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家與皇帝

張俊臣見趙宣一臉無所謂,重重冷哼一聲,這才沉聲道:“既然太子殿下三日後要與楚國公主比試兵法,便以行軍為題。”

趙宣直勾勾的盯著張俊臣,見他沒有再更改的意思,直接大手一揮。

“來人,附紙,磨墨。”

話落,幾個小太監立馬在大殿內擺放好筆墨紙硯。

趙國君臣屏氣凝神,目光緊緊跟隨趙宣。

片刻後,趙宣一步踏出。

破陣子從口中呼嘯而出。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哪怕已經不在軍營了,但是醉酒時,就著夜色的燈光,凝視著手中的的長劍,依舊如同身在在連綿紮寨,軍容盛大的軍營中。

號手已經吹響了號角。

軍營的肅殺撲麵襲來。

一眾大臣仿佛已經身在軍營中,又仿佛枯宅中挑著夜燈,緊握長劍。

難書悲憤。

大殿內除了紙筆沙沙的摩擦聲,落針可聞。

趙宣再踏一步。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連綿不絕的軍營裏,士兵正拿著分到手的熟牛肉大快朵頤著,各種樂器演奏著邊塞雄壯的軍歌。

寥寥幾句,將軍營日常寫的蒼涼又豪爽。

大臣們如同身臨其境,看向趙宣的眼神中,抑製不住的震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本想為君王排憂解難,名垂青史,奈何再回頭,突然瞥見自己已經生出了白發。

悲壯,蒼涼,豪邁,英雄遲暮,壯誌難酬的報國之心。

有大臣忍不住驚呼稱讚。

就連趙邦心頭也泛起一抹悲愴。

“好詞。”

“太子高才。”

“此詞當為我趙國立國以來,前無古人之作。”

“還望太子題詞牌名。”

趙宣止步凝眸,凝聲道:破陣子!

此刻君臣都被這悲愴壯誌難酬的氣氛籠罩。

張俊臣異常不忿,輕哼一聲:“一首詞而已,如何出詩詞集,證明不了太子清白。”

朝堂上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趙宣沒有任何理睬。

又是一首詞信口拈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眼望,仰天長嘯……

滿江紅,恣意豪邁。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

一連十幾首,首首名垂千古,一眾大臣臉色鐵青,一眾大臣震驚敬仰,趙邦的手深深扣進了龍椅裏。

張俊臣啞口無言,麵色刷白。

趙宣還在繼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

一個時辰後,小太監筆墨都已經換了幾次,桌子上攤滿了詩詞。

趙宣這才停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張俊臣,如同在說: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氣的張俊臣鼻孔冒煙,鄙夷道:

“哼!會寫詩又如何,作為一國儲君,這些不過都是業餘愛好罷了,儲君要學習的,當是治國之道,而不是這些風花雪月!”

絲毫不為自己剛才的許諾不好意思。

震驚了一眾君臣。

隻有趙宣仿佛早已料到,將目光轉向趙邦。

父子相通。

龍椅上,趙邦輕抬眼皮:“丞相,適可而止。”

“朕累了,若想聽太子高論,日後再聽也不遲。”

“當務之急,老丞相還是與列為臣工思慮一下為太子詩詞做序之事。”

皇帝發話,張俊臣隻得停止發難,悻悻的帶著眾人離開。

人去殿空。

趙邦揮手屏退左右,這才笑著開口:“宣兒,這群老臣不配,可朕卻好奇得很呐!”

沒有皇帝不想國強,趙邦也一樣。

趙宣心頭微動。

心下不斷思考趙國的各種情況。

趙國的環境與南北朝很是相似。

世家與皇帝共坐天下。

皇帝如同世家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