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知己知彼
舞台劇展示定在聖誕節當天，上午九點進行最後一次彩排，下午一點正式開始。展示結果根據觀眾投票和評委投票兩種方式而定，每人限投一票。評委10人，一票抵觀眾10票，每場的投票結果順延至下一場演出結束後公布。觀眾600人，在所有院係展示結束後統一投票。
因為其他文娛活動基本就結束了，最近各院係從早到晚主要話題都圍繞這個展開。普通心理學課前，幾個骨幹成員聚在冬冬和崔璨桌邊商討對策。
顧潯撐著臉有一搭沒一搭聽著，製作道具也不必演員排練輕鬆，存在感倒是低得多。
“觀眾是個不可抗但可操作的因素，萬一某個院獨霸禮堂，那票數豈不是壓倒性勝利。”陳嶧城聽完規則闡述，第一時間產生質疑。
“每個係拿到的觀眾席位差不多，平均分配的。”崔璨解釋。
“那不就是……靠臉？”這解釋反而增加了他的質疑。
“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高中以前就這樣，進校選學生幹部時誰也不熟悉誰，最後基本淪為選美。”陳嶧城說。
有兩個女生立刻憂心忡忡：“經院的男主是風雲人物，觀眾投票肯定有優勢。”
“誰啊？”崔璨問。
“裴弈。”
崔璨本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陳嶧城先一步誇張地站起來作勢要掐架：“什麽意思你們？覺得我不如裴弈？”
“你又沒參加過十佳歌手大賽咯。”女生們客觀地說。
陳嶧城轉臉就遷怒於崔璨：“你唱歌好，你為什麽不參加十佳歌手大賽先攢攢人氣？”
“我攢了人氣也不能替你演男主啊。”
冬冬嫌棄地把陳嶧城按回座位：“人氣雖然重要，評委票數占比也不能小看，學校不會讓空有流量的團隊作為代表出席校慶的，最終還是看綜合實力。實力方麵嘛……說實話，我們不是最強的，聽說數學係服化道都下了血本，老師也支持，完全是‘正規軍’。”
“你直接說‘資本強捧’不就行了。”陳嶧城吐槽。
“但是我倒覺得我們可以在宣傳上多下功夫，把海報和宣傳單做得漂亮點，貼在宿舍樓前的宣傳欄上，提前賺個眼緣。”隻有崔璨在認真提出可行方案。
冬冬感到一絲寬慰，點點頭：“有道理。”
陳嶧城踢踢顧潯：“你這麽沉默幹嘛？不想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男生一頭霧水，收起支臉的手坐直了。
“就沒點建設性意見？”
顧潯被趕鴨子上架，憋出個“意見”，對崔璨說：“你不適合濃妝，別搞成這樣上台。”
冬冬轉頭看崔璨，隻不過到晚上睫毛膏脫妝顯得有點熊貓眼嘛，死直男不懂裝懂又人身攻擊，蹙眉轉回頭宣布：“顧潯你被禁言三天。”
顧潯默默撐回腦袋，本來也沒打算說話。
“保守估計還有三次派林機會，算上當天上午院係還會安排所有係舞台走位，算是四次。”崔璨繼續展開認真思考，頓了頓問顧潯，“道具采購來之後需要多久能全部做完？”
顧潯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嘴提醒她自己剛被禁言，見崔璨挑眉威脅才正色說：“至少要三天吧。”
“時間有點緊。那我們這幾次排練的時候就得把現有的道具都擺上，讓大家適應換場速度。”
“不考慮道具損耗麽？”顧潯說，“我們裝的小輪子可經不起反複折騰。”
“那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崔璨一句話就把他頂了回去。
顧潯再次撐回腦袋，暗忖當初但凡學個工科魔法或者選擇“背靠資本”的數學係，也不至於如今被逼到牆角。
崔璨的注意很快轉向陳嶧城：“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把其他參賽院係的彩排時間地點打聽出來，我們要知己知彼，沒問題吧？”
“能有什麽問題？”陳嶧城尾巴已經翹上天去，“我要是在戰爭年代做間諜，還有璜·普吉·加西亞什麽事啊！”
“東大加西亞”果然不負眾望效率很高，等骨幹組女生們把宣傳海報做好引好準備去四處張貼時，他已經把各院係情報也搜集得七七八八了，不僅有崔璨要求的彩排時間，還有排練特色和主要賣點。
崔璨邊走邊看：“國關的排練還算中規中矩，應該構不成威脅，下一個什麽係？”
陳嶧城翻看手上的小筆記本：“數院數學係。不過他們是最神秘的。比如你唱歌好聽這件事，其他院多少都傳了點風聲，唯獨數學係，別說其他院係探不到他們的底細，連他們自己院係沒參加排練的人都不知道排練成什麽樣了。”
崔璨皺眉：“沒人去排練場地看過嗎？”
“看不到，他們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連門上的窗戶都貼上報紙，一點光都透不進去。”
“這也太雞賊了！他們在哪排練？”
陳嶧城指著前麵的藝術樓：“三樓最裏麵一間。”
“走，我們自己去看看。”
為了不打草驚蛇，去窺探敵情的人不宜太多，崔璨讓冬冬和陳嶧城在樓下等著，獨自跑去三樓扒門縫，隻花了一刻鍾就跑下樓來，把兩人拽到一邊壓低聲：“知道他們的殺手鐧了，韓一一反串了Higgins！”
冬冬驚掉下巴：“不會吧！我看一一在理財社背的台詞也是女主的啊！對我們自己人還施障眼法？”
“你什麽時候看她背的台詞？”
“那還是期中考之前了。”
崔璨分析道：“可能是知道學生投票的事情後臨時改變的策略。”
陳嶧城蹙眉：“都沒剩幾天了還換角色，這也太冒險了吧。”
“我看一一台詞和演技都很嫻熟，完全沒問題。”崔璨喪著臉，“這下好了，一一的迷妹本來就多，人氣上輸定了。”
陳嶧城半開玩笑：“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的迷妹也很多啊。”
兩個女生沒心情理他。
出樓道時正好與熟人擦肩而過，裴羿回頭叫住混在人堆裏的崔璨：“這麽巧！”
陳嶧城沒好臉色，甚至當場就想揭穿“怎麽巧了？每個院係都在排練，在藝術樓碰見不是很正常？”
崔璨看見裴弈身上的戲服打趣：“裴密歐？怎麽你們也換了劇目？”
裴弈擺擺手讓她別提：“沒人想和數院狹路相逢啊，你要不要來看看我們排練？”
“好……”崔璨剛發了半個音節就被陳嶧城打斷。
陳嶧城迅速竄到兩人之間，把手中的海報一股腦塞回崔璨懷裏：“見過開戰前去對方陣地參觀的嗎？你還要去貼海報呢。”
“我可以先去……”
陳嶧城推她出門：“那麽多宿舍樓都要貼，至少要一下午時間，走吧走吧。”
裴弈在身後追問：“貼海報要幫忙嗎？”
“女生樓男生進不去，你還是安心排練吧。”陳嶧城頭也不回替她拒絕，“改天再約啊。”
崔璨瞪陳嶧城：“改天約什麽？”
陳嶧城回頭對裴弈喊：“她說改天也不約。”
裴弈笑著目送他們跑遠：“沒關係，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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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過去，“臨時抱佛腳”告一段落，再加上各院係排舞台劇征用了不少課餘時間，大家齊聚理財活動室自習的機會不多，這天真算碰了巧。
冬冬剛在BBS上刷出數學係舞台劇新消息咋呼著“璨璨快來看大新聞”，韓一一和麥芒就進門落座了。
麥芒比崔璨還積極地湊到電腦邊，見是論壇話題：[Hot]理科實驗班韓一一舞台劇反串照出爐！
冬冬點開帖子，是幾張韓一一排練時的照片。
“噢！是一一，角度這麽刁鑽，顏值還是能打。”麥芒驕傲，伸長脖子問一一本人，“誰給你拍的？”
當事人聳肩表示一無所知。
“一一現在可是我校最熱門的話題。”冬冬返回主頁麵，版麵盡是韓一一的話題，點擊率居高不下。
崔璨驚訝：“這麽誇張。”
“還有更誇張的呢。”
冬冬點開新聞版麵，被韓一一話題屠版；點開生活版麵，也被韓一一話題屠版；點開話題“野生東大校草評選”。
“以前是顧潯和謝井原旗鼓相當，一一這個選項是幾個小時前新加上的，現在已經一騎絕塵。”
屏幕上顯示投票結果，韓一一被投了300多票，遠超顧潯的140票，謝井原的181票。
“讓我看看，都是些什麽人投票給顧潯？”崔璨覷著眼，“軍訓時鋼槍連的陽光帥哥們不香嗎？我校同學是不是斯德哥爾摩？”
“我校同學就好這口吧，你看除了一一票數高的也是謝學長啊，前三名都是麵癱喪屍範兒的。”
“學長也老了點。”崔璨望著麥芒開玩笑。
這回麥芒站他哥：“顧潯也會老的！”
學長人不在，可顧潯在場，感覺被女生們嘰嘰喳喳議論著生無可戀，嫌降噪耳機不降人聲。
“……真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冬冬歎為觀止，“原來校論壇還有這麽多活人。”
崔璨指電腦：“看那個關於舞台劇賽事預測的。”
冬冬點開她想看的帖子。
[憑韓一一的路透照，我賭五毛錢數院必勝。]
投票區域：“最想看到哪個院係的劇”，數學係205票，經濟係180票，文學係人氣105票，心理係排在倒數第二名，人氣79。
崔璨臉瞬間垮了，冬冬撫著肩安慰她：“這個數據不可信，他們就是先聲奪人。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營銷，咱們可是一匹不容小覷的黑馬。”
“借你吉言，我現在隻希望不要被吊打。”
崔璨繼續看跟帖評論。
[為什麽不讓顧潯當男主，我不服，文藝委員怎麽想的？]
回複1：因為文藝委員總跟他吵架。
回複2：沒錯，我們心理係公認的倉鼠CP。
崔璨瞠目結舌，轉頭問冬冬：“哪來的‘公認’啊？什麽倉鼠CP？你聽說過嗎？”
冬冬心虛搖頭：“沒有沒有。”
“明明是他自己辭演，又成了我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