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封狼居胥
陳秋笑吟吟的說道:“小李啊,你今年多大了?”
“已經十七了。”雖然不知道陳秋為什麽問他的年紀,李青還是如實說道。
陳秋頓時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李青今年才十七歲,聽他之前所言,已經是上過戰陣並且陣斬二十餘名敵軍,這妥妥的將才苗子。
他頓時便作驚訝狀說道:“十七便能陣斬敵軍二十餘名,真不愧為將門虎子!”
這個時代,還沒有將門虎子這個成語。
這等評價,對於十七歲還是少年的李青來說,已經是很高了。
李青也被陳秋的這番評價弄的了臉色通紅,連忙擺手,“老丈過譽了,哪裏哪裏。”
陳秋卻是麵色一正,“這可不是過譽,初次上戰陣,便能陣斬敵軍已然是少年英雄了。”
好嘛,評價進一步提升。
還好這桌沒有坐著相熟的人,不然的話,李青真的想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就算是如此,鄰桌的人也聽到了一些話語,不禁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李青一見到熟人的目光投過來,便立刻低下頭去。
陳秋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失笑,“年輕人就是容易害臊。”
“老丈,青沒有你說的那麽好,隻是家父教導有方。”李青顯然沒被人這麽誇讚過,頓時就有些尷尬。
陳秋卻是搖了搖頭,“教導有方也要你自身是個可用之才才行,若是那等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怎麽教導都沒用。”
李青頓時便醒悟過來,是啊,自己有何害臊的呢?十六歲第一次上戰場,便能陣斬二十餘名敵軍,這樣的戰績,放在年輕一輩之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就算是當年的殺神,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沒有他這樣輝煌的戰績。
李青稍加思索,便恢複了自信。
他本就是長信侯的兒子,父親是於國朝有著大功的大將軍,兒子自然不能差到哪裏去。
隻是一時之間,被陳秋的誇讚迷昏了頭腦而已,現在想想的話,自己未必配不上這樣的誇讚。
他的心情頓時變得愉快起來。
李青端起酒杯,對著陳秋敬了一杯,接著便一飲而盡。
他的臉上升起一抹潮紅,看樣子是喝的太急了。
陳秋也隨之一飲而盡,這個時代的酒水,與其說是酒水,倒不如說是醪糟。
這玩意他隻當是飲料來喝的。
見到李青臉上的那抹潮紅褪去,他昧著良心說道:“好酒量!”
李青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笑道:“老丈才是好酒量,喝了這麽多酒,還如此麵不改色。”
陳秋心裏暗道,喝醪糟都能上頭的話,那在酒吧裏麵踩箱喝對瓶吹啤酒的時候,豈不是豁出命去了。
他為了照顧這年輕人的麵子,還是說道:“我隻是喝酒不上臉罷了。”
“不上臉?此為何意?”李青的麵色開始浮現起一抹潮紅,看樣子酒勁是上來了。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有人喝酒上臉,不僅是麵色,就連通體各處都會是紅色的一片,宛如跑了一身的大汗一般。也有人無論和多少酒都麵不改色,甚至你還會覺得他能一直喝下去。”
這番言論李青倒是從未聽說過,乍聽之下,確實有些道理。
酒過三巡,微微醉。
看到李青有些微醉的樣子,陳秋心裏微微一動。
接著便故作懷念的歎了一口氣。
李青果然上鉤,下意識的就開口問道:“老丈何故歎氣?”
陳秋眼中帶著緬懷之色,將酒樽遞到嘴邊,輕聲說道:“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人罷了。”
“老丈的故人定是飽學之士。”李青說道。
這陳老丈看起來低調的緊,一身麻布,看上去如平民百姓一般。
但誰家平民百姓的仆人能夠認識禁軍的衛尉?
陳秋麵色古怪的搖了搖頭,“非也,他不禁不是飽學之士,他是一名武將。”
說那些名士或者學者的話,李青定然是提不起精神的,但若是說武將,他立馬就清醒了幾分。
“老丈,這武將我可認識?”他頓時坐直了身體。
“恐怕你不認得。”陳秋微笑著說。
“此人名叫霍去病,乃是一個皇帝的外甥,此人十幾歲之時,在京城之中紈絝不堪,鬥雞走狗,無所不玩……”
接著,陳秋便把那冠軍侯的事跡向李青描述了一番。
李青越聽越來勁,仿佛那帶著千餘名騎兵便敢深入大漠之中的就是他本人。
直搗戎狄王庭,追殺至瀚海邊緣,封狼居胥!冠軍侯!
每一個名次都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人熱血沸騰。
恨不得此時便帶著騎兵殺入北方的戎狄部落之中,將整個王庭打穿。
在聽到陳秋說那名冠軍侯,隻帶著幾名親兵就敢闖入幾萬戎狄的包圍之中,硬生生殺進了戎狄王的帥帳,用無可匹敵的兵鋒迫使戎狄王退兵。
那等風采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位冠軍侯,竟敢視數萬大軍於無物!
而數萬大軍麵對他竟然連威脅都做不到,最後更是讓他從容離去,這等風姿,這等戰績,無不令他神往不已。
陳秋將冠軍侯的事跡講到京城之後,便停了下來。
李青則是聽到癢處,連忙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陳秋很輕很輕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之中非常惋惜,“冠軍侯在二十三歲之時,暴病而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這個消息讓李青頓時被衝擊了心神,他喃喃自語。
冠軍侯的結局屬實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英雄人物,就該是長命百歲才是。
怎麽能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暴病而亡了呢?
其實不僅是他,就連陳秋都忍不住為之惋惜。
“老丈你騙我的對不對,咱們大夏皇才是第一個皇帝,在這之前,哪裏有皇帝這個稱呼?這個故事定然是你編的!”
李青猛然清醒了過來,他說的沒錯,此時確實是曆史上第一個封建王朝,而這冠軍侯的故事,卻發生在下一個王朝的時候。
這個故事根本不是陳秋編的,隻是他將這個故事提前了數百年而已。
李青看著陳秋,想要從這陳老丈的臉上看出慌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