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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來到了學校,並沒有發現110的車。我知道事情還沒有開始,我抱著最後一次來學校的心情仔細觀察著這個學校。看過之後我覺得監獄絕不會比這兒小,也許運氣好的話關我的地方還會有籃球場。經過昨夜的思考,我知道一切都晚了,我隻有隨遇而安了。我走進教室坐在我的位置上。那幫早來的小子看到我之後流露出驚訝的神情,我知道他們是在驚訝我為什麽來這麽早,因為平時的我總是在上完早自習的時候才會出現。我什麽表情也沒有,我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什麽,不管他們知道後是幸災樂禍還是傷心惋惜。

在我剛剛坐在椅子上有十分鍾時候,從來都沒有早到過的君樂也來到了學校,君樂看到我坐在位置上,什麽話也沒說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我看了他一眼說,別弄得像送葬一樣。君樂聽了勉強地笑了一下,還是一句話沒說地坐在我的旁邊。

我知道君樂的心情並不比我好到哪兒去,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也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朋友了,我並不想在最後這段時間讓我們彼此都感到難過。於是我問他,我用頭磕偉哥的樣子是不是很酷啊!可是君樂卻答非所問地說,其實是我把偉哥砍成那樣的,和你沒有什麽關係。

聽到這話我覺得我的生活還是有意義的,至少我有一個好兄弟。我看著君樂不知道說什麽好,我聽見自己一遍一遍地說,不是你,是我!不是你,是我!

我和君樂離開教室,再一次來到那個畫滿抽象畫的大橋下麵,我們倆坐在一起望著橋下的河流,默默地抽著煙。在我抽完第二支煙的時候君樂說:“還是咱們一起扛這件事吧,你一個人扛我還是接受不了。”

我告訴君樂說:“一個人受罪總比兩個人受罪要好得多,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是有今生沒來世的。我操!這話我都說出來了,沒事的,頂多蹲幾年就出來了,你別瞎想了。”

君樂聽完我的話之後說:“我知道那幾刀你是為了我去砍的,我不能出事了就當縮頭烏龜啊!”

我想我有必要和君樂說清楚,不然這小子救我不成反會把自己陷進去,於是我嚴肅地對君樂說:“沒有這個必要,你要是把我當成兄弟,就不要給我添亂。”

然後我們都沒有說話,坐在那兒默默地抽煙,快到中午的時候,我覺得應該回到學校去麵對我應該麵對的事情了。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真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

我和君樂回到學校,可是還是沒有看到那該死的警車,我和君樂四處打聽有沒有警察找我,得到的答案是沒有。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們的動作怎麽那麽慢,我倒是很想快點見到他們,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雖然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可我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這一天的下午我在焦慮和不安中度過,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我家樓下也沒看到警車,我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

第二天來到學校的時候,還是沒有警察來,我又在焦慮和不安中度過。我忽然想,是不是偉哥被我打死了,現在他們還找不到殺人凶手。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跳,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玩完了。我馬上找到君樂,讓他找幾個人去打聽打聽偉哥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

晚上我在家吃飯的時候,君樂把我叫了出來,他告訴我偉哥並沒有消失,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隻是傷得比較重,但活下去沒有什麽問題。

既然是這樣,說明我還是有希望的,可是那幫警察為什麽還不來找我呢?這個問題君樂也不知道。君樂安慰我說可能是偉哥這次真的怕了,所以沒把你點出來。但我覺得偉哥絕不是這樣的人,但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沒有警察來抓我。

我決定坦然地麵對以後的事情,因為我沒有能力把握此事,不管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我都接受。可是我坦然到深夜十二點還是睡不著。

第三天我依舊帶著沒有睡眠的腦袋和眼睛來到學校,結果還是沒有什麽動靜,就是連學校的那幫老師也和平時一樣正常。

過了一星期之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沒有警察來找我了,偉哥是保外就醫放出來的,在這一段時間內他是不能有任何事情發生的,不然的話他會馬上回到監獄,這就是我把他砍成那樣他都不敢報案的原因,而警察那邊隻要當事人不報案,他們是懶得搭理這種事的。

這件事給我的教訓是千萬不要做偉哥那樣的人,快被人砍成肉條了還不敢報案,生活得多麽悲哀啊!

我大難不死,君樂說我必有後福,因而非要我請他吃頓飯表示一下。他的理由是這幾天他像活了幾個世紀一樣。我想到君樂在關鍵的時候表現還不錯,就決定周六的晚上請他和夏微微一起去酒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