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夜祭亡人3

算了,這倒也沒什麽,我倒是能體會她們的心情,黑洞洞的一道門縫裏麵探出本張猙獰的麵孔,外加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誰看了心裏都會有所顧忌吧,何況是兩個女人,隨她們怎麽想吧。不過我現在依舊沒有開門放他們進來的意思,而門外升騰的熱空氣,已經快讓我無法忍受了。

中年男子見我一言不發,頓時也顯得有點尷尬,不知怎麽才好,站在原地東張西望,而抓住我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看這情形他們是不打算走了,這哪像話啊,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然後對他說:“我在睡午覺,就算你找我有事,我也沒理由一定管你們的事,請回吧。”我這倒是默認了自己是誰了。

說著我又要關門,這時站在身後的那個年輕女人,其實應該叫女孩兒吧,突然走上前來對我說:“求求您了,我們真的有急事找您,可能打擾您休息了,如果您睡過午覺之後能見我們的話,我們願意在這等……反正,反正我們也不打算回去了,就求您行行好,做些善事吧。”

幾句話不多,到也說的義正言辭,而且不知為什麽我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某種力量,我說不好,可能真的要管這檔子閑事吧,說不定這裏麵真的和我有著某種聯係。

想到這裏,本來是有些不耐煩的我,現在倒變得有些好奇了,虧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倒也算是伶牙俐齒啊,照她這麽說,似乎我要是不管他們的閑事就變得不積德,不做善事了,這是哪門子道理,而且加上先前的想法,我還是決定聽聽他們說些什麽再做打算。

我回過身咣的一聲把門關上,深深的歎了口氣,又再次把門打開,不知怎的,我覺的塵封在我心裏的一扇門也同時敞開了。

算了,很多事並不是我們一廂情願就能一直堅持下去的,有些東西如果給了你放下的機會,那麽該放下就放下,該讓他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門打開後,我隨手做了個招呼他們進來的動作,便轉身進裏屋去了,身後的三個人也隨著我穿過昏暗的客廳,一起進了書房。

那個年輕女孩兒走在最後麵,且非常禮貌的輕聲關上了外麵的大門。進屋後我便坐到了自己平時看書的座位,並示意他們隨便落座。

這時候我才仔細的重新觀察了這三個人,中年男子雖然體型比較胖,不過看上去倒還是很健康的樣子,而且一臉的貴氣,不過五官卻蒙上了一層灰氣,他妻子看上去很普通,是那種典型的家庭婦女,沒什麽稀奇。

倒是他女兒,人長的很出眾,在同齡人裏應該算是個漂亮姑娘了,年紀看上去大概比我小上七八歲的樣子,似乎大學畢業不久,仔細打量上下之後我便雙手交叉的拖著下巴準備聽聽他們這次的來意。

不用多說,自然還是那個中年男人先打開了話匣子:“我說小師傅,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趙金山,是咱們南城房管局的副局長,也是托一位老朋友的關係,才找到您這的,就是咱們區政府的老錢啊,我們倆幾十年的交情了,您肯定知道這個人吧。”

說著,他從口袋掏出一包中華煙,自己叼上一根,又欠起身子遞給我一根,那臉上的笑容讓我看著實在有些惡心,貪官,絕對的貪官,看了就他媽讓人不舒服。

“我不抽煙,謝謝,不過…我這屋裏也從來不許任何人抽煙,把您的煙扔垃圾桶裏吧,在我沒下逐客令之前,哦對了,還有,您說的什麽姓錢的人我也不知道,不是記不得,是壓根兒就不認識,您剛才說您姓什麽來著,我這腦子不太好,已經忘了,還是趕快說您三位來找我幹什麽,不用繞彎子,說完趕緊走。”

我生硬的回絕了他套近乎的小把戲,並明顯的表現出我對官僚的厭惡以及不感冒,雖然我臉上還帶著微笑,但這言語中的尖銳,恐怕還是一般人所不能接受的。

果然,這種人是見過世麵的,不但沒有發火,還把手裏點著的煙用手掐滅後,扔進了垃圾桶,而且臉上的笑容變的更燦爛了。

“哎,哎,哈哈,哈哈,您看看您看看,真是真是,哎呀,果然氣度不凡,真人就是真人,果真名不虛傳,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跟您這樣的高人提那些阿貓阿狗的人,真是多有冒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還真別說,他這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一流的,我終於明白他怎麽做到副局長的位置上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講,別這麽多廢話。於是,中年男又繼續開講了:“先給您介紹下,這位是我老婆,旁邊的小美女是我女兒,我們三口住在南城邊緣的一處高檔小區。”說著他舉手示意旁邊的兩個人,我和那兩個人互相草草地點頭示意過後,便繼續聽他講。

“您聽我說,這次來是想請您出山幫我家擺平點事情,我聽說您不管閑事有很久了,我們也是考慮再三才決定還是要來找您一趟,無論如何想請您出手相救,關於您的故事我個人可是聽了不知道多少了,光打聽您的住處就花了不少的銀子呢。”說到這裏他又尷尬的笑了笑。

然後,他搓著手繼續說到:“是這樣,事情大概發生在一個多月之前的一個周末,我和老婆孩子晚上出門下館子,回來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本來計劃是飯後去逛逛海河公園,這麽大的雨也逛不了了,索性打算回去,於是我們一家三口便驅車回家。可到了家之後發生的事情讓我們實在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見我沒有搭話,他又說:“我們走的時候家裏明明留了燈,可開門之後家裏的燈卻是關著的,我想,可能是我記錯了,但進屋後卻發現,家裏的電器全都斷了電源,起初我以為是停電了,可後來才發現,所有的電源都從插座裏拔了出來,可家裏的電路並沒有問題,燈還是可以照常打開,我和妻子女兒互相詢問過彼此是否有把插座拔下來,可三個人異口同聲說沒有過。

“你家裏沒有雇個保姆什麽的?像你這種身份的人,不也是很常見的嗎?”我冷嘲熱諷的問到。

“沒沒沒,沒有保姆,而且當時我們一家人一起出門,時間並不長,我第一個想到是家裏進來人了,但門鎖是完好無損的,眼前的一切讓我們三個都覺得不寒而栗,於是我便又懷疑是不是有人從窗子進來了,但檢查窗戶的時候更讓我恐懼,明明打開的窗子,現在卻是鎖住的,而且連窗簾都掛起來了,不光是打開的那扇窗戶,房間裏所有窗戶的窗簾全都掛上了,這些事情想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說到這裏,趙金山抹了抹頭上的汗,並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恐懼,我看的出來,對於他口中說的這些反常的事情,應該不是憑空捏造的,似乎他還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