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條路
“寬恕？嗬嗬！我看隻是把我當做一條好用的狗罷了！”李矮子冷嘲熱諷道。
王煥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李矮子乃是內侍，皇帝的家臣。
說是狗其實一點也不為過，隻是這條狗卻生出了噬主的心思。
若是夏皇還活著的話，定然會把他這隻老狗打死的。
他想到了那深宮之中的那位假皇帝。
雖說隻是一個老農而已，但身居高位，難免會起一些別樣的心思。
李矮子來這裏的目的王煥很清楚。
隻是他還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做了這種事，將再無退路。
李矮子接著說道：“王相，咱們做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但新皇即位之後，必然會探查夏皇的死因，若是真的動起真格的來，你我都瞞不過去，難逃一死！”
王煥動搖了，李矮子說的話非常現實。
夏無拘在朝堂之上待得時間不短，若是深宮裏的那名老農忽然死了，他肯定要追究其原因的。
但真正的夏皇早就死去了，若不是用元水保存著，此刻定然徹底腐敗的不成人形。
放著夏皇屍體的地方隻有他們二人知道，皇帝東巡之時，也是由他們二人伴架，夏無拘若是繼位之後，定然會詢問他們。
以夏無拘對夏皇的了解程度，難保不會看出什麽破綻。
李矮子的這番話說到了王煥的心裏。
他最擔心的並不是誰繼承皇位，而是繼承皇位之後的皇帝會如何做。
若是夏令繼位的話，情況將完全不同。
以夏令的性子，定然對政事不堪煩擾，會全權交由他和李矮子來處理。
這樣一來的話，隻要建造一座陵寢，將夏皇的屍體埋葬進去就好了。
至於那名老農，則是直接殺了曝屍荒野都沒什麽問題。
李矮子見到王煥似乎動搖了，連忙說道：“王相！這可關係道我們的性命啊！不僅僅是關係著我們自己，也關係著整個大夏，若是這件事情被爆出來的話，你我的家族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舉國動**啊！”
“咱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要給夏令送一份大禮，等到他繼位之後，定然不會為難你我。說不定，還會感謝咱們。”
李矮子的語氣十分的急切，“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千載難逢！錯過了連後悔都來不及！”
王煥歎了一口氣，看著急切的李矮子，心裏清楚，若是再拒絕他的話，恐怕隻會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他看向了李矮子，說道：“這件事情老夫會考慮的，你先回去吧。”
李矮子離開之後，王煥獨自一人坐了很久。
他低著頭，看向案牘之上鋪滿的竹簡。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的抬起頭來。
這件事情，他逃不脫的，不然的話，李矮子這個瘋子是真的會把他拖入深淵的。
現如今能夠拜托這件事情的方法，就隻有同意李矮子的提議。
扶持夏令上位。
夏無拘有明君之相，深宮中的皇帝忽然暴斃，在他繼位之後定然會嚴查。
用這件事情的結果，來鞏固自己的皇位。
王煥想到這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李矮子從始至終，就沒有給他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他隻能跟李矮子一條路走到黑了。
次日清晨。
王煥穿戴整齊，來到了宮殿之中，求見陛下。
由於此時的王煥負責著大部分的政事，出入宮闈不禁，直奔著宮殿而去。
來到了殿門之外，內侍剛要通報。
王煥卻是擺了擺手。
他聽到裏麵有著聲音傳來。
正是陳秋和麗氏的聲音，沒想到這個老農大清早起來也有著如此的興致。
王煥等了一會，待裏麵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才示意內侍前去通報。
“陛下，王相求見。”
陳秋的眼中閃爍過一絲精芒，王煥已經坐不住了。
他沉聲說道：“宣。”
王煥施施然抖了抖袖袍，然後走進的殿門之中。
一邊的麗氏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待到麗氏走出殿門之後，王煥才緩緩地說道：“陛下，在宮中的這段時間，可是有些不滿？”
這話是在問，你這個田舍奴，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心思？
若是陳秋有些心機的話，定然能聽出來這話中的意思。
但陳秋卻是一臉茫然，“王相此言何意？內侍們伺候的都挺好，沒什麽不滿之處。”
說話間，還夾雜著一些田間的俚語。
王煥這才神色稍緩，可人老成精，看著陳秋的眼神，就知道這人在裝傻。
頓時心中就提了起來。
看來李矮子說的沒錯，這人身居高位，卻是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轉過身去，親自關上宮殿的殿門。
然後緩緩的走到了陳秋的身前，坐了下去。
他沉聲說道：“你可知曉你的身份？”
陳秋不動聲色的說道：“朕的身份不是你們給朕的嗎？”
王煥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但隨即話鋒一轉，王煥接著說道：“可老夫怎麽聽說，你還插手了夏無拘之事？”
陳秋低著頭，神色謙卑，“朕聽王輝說，夏無拘留在丹音的話，對王相和李大人會更有好處。”
王煥捋著胡子的手一頓，眉頭一皺，“王輝是誰？”
陳秋輕聲說道：“王輝乃是李大人手下的內侍，若不然，朕也不敢如此行事，怕毀了兩位大人的計劃。”
王煥深深的看了陳秋一眼，“你還知道我們有計劃？說！你還知道些什麽？”
陳秋連忙搖頭，“都是聽王輝說的，他隻是跟朕說，李大人似乎在謀劃著什麽，可能牽扯到王大人，然後又對朕說，夏無拘若是留在丹音的話，那麽接下來李大人的行事會更加的方便。”
王煥陷入了沉思之中。
陳秋卻是心中譏諷的笑了一下。
反正王輝都已經被李矮子打死了，什麽髒水潑到他的身上都行，反正死無對證嘛，有本事你們把王輝複活之後再問他。
王煥麵色沉凝，頓了一下之後說道：“王輝此刻在哪？”
陳秋攤開手，“昨日被李府令杖斃於殿門之外。”
王煥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李矮子真是的，竟然連話都不問，直接杖斃了。
還是在殿門之外，這是在幹什麽？敲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