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磨致死

我冰冷的話語讓身後所有人的心都寒了半截。

頓時偌大的曠地鴉雀無聲,就連大當家也被我的回答感到十分的意外,不可思議地問道:“你難道不是這個寨子的村民,這些人難道不是你的鄉親父老嗎?”

我慘淡一笑。

什麽父老鄉親,他們不過是我的殺母仇人。

我母親當了半輩子的好人,這些人不但沒有絲毫感激,反而將其活活折磨而死!

就因為她是蠱婆,是個救了他們命的蠱婆!

什麽狗屁日行一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

什麽狗屁善有善報!

好人就得救他們狗命?!

好人就得被他們以莫須有活活折磨致死?!

老子隻相信人性本惡,實力至上!

隻有當你真正能掌控一個人的生死之時,他才會從心底裏對你產生敬畏。

我將我母親的遭遇簡單複述給了大當家。

這一眾土匪聽完後,各個無不一臉怒容,義憤填膺,跳腳怒罵這些人是白眼狼。

像他們這種人,不少人都是在這個亂世被逼得落草為寇,效仿梁山好漢占山為王,心中以恩義當先,最看不起那些以強淩弱,忘恩負義背刺他人的小人。

眼見群情激憤,事態不妙,這些原本以為死裏逃生的村民大驚失色,開始向我求起了情。

“楊林,你母親的死隻是個意外,大家都被草鬼婆給搞怕了。”

“是啊,你母親的大恩大德我到現在還記得,難道你母親沒跟你說醫者應當仁慈,你今日讓土匪將我們都殺了,你這罪孽洗都洗不清了,你晚上難道能睡得著覺?”

“你要怪,就怪張嫂和她家男人,要不是他們兩胡攪蠻纏,血口噴人,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了!”

“……”

所有人不斷哀求著我,甚至直接將張嫂和她男人以及那四個折磨我母親的男人推了出來,讓我用他們六人泄憤。

“對不起楊侄,都怪我家男人,他中蠱了胡咧咧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我們一馬吧!”

張嫂拉著他男人不斷在地上磕頭,哀求著我請求著我原諒。

另外四人也跟著一起磕頭,他們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隻剩下口中喃喃哀求。

“你以為磕頭我就會放過你們嗎?”

我之前跪在地上磕頭,乞求你們放過我母親的時候,你們放過了嗎?!”

“你們搶我家,砸我家,折磨我母親的時候,念及過我母親對你們的恩情了嗎?!”

眾人失魂落魄,被我一席話懟得啞口無言。

我攥緊拳心,彎下腰對大當家鄭重地鞠了一躬說道:“勞煩大當家了。”

說完後,我轉身離開,這裏今晚注定血流成河。

這一夜,淒慘的叫聲回響在整片山穀不曾斷絕,以至於我走回老屋都能問到空氣中那股強烈的血腥味。

楊家寨,再也不複存在。

但是我心裏沒有絲毫悔意,隻覺得大仇得報渾身輕鬆,我流著淚朝山上母親的墳墓鄭重磕下三個響頭。

母親,您可以安息了。

我走到老屋裏,從書櫃的暗格裏找到一本黑色羊皮卷製成的書本,這是母親一直以來藏起來記載著黑蠱的藏書。

雖然從小母親便交待過我,不許私自學習黑蠱。

但眼下之時,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假如今日沒有土匪下山,自己一人如何能報得了如此深仇大恨?

隻有自己真正有實力,才能在這個亂世存活,才會得到他人應有得的尊重。

而當我打開第一頁,便發現第一頁上留有母親寫得字跡:“林兒,原本我想要讓你安安穩穩地渡過這一生,便不允許你接觸黑蠱,但當你打開這本書,就意味著你自己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你本該姓石,因為你父親姓石,石家是苗疆大姓,但被人滅族了,你是唯一後代,希望你能替父報仇,重振石家吧,至於對方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你容易意氣用事,等你自己接觸到那個層麵自然知曉。”

看到母親留下的字跡,我心中無比震驚。

自己小時候母親跟我說父親是意外死亡,但沒想到其中另有隱情。

但具體是誰母親沒有明說,看來她很不希望我走上黑蠱這條道路吧!

正當我思緒萬千之時,門外傳來一道咳嗽聲。

“咳咳!”

不知道什麽時候,大當家已經走到了我家門口,他咳了一聲問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得過且過吧,救人還清罪孽吧。”

“你小子還信這個?再說了,人是我們殺得,跟你有什麽關係?再說了,今天沒有你,他們也得死。”

大當家寬慰了我幾句,隨後他正色對我說道:“小兄弟,你夠狠辣,有本事有手段,老子覺得你小子以後不是一般人,怎麽樣?要不跟著老子幹?以後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跟你幹?”

我狐疑問道:“占山為王,當山大王?”

“現在軍閥混戰,洋人肆虐,你一個人在這亂世怎麽活得下去?再說了,占山為王怎麽了,我聽別人說人家東北那邊也有個姓張的大軍閥,人家以前也是山大王。”

大當家不以為然地說道。

頓了一下,見我沒說話,他再次說道:“你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加入。”

我立馬回複道。

在看了母親留在蠱書上的信後,讓我明白,害死我父親覺得是這個苗疆數一數二的勢力,而我自己孤身一身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我要擁有自己勢力,才能替父報仇。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同意的!”

大當家爽朗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小子跟我一樣,狠辣且不甘平凡,怎麽可能願意窩在這山旮旯一輩子。”

“走之前,我想去給我母親好好的上兩柱香再走吧。”

我沉思片刻說道:“這一走,也不知何時能回來。”

一想到母親,我的眼角就有些濕潤。

“我也去,既然是以後兄弟的母親,就是我張大平的母親,我陪你去看看伯母。”

我再次來到山上那座三人合抱之粗的樹下,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失了魂。

母親的墳空了。

原本我用石塊立得碑被人砸得稀巴爛,樹下的泥土葉被人胡亂的挖掘開了。

隻剩下一處空墳!

是誰,偷走了我母親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