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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打架是在這個無聊的班級裏發生的。我們揍的是小樂的同桌,一位叫林濤的小傻B。

小樂因為作業沒寫完剛剛被樂爹暴打一頓,心情沮喪地來上學,作為君樂的同桌林濤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不把作業借給小樂抄,不借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當君樂好不容易借到一本可抄的作業時,這小子很虛偽地說:老師說了,不能抄作業,並且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去告密,然後很狗仗人勢地返回教室告訴小樂周扒皮有請。這種行為不打的話以後發展下去是很危險的!之後周扒皮把樂爹請了過來告訴他:你的兒子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麽小就不學好,寫不完作業還不承認錯誤,以後大了還了得……然後樂爹就毫不猶豫地暴打了小樂一頓,邊打還邊教育小樂:“你知道抄作業是錯誤的嗎?”“知道。”“知道,知道還他媽抄!”然後便是一巴掌,隨後樂爹又問了君樂好多問題例如:我養你容易嗎?你花了我多少錢!……小樂堅強地沒有回答一個問題。這期間周扒皮隻是象征性地攔了一攔,說了一句心裏話就是——有什麽事回家再說。意思是說要打回家打。

我當時和現在都十分困惑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麽像周扒皮這種人渣能在一個被人們稱做純潔的校園裏混,簡直不可思議。這種人在課堂上給我們講紅領巾是用什麽人的鮮血染成的也還會告訴我們誠實善良,可這孫子轉身就會拿紅領巾當抹布用當然也會在上公開課前提前把答案告訴我們。這讓我很矛盾,我不知道這些人哪句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後來沒辦法隻要他們一開口說話我就想找個抹布堵住他們的嘴,直到現在我還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老周同誌的所作所為和社會的輿論讓我很茫然,我不知道蠟燭是否都會這樣欺騙世人?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的父母可以給這些人那麽大的寬容,卻會為一些所謂的錯誤去傷害我們。也許在我們悠久的曆史上對這些蠟燭們給予的寬容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也許在很久以前確實有那麽一幫優秀的蠟燭,可是那些事情已經變成了曆史,隻能記載於史書上,而不是沿襲到我們現在,有些事情是一直在變的。

林濤便是周扒皮的犧牲品,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是這小子的拿手好戲。關於他喜歡告密這一點我們覺得還不算很壞。他身上有著當時那幫小傻B同有的毛病如:拿個雞毛當令箭,什麽破事都上綱上線,愛好告狀等等……有這種毛病的兄弟在當時通常被我們稱做什麽長!不知道是我們的悲哀還是誰的悲哀。

兩天後,君樂、我、馬篷、莢孟狠狠地揍了林濤一頓。揍得還是比較解氣的。讓我們興奮和驚奇的是林濤這小子竟然沒犯孫子症將此事告訴我們的周扒皮同誌,這使我們一致認為——“這孫子真賤啊!”在這之後君樂知道了暴力的好處,它就是——你小心翼翼地去和一個人相處不如狠狠地揍他一頓來得容易而且保證以後絕對聽話。這個道理一直延伸到我的高中時期和小樂的一生。

聊聊我們是怎麽揍林濤的吧。

在一次放學回家的路上,我們四個跟蹤林濤放學回家,準備在一個適當的地方一個適當的時間以一種適當的方式教育他一頓,那時候我們揍人總是說成教育人,因為我們經常是這樣被人教育的。在跟蹤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時君樂建議動手。於是我們呼啦啦地全部圍了上去。君樂說:你為什麽老是跟我過不去?林濤答:我沒有啊!於是哥倆就這個問題探討了近半個小時,最後的討論結果還是林濤老是跟君樂過不去,那就沒有什麽商量的。開打!

小樂一把抓住林濤的衣領使了一個側摔,林濤便應聲落地,然後小樂痛快地騎了上去,在這之前我和莢孟、馬篷一直充當看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之後我們就不好意思不幫忙了,於是我們仨衝上去按住林濤便是一頓暴打。開始的時候林濤還是比較有骨氣的,不過在君樂揍了他三四拳之後,林濤的嘴就什麽都喊了。讓我們感到害怕的是小樂並沒有停下手來,而是林濤越喊君樂打得越狠,直到我們覺得再打下去林濤就回不了家的時候我和莢孟才把君樂拉開。說實話我長那麽大還從沒見過五年級的小孩有這麽打架的。最後君樂威脅林濤說:你敢告老師,我還揍你!

事後我們並沒有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去酒肉一番,所謂的那些酒肉朋友是出於某些目的而去幫你做一些事情,而朋友是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幫你搞定你的困難。

回到家後我一直後怕,害怕林濤的爸媽來找我,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我們來到學校,君樂神情緊張地問我昨天林濤的父母有沒找我,問完我之後又去問莢孟和馬篷,在得知林濤的父母誰也沒找的時候我們的心都放了下來。然後我們便迎接林濤的到來,在快上課的時候林濤才走進教室,而且進教室的時候眼睛還不敢看我們。這讓我們有種莫名其妙的自豪。

後來我每次想到我的這次處女作,我都會有無限的感慨,我想我的第一次居然就這樣不完美地給了像林濤這樣的小人,這有些尷尬,可是沒有辦法,就像好多事情我們回想起來難免覺得有遺憾。

以後我們還陸續揍過馬篷和莢孟的同桌,由於我的可愛的同桌是半邊天,由於我們還是君子,因而她並沒有享受到馬篷、莢孟他們同桌的待遇。在老狼的《同桌的你》流行的時候,我們的同桌都被我們揍跑了,最後的結果是——我和君樂同桌,馬篷和莢孟同桌。這就是我們的同桌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