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幽冥兩界4

就在我焦頭爛額,癱坐在椅子上一籌莫展的時候,電話鈴卻突然響起,我瞥了一眼,伸手在一團雜亂中找出電話,馬上接聽。

電話那端,傳來的是繼母的聲音,她略顯疲憊的聲音對我說到:“喂,你在家啊,你爸爸最近回醫院做複查,可能還要住一段時間,不過他的病情還是那樣,沒什麽進展,我怕你回家去看他又找不到人,就打電話過來告訴你,希望沒打擾到你的生活,有空你就過來看看他吧,雖然他不能說話,可我總覺得,他還是挺想你的。”幾句簡單的寒暄之後,我掛了電話。

再之後,我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沉默了,想想眼前的事又想想繼母剛才打來的那通電話,我心亂如麻,不要說爺爺還活著,如果老爹還能健健康康的話,估計這件事也不會把我為難成這個樣子,我心裏憋屈,想想病**始終昏迷不醒的老爹,心裏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算了,幹脆出去走走。

我出門時已是早已傍晚時分,天氣變得更冷了,一天沒吃飯的我肚子叫個不停,還是先要填飽肚子再說。走吧,去麵館隨便吃個麵了事。

來到麵館隨便找個靠牆的位置坐下,店裏三三兩兩的有那麽幾個閑人,老板殷勤的上來照顧我,因為是熟人所以沒多說就知道該怎麽應付我的肚子,隨即回廚房忙乎去了。

我呆呆的看著窗外院牆圍欄上蹲著的一隻大黑貓,它正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與它四目對望著,似乎兩個世界被漸漸拉近到一起,慢慢的如焦灼般溶解在一起,突然,我驚覺它圓圓的大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縫,那條縫,差點把我吸進去。

奇怪啊,貓不是在白天才會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嗎?而就在我詫異的瞬間,它消失了,不是跳下了院牆,而是就在我眼皮底下憑空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揉了揉眼睛,難道看錯了?就算瞳力的反噬也不會這麽嚴重吧,明明剛才那就蹲著一隻貓。

“來嘍,大碗打鹵麵,兩瓣兒蒜,您慢用。”老板的一句話打破了我的思緒。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說起來確實,完全不記得在這附近見過這樣一隻體型碩大的黑貓。算了,低頭吃麵,然後隨便到哪去逛逛,老子現在沒心思管這些。

“哎,聽說了嗎,羅馬新苑那邊…哼…又他媽鬧鬼了,這回可夠玄乎的。”旁邊兩個吃飯的人正在閑聊。

“是啊,我也聽說了,給那夜裏巡邏的保安都他媽嚇死過去了,簡直太扯了,要我說當初那開發商就不該選那塊地方,那地方原先是殯儀館,把殯儀館拆了拆了蓋小區,這不扯淡嗎,你說哪個不長腦子的會買那的房子啊,都是一幫傻子,豬。”另一個人起哄的迎合著。

“咳,你管那些呢,都是騙有錢人唄,要麽不是這附近的老住戶,要麽就是外地人,打著高檔小區的名頭,把地價炒得那麽高,反正那老板是把錢賺到口袋裏了,他娘的還管你原來是不是殯儀館,反正這一代本來就亂,也不能都說是開發商選址的問題,我覺得啊,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事。”

“快得了吧,別叨咕這些沒用的,這都幾點了,趕緊吃完走人,大碗撈麵都堵不住你嘴。那些有錢人願意買,關咱屁事,反正咱倆一輩子打工加起來的錢,也他媽不夠在那買套房子的,鬼也怕有錢人,你就別瞎操心了,吃你的飯吧。”兩個人相視一笑之後,便不再言語了。

鄰桌這二人的一段對話,著實勾起了我的興趣,那小區鬧鬼的事我之前倒是有過耳聞,可其實內容並不符實,恐怕是有些地產業的同行在而已炒作,搞些惡性競爭,為這件事我還特意到那裏去看過,可這次難不成說的是那怪物的事?

若是按照爺爺筆記中的記載,這種叫做無心的東西,為了某種執念,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想想也難怪會把這附近搞的四鄰不安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哪個可憐人再中招,看來得抓緊時間想出對策,早早把這東西鏟除掉才是。

吃完我付了賬起身出門,原計劃漫無目的的閑逛,卻直奔了昨天事發的目的地,在與那小區相距一條路之隔的距離時我站住了腳,遠遠的望去,黑暗中高聳入雲的高層建築就像一群黑色的墓碑,讓這個偌大的城市失去了本該擁有的人情味。

我們的社會發展進步了,人與人離之間的距離卻拉得更遠了,回想童年時代鄰裏之間彼此熟識,小夥伴們你來我往,反觀眼前,還有幾家人認識左鄰右舍的鄰居,知道鄰居家孩子幾歲,又或是能說出鄰居姓甚名誰,哼,這世道變了,變得麵目全非了。

我望著眼前的高層建築,好一陣胡思亂想過後,才定了定神,仔細打量對麵的一層層樓宇,遠遠的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妖氣之中,我這才收了慧眼,好一陣陰沉的妖氣,眼前要麵對的,對我來說是史無前例的挑戰,這應該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離開羅馬新苑,又向南走了一程,卻並不想回家,於是我一路向南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一直尋思著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想象著如果一招製敵,是硬拚還是智取,眼下的人力物力都不允許我有閃失,我一次次的推翻腦中的計劃,又一次次的重新擬定。

直到我突然停下了腳步,遠遠抬頭望去,竟然已經到了父親所住的醫院大門口,沒想到走了這麽遠,這兩條腿還真是會選地方,低頭看了看時間還不算太晚,幹脆進去看看他。

問訊處打聽過病房後我悄悄的上了三樓。樓梯間左手第一間,沒錯,就是這。我輕輕推開門,是個雙人間,鄰床還空著,看來是隻有我父親一個人住這了。屋裏沒開燈,借著樓道的光亮我低頭看去,父親已經睡的很熟了,偌大的醫院此刻卻十分的安淨,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安睡的樣子,回想著曾經和他共同度過的短暫時光。

我突然又回憶起小的時候,那一年我才十歲,因為調皮,摔斷了自己的大腿,父親硬是在焦頭爛額的工作中抽了兩周時間陪在我身邊,他整夜整夜的坐在樓道裏抽著煙不睡覺,就怕我夜裏因為疼痛驚醒,好安慰我繼續睡,那一段時間他瘦了足足二十多斤,也是在那段時間,他把煙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