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屍毒
“你知道她是誰了？”
我認真看著合同上的字跡，寫的歪七扭八的。
周雲鵬很老實的點著頭：“我查到了，是你那個大客戶的姐姐，而且死了好幾個月了。而且我賣出去的，就是你們倆看的那套房子，隻是當時我不知道。”
我皺起眉頭，重新梳理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從我和李韻韻初見為第一天算起，那天下午我們去看了房子，晚上周雲鵬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房子賣了出去。
第二天我陪李韻韻去她家，遇到嬰靈和‘及時’出現的梁彥斌，第三天一早，我看到了指甲縫裏還有黑泥的周雲鵬，白天在龍泉小區見到了袁九川，晚上又救了差點被梁彥斌玷汙的李韻韻。
現在才是第四天而已，但我和李韻韻從第一天就被盯上了，否則不會有人在第一天晚上就搶先經由周雲鵬的手買下那套房子。
“和我再去看一眼龍泉小區那套房子，我可能漏看了一些東西。”
我打算把那套房子當突破口，但周雲鵬拚命搖頭，問我：“是不是我跟你去了，我的病就能好？”
周雲鵬身上沾染的屍毒確實是個麻煩，雖然我和他不對付，但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他死，而且我也怕他再傳染到我身上。
“先去買點糯米，把你身上弄幹淨再說，我們晚上再去龍泉小區。”
周雲鵬見我願意救他，趕緊答應。
我們倆請了假，先去超市扛了整整兩大袋子精品糯米，就直接去了周雲鵬住的公寓，位於挺高檔的一個小區。
到了之後，我又忍不住擠兌他：“沒記錯的話， 你和我掙的錢也差不多吧？租這麽好的地方？”
周雲鵬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坦言道：“買的，當時這小區剩了一套賣不出去，我就讓經理便宜了一半賣給我了。”
我笑了笑：“是賣不出去還是你故意不往外賣？便宜一半，有這好事的話，想買房子的人還不擠破頭了？”
周雲鵬點頭哈腰的倒茶遞水，陪著笑臉：“郭哥您真聰明，我確實沒把這套往外賣，下次再有好的樓盤，我給您也留一個？”
我還真不適應這貨現在的嘴臉，以往我們倆哪次不是見了麵恨不得打起來？
“這種虧心的事我不幹，你要是少做點這種缺德的事，說不定這次也不會倒黴了。”
周雲鵬滿口答應著，說：“以後我一定向郭哥您學習，再不摳公司的錢了。”
我和他說的壓根兒就不是一回事，也懶得再說他，指揮他找個大缸把糯米倒進去。
他家裏沒那麽大的缸，就問我浴缸行嗎？我說那正好，反正一會也得把你泡進去。
周雲鵬趕緊照做，倒了糯米加上冷水之後，也不避著我，脫得光溜溜的就鑽進了浴缸裏。
“郭哥，這能行嗎？我怎麽覺著您這招就是跟僵屍片裏學的啊？”
周雲鵬不太相信拔除屍毒真這麽簡單，我衝他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倒數：“三！二！一！”
我話音落地，周雲鵬就哀嚎著從浴缸裏站了起來，想往外爬。
“不想死就受著點。”
周雲鵬眼睛裏都擠出了淚珠子，咬著牙抱怨：“真特麽疼！”
這在我的預料之內，解釋道：“藝術來源於生活，不要以為電影裏就沒任何真東西。”
周雲鵬含淚點著頭，我沒告訴他的是，我確實故意把糯米的量加多了，還把周雲鵬剛才拿出來的一罐子好茶葉給撒了進去，用最強的效果，當然得疼的更厲害了。
我沒興趣看著周雲鵬在這兒泡澡，就去客廳裏等他，過了大半個小時，周雲鵬又扯著嗓子喊我。
浴缸裏的水已經變成了黑色，散發著惡臭，周雲鵬身上長有屍斑的地方也開始潰爛。
我讓他洗的差不多了就換水換米重來，周雲鵬哭唧唧的答應。
反複幾次之後，浴缸裏的水已經沒多少黑色的，隻泛著一點點紅色。
周雲鵬身上潰爛的傷口也露出了鮮的新肉，爛掉的那層都脫落了。
我看這也差不多了，就對他說今天先這樣吧，往後多洗幾天糯米水就行了。
周雲鵬從浴缸裏 出來的時候，全身都在打顫，說還好是冷水，凍麻了就沒那麽疼了。
我讓他在家呆著，又問他要了幾百塊錢，去小區門口的藥店買了點治外傷的藥膏和紗布，給他帶了回來。
等給他包紮忙活完，已經快到傍晚了，我給李韻韻打了個電話，問她昨晚有沒有再出事。
電話裏李韻韻的聲音透露著疲憊，說昨晚沒事，今天白天的事很多，但都是他們家公司裏的事。
李韻韻把昨晚梁彥斌要輕薄她的事告訴了父母，李家還是把梁彥斌趕出了家門，但因為之前很多生意都是梁彥斌負責的，還需要交接並徹查他到底從李家偷了多少資產，李韻韻也回公司幫忙去了。
我著重問了梁彥斌的反應，李韻韻說也就那樣，從公司走的時候很平靜，出了門有人看到他踢翻了路邊兩個垃圾桶。
“別掉以輕心，梁彥斌可能會找機會反撲。”
我又提醒了一句，李韻韻‘嗯’了一聲，然後也夾雜著憤怒表明了心跡：“我爸媽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的，這次要讓他徹底抬不起頭來，以後沒人敢和他有什麽生意往來！”
掛斷電話之後，我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人家豪門恩怨，生意場上的各種城府計謀，比我這個小小的中介厲害多了。
我看著被包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周雲鵬，沉聲道：“趕過去就差不多天黑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周雲鵬了臉色大變，開始耍賴。
“郭哥，您看我都這樣了，就不去了吧。而且我去了也沒啥用，可能被還得拖您後腿。”
我不想和他廢話，直接道：“你暫時死不了，不代表以後也沒事，是你跟死人簽的合同，出了事她還會來找你。”
這隻是我的猜想，但用來說服周雲鵬足夠了，他麻利的換好衣服陪我出門了。
周雲鵬自己有輛二手的小破車，我們就開車到了龍泉小區，在小區門口找了個餐廳吃了頓飯，一直等到夜深了，才進入小區內部。
還是我和李韻韻看過的那套別墅跟前，這附近已經沒幾個亮著燈的住戶了，現在龍泉小區的人倒黴事不斷，有很多人已經搬走了。
“郭，郭哥！您看看，那兒是不是有個小孩啊？”
周雲鵬拽著我的胳膊，讓我抬頭去看樓上的一扇窗戶，一個腦袋占據身體快三分之一的嬰兒趴在窗戶上，也在看著我們。
“嬰靈在這兒，但怎麽還是沒有母煞？”
我強拉著周雲鵬，從別墅的圍欄上翻了過去，整個過程中，嬰靈的腦袋一直對著我們，也在觀察我們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