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肱股之臣的拳拳之心
子曰巧言令色鮮仁矣！
子曰為女子與小人難養！
陳之恩的腦海裏不由得蹦出兩句，直皺眉頭朝著秦仙芝看去。
“依娘娘之見，微臣是在搬弄是非，汙蔑賢王？”
他徑直問道。
秦仙芝冷哼一聲。
“那是自然，昨日朝堂之後，便有人來到後宮稟報！說是你散播謠言，汙蔑賢王有覬覦朝堂之心！”
“陳之恩，虧你還是當朝重臣！你豈會不知說這話的後果？”
“嗬嗬，陛下！”
秦仙芝又朝著周楊看去。
“臣妾心中猜測，想必是這陳之恩想禍亂朝堂，這才出此言語！”
“此人其心當誅，還望陛下明鑒！”
周楊點頭，麵有不喜之色，徐徐起身。
“陳之恩，你罪該萬死！”
他突然暴怒，伸手朝著陳之恩指去。
“雖說你是朕的親家！但你用心不良！企圖離間朕之骨肉親情！而今已犯了死罪！”
“朕應將你處死！朕也應處死你！”
“來人啊！”
他突然間叫了一聲。
陳誌恩的心裏咯噔一下，著實是沒想到，隻是單憑秦仙芝輕飄飄的兩句話。
自己這朝堂之上的眾臣，就被當今聖上定了死罪。
他不畏死，但卻知道自己不能死，於是便放聲呼喚道：
“陛下，微臣冤枉！”
“微臣確實同同僚說過賢王用心不良，但這並非憑空捏造，證據鑿鑿，陛下若是不信，可傳喚證人！”
見他放聲高呼，秦仙芝冷笑連連。
“證人？哪裏來的證人？”
“前來稟報之人說的極為清楚，你口中所說的證人是你當年舊友！”
“他豈會不向著你？豈會不說你所說的話當真？”
陳之恩聽完此言，便眯起了眼睛，他仔細打量著秦仙芝，竟然放聲大笑。
突如其來的笑聲，讓秦仙芝和周楊都不約而同愣住。
他瘋了不成？
秦仙芝心裏想著。
而很快笑聲便戛然而止，陳之恩拍了拍胸膛。
“娘娘，我陳之恩為官數十載，勵精圖治不敢放鬆，早就已經在這官場之上，練就了一雙狠辣的火眼金睛。”
“在這朝堂之上，乃至這皇宮之中，誰忠誰奸微臣看得清清楚楚！”
“娘娘莫要以為，賢王的表麵功夫做得漂亮，他便當真是群臣稱頌的賢王！”
“別人可能不清楚！我陳之恩心如明鏡！”
“不瞞娘娘說，早在數年前，下關就命人暗中調查了賢王！”
“賢王的累累罪行已是罄竹難書，今日有陛下在場，微臣便不去挑明！”
陳之恩冷笑著說道。
秦仙芝聽完此言，刹那之間就變了臉。
“放肆！大膽！”
“在陛下的麵前你竟敢一派胡言！”
她氣急敗壞猛然間站起，大步流星就到了陳之恩的麵前。
一記耳光就朝著這當朝老陳的臉上甩去。
啪得一陣清脆的響聲，在光明殿中響起。
周楊皺眉，似乎心頭隱隱不喜。
“回來！”
他皺眉對秦仙芝叫了一聲。
“你這是作甚？”
在秦仙芝回頭看來時，他又問到。
“陛下！”
秦仙芝的眼裏泛起了淚光。
“他如此汙蔑我兒！讓我這做母親的心中作何感想？”
她哽咽著說道，慢吞吞到了周楊身旁。
“陛下，賢王豈會是他所說的這般人？”
“賢王之賢，陛下怎會不知呢？怎能任由他人作賤我兒，辱我兒之威名？”
她痛哭道。
周楊卻沒說話。
而就在這時，陳之恩又是冷笑一聲。
“微臣已經知曉了娘娘的心意，也將娘娘的話都聽了進去。”
“如今仔細想想，想來隻怕是娘娘也不知賢王會是那等表裏不一之人！”
“依下官之見，不如這樣可好？”
“下官前來覲見之時，帶了兩名證人，如今這兩名證人正在門外候著，不如下官讓這兩人進來，當著陛下和娘娘的麵將事實的真相說出可好？”
他又說到。
秦仙芝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怨恨的目光朝他看去。
下一刻猛然轉頭，哭哭啼啼的看向了當今聖上。
“陛下，可莫要聽信讒言啊！”
她哭喊著說，但周楊卻沒有回應，皺眉思索一陣這才朝著陳之恩看去。
“陳之恩，你所說的可當真？當真有證人在門外等候？”
他突然問到。
“回稟陛下！”陳之恩拱手，“確實不假，的確有兩人在門外候著！老陳這就叫他們進來！”
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陳誌恩很快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幾個呼吸之後，他又回到了光明殿裏。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男一女。
那女子是一副婢女的打扮，而那男性老者看起來則像是個農夫。
看兩人進來，周楊神色莫名，而秦仙芝的臉色卻陡然變白。
“拜見陛下！”
光明殿中，三人齊齊朝著周楊跪拜了下去。
陳之恩最先抬頭，凝重的目光看向了周楊。
“陛下，這女子是京都人士，此前是個大戶人家！”
“但其胞姐卻為賢王看中，命人拖進了王府糟蹋了！”
“這女子的胞姐不受恥辱，當夜便自溢於房梁之上！”
“事後，賢王命人將屍體拋於荒山之中，又為了滅口將這女子一家盡數害死，若不是這女子外出省親逃於毒手，隻怕是這一家都要被滅門！”
陳之恩冷聲說道。
說完這話後便回頭朝著那女子看去。
“抬起頭來，容陛下看看！”
他又說。
那女子抬頭，已經是滿眼啼痕。
方才陳之恩所說句句屬實，孤豈樂她的傷心往事，不由得痛哭流涕，傷心不已。
見她真情流露，周楊微微皺起眉頭。
他一言不發，又朝著那老者看去。
這時那老者也抬頭看了過來，神色激動無比。
“陛下！陛下啊！”
“你可得為草民做主啊！”
老者哀嚎，竟是一把朝著領口抓了過去。
他扯下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那古銅色的肌膚上醜陋的傷疤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蜈蚣一般，使見者觸目驚心。
周楊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這滿身傷勢是怎麽回事？”
他皺眉詢問。
老者大哭，仰天悲呼。
“不瞞陛下，這都是拜賢王所賜！”
“草民身上之傷，都是出自賢王之手，他之殘暴，差一點就要了草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