世界能夠繼續運轉。而其他的係統則沒有這條規則，就拿我舉例吧，我的係統給我的任務，一般就是讓我在各種糾結之後死掉，如果我失敗了，那我就隻能活下去了。”
我不禁瞪大了雙眼，這也……這也太奇葩了吧？？那翊靈完成任務，不就等於在自殺嗎？！這樣來說的話，反倒是不完成任務會比較好。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一來，不完成任務會比較好？”
我連連點頭，翊靈卻笑了起來
。
“不是這樣的，如果隻是想活下去，在哪裏不能活下去呢？有沒有係統，不是都一樣嗎？任務失敗的懲罰，不是係統的全部。比起失敗的懲罰，更重要的，難道不是任務成功的獎勵嗎？”
“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們要接受係統呢？對於我來說，我有無論死多少次，都一定要拿到的東西。所以我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費盡心機，在各種折騰之後死上一死。”
“真辛苦啊……”我不由得由衷的感慨道：“但是，如果不小心提前就死了的話……”
“那就是真的死了哦。”翊靈的神情格外輕鬆，完全不像是在談論死亡這樣沉重的話題。
“不過我運氣還不錯，至今為止還沒有任務失敗過。啊，雖然如此，但是我倒也不是完全不害怕。非要說的話，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到現在為止，每次赴死的時候都還難免有點忐忑，擔心自己閉上了眼睛之後，就不會再有機會睜開了呢。”
“你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別的辦法去拿到了嗎？”
“也許有吧。”翊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但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我也沒有後悔的必要。畢竟，雖然這樣的工作有些乏味，可偶爾也會有有趣的時候。就比如說遇到你、所以，這樣的話你還是應該對你身邊的那位主角先生說，相比較於我的反派係統來說，他的主角係統在要求上，可是要嚴苛很多啊。畢竟死過一次的人，才能……”
他停了下來，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看來，我好像又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那家夥，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可我回想他的臉，隻覺得……真的非常難以相信。如果不是我有讀心掛能夠確認翊靈不是在說謊，我是，絕對不會信的。真的，從他身上，我完全看不出死過一次的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要我相信他這種人會因為死亡而去求借係統的力量，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家夥……
“看來我對於你，是真的不夠了解啊。”翊靈嘟囔道：“你的外表欺騙性太強了。”
“不不不，這方麵的話，我覺得你可沒資格說我
。”我看著麵前的銀發少年，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要說精分成性的話，明明是你們才對。”
“你就稍微體諒一下我吧，畢竟這也算是職業技能的一種啊。對於我來說，扮演另一個人，就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這些都不是我，又或者說，這些都是我。”翊靈站起身，在我麵前轉了兩圈。
“而且，我覺得這個形象，和我之前的樣子，還是有點相似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以為你們是認出了我，才會孤身闖虎穴啊。”
呃，那種事。其實，嗯，應該是隻有我沒認出來吧。我想，任無敵肯定也或多或少察覺到了一點，所以他才那麽肯定的說，係統不會讓他輸掉什麽的。嗯，一定是這樣的。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側過頭，想要躲開翊靈的視線。話說這個幻覺空間，和之前誤入的……不，現在想的話，其實那時候誤入的，也是翊靈的幻覺空間吧。畢竟那種詭異的白色建築風格，要是切實的去建造的話，也太難了些。所以，到底我是什麽時候中了翊靈的能力的，任無敵他真的有和我一起過來嗎？
不過，既然他是翊靈的話，讓他放我出去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不行哦。”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提出了出去的要求後，翊靈卻果斷的拒絕了我。
“我不會讓你出去的。”翊靈平靜的說：“如果你想出去，可以自己想辦法。但是讓我主動放你出去，那不可能。”
我眼巴巴的看著翊靈，期望他能夠改變主意。但我都快把眼睛給瞪出去了，他也還是笑眯眯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家夥，怎麽也這麽固執啊！真是急死我了！！
“你也不用著急，既然你是和主角一起來的，那我估計等一會他就要來了，你就安心的休息一會兒，然後等著看我倆對決不就好了？別的不說，在身手上，我可是有絕對的自信不會輸給他的。”
這樣的安慰完全沒有效果好嗎？？而且我在意的，也不是這種東西啊！！更重要的是，我還沒想好要怎麽麵對任無敵那家夥啊
！！
我心裏說不出的煩躁，卻又沒有發泄的途徑，隻有在雪白的空間裏走來走去。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我……
“喲。”
我被突然起來的聲音嚇得退了好幾步，隨即我就發現，地板裏毫無征兆的冒出來的一顆腦袋來。那顆腦袋先瞪了我一眼，隨即略帶戒備的望向了角落裏的翊靈。翊靈看見腦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對腦袋說：“你好，又見麵了。”
孤零零的腦袋頓了頓，隨即慢慢的向上飄，不，確切來說，應該是，腦袋慢慢的被逐漸從地麵冒出來的身體撐了起來。很快，地板上就出現了任無敵的半個身體。
說真的，看到他，我雖然的確是有些尷尬沒錯，但是欣喜的部分還是要更多一些。
當然，隻多那麽一點點。
“也隻有你這家夥，才會走著走著就中招了！！那麽簡單的‘引’，你怎麽就一點防備也沒有呢？？”
任無敵的腦袋對著我怒吼起來，語氣要多惡劣有多惡劣。要是平時，說不定我還有點不爽，但是……
怎麽說，現在這個畫麵也太搞笑了一點。感覺就像是我造春天種下了一個任無敵，然後現在他慢慢的發芽，從地裏長出來了一樣哈哈哈哈哈！
任無敵的身體還在繼續緩慢的“生長”著，但他在兩條手臂能夠被“拔”出來之後，變故突生。隻有半個身體的任無敵猛然出手，一把掐翊靈的脖子——翊靈在和他打完招呼之後，就挪到了他的麵前。
他的動作非常突然，不僅是我，翊靈甚至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抓了個正著……不，也許他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
任無敵的手慢慢的收緊，翊靈的呼吸迅速的粗重了起來。但是他的臉上，完全沒有一點不適的表情，正相反，他甚至還相當開心的笑了起來。
“別……別……這樣。”
他艱難的從嗓子裏擠出了幾個音：“怎麽說……也是讓你撿了個……便宜，你就不能……不能……”
翊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來，他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氣音
。他的臉色因為窒息而開始由紅變紫，單薄的身體，也隨著任無敵的動作劇烈的抽搐著。
“任無敵，你……先鬆手！！”我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想起他的，我連忙衝上去，死命的把任無敵的手往旁邊拽。
靠，再不鬆手，翊靈可就要被活活掐死……啊不對，他是個吸血鬼，這樣他還死不了，但是，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啊！
“你鬆手啊！！你不要這樣啊他……他……反正你先停下來啊你要殺了他嗎？”
我們現在要殺掉翊靈嗎？在這裏？？又一次殺掉他？？
翊靈艱難的偏頭，衝著我的方向笑了起來。
【別愣在那裏啊，趕快殺了我，就可以收工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這樣我死不了，還掐著不鬆手，他還真是討厭我啊。】
任無敵終於完整的出現在了幻覺空間……咦？？我們什麽時候已經回到了地下建築裏？？
“王小明，把眼睛閉上。”任無敵微微扭過頭，嚴肅的說道。
啊？？
“聽我的，把眼睛閉上！！”
聽到他的怒吼，我條件反射閉上了眼。在我合上眼皮的瞬間，耳邊傳來一聲鈍響。
【再見啦~】
“滴，主線任務已完成，數據傳送中——”
謝謝綾和roro的霸王票(p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