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眼初相見
仿似天意,在一場機緣巧合的舞會中,他們相遇了。如同淩霄花逢了雨露,小曼變得生動嬌美起來。
一眼萬年,說的就是他們這般的相遇。
初見,他們彼此心動,他的眼底有了風,她的眼底則有了雪,風雪交融,愛意蔓延。就這樣,他們在那一刻怦然心動愛上彼此。
愛上一個人,可以是一瞬間,無須言說,亦無道理可言。
愛或不愛,本就沒有道理可言,愛上就是愛上了,沒有理由。
那時,她正陷入無愛的落寞之中。
那時,他亦處在愛情的失意之中。
兩個缺愛的人,在恰好的時間,遇到恰好的彼此。
所以,當誌摩飽含深情望著小曼時,她知曉了什麽叫愛的悸動。原來日色薄暮裏,一個人可以這樣輕柔地將自己的心弦撥動。
他們共舞一曲,纏綿親密還不夠,罷了又秉燭夜談,似老友若知己,他們是如此情投意合。
這就是愛情吧。
後來,她曾寫過這樣的話:“叫他那雙放射神輝的眼睛照徹了我內心的肺腑,認明了我的隱痛,更用真摯的感情勸我不要再在騙人欺己中偷活,不要自己毀滅前程,他那種傾心相向的真情,才使我的生活轉換了方向,而同時也就跌入了戀愛了。”
這是她在之前人生裏未曾經曆過的,他如回甘無限的食物,在她的味蕾上回旋,時時刻刻如影而隨。
她如是,而他亦如是。
誠如鬱達夫所寫的:“忠厚柔豔的小曼,熱情誠摯的徐誌摩,遇合在一道,自然要藉放火花,燒成一片。”
誌摩亦有詩句描述自己對小曼的動情:
……
桃花早已開上你的臉,
我在更敏銳的消受
你的媚,吞咽
你的連珠的笑;
你不覺得我的手臂
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到你的身上,
如同萬千的飛螢投向光焰?
這些,還有別的許多說不盡的,
和著鳥雀們的熱情的回**,
都在手攜手的讚美著
春的投生。
是的,他們愛得熱烈,如火燎原,忘了倫理綱常,忘了宗法家風。
很快,他們的愛情就鬧得滿城風雨。
徐誌摩和陸小曼結婚時的照片
他們一個使君有婦,一個羅敷有夫,自是成了當年的頭條新聞,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於有頭有臉的王賡而言,這是莫大的羞辱,他曾經為此拔槍威脅過小曼。但終究因為太愛小曼,也沒逼出什麽結果來。
她依然為了愛誌摩,堅決離婚,還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
或許是迫於壓力,誌摩決定赴歐洲以冷卻這段感情。
因為思念苦,又因愛太深,小曼兼受壓力和相思之苦,本就虛弱的身體被擊垮了,她病了,且病情很嚴重。
還是胡適告知誌摩的。
也許小曼是想讓距離冷卻一下這相思成災的愛情,當胡適來看病中的她,問她是否要給誌摩發個電報時,小曼是搖頭的。不過,出於對他們二人的同情,胡適還是發了電報給誌摩。
若沒有這場重病,他倆的愛情或許就在時光中碎裂了,然而沒有如果。
在接到電報之後,誌摩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麵對為愛癡心不變的小曼,他決定為這場愛情奮不顧身。
他們的決心和誓言,終戰勝了各方阻力。
經過長達兩年的努力和爭取,小曼終於和王賡離了婚。不過,她付出的代價亦多,她因墮胎手術失敗,終生不能再孕;亦因離婚而招致萬千詬病。
後來,她之所以被不斷誤解,亦與此有關。
幸而,和誌摩的婚禮如期舉行了。
1926年10月3日,23歲的她和29歲的誌摩在北海公園舉行了婚禮。
他們一個笑靨如花,一個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