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蟲

你何時開始搞鬼的

先生?

你站在那麽高的腿上幹嗎?

你趾高氣揚

細碎的小腿那麽長幹嗎?

你是否想把重心提高

落在我身上時,體重比空氣還輕

失重地站在我身上,你這幽靈?

我聽見一個女人在水流緩慢的威尼斯

叫你帶翅的勝利之神。

你把頭轉向尾巴,你微笑。

那麽單薄纖弱的肉體

像一個透明的幽靈

你是怎麽使它充滿了那麽多的惡行?

奇了怪了,你以薄翅,你以流動的腿

怎麽卻能像蒼鷺一樣遊翔,又像一股遲鈍的氣流

你真虛無。

然而,你周圍環繞著怎樣的光環喲

你那道邪惡的光環,在暗中逡巡,令我大腦麻木。

這就是你搞的鬼,玩你那點肮髒的小魔術:

讓人肉眼難以觸及,擁有麻醉的魔力

麻痹我的注意力,不知你來自何方。

但我現在知道你玩的把戲了,你這變化多端的巫師。

奇了怪了,你竟然能夠在空中潛行、逡巡

轉著圈子,躲躲閃閃,把我籠罩

你這個展著飛翅的食屍鬼

帶翅的勝利之神。

停下來吧,用你又瘦又長的腿站立

斜眼瞧我,狡猾地意識到,我還清醒

你這塵埃。

我討厭你斜著飛入空中的樣子

你已經讀懂我恨你的思緒。

那就來吧,讓我們玩玩無意識吧

看誰能贏得這場虛張聲勢的狡猾遊戲。

人,還是蚊子。

你不知我還存在,我也不知你還存在。

那好了!

這是你的王牌

這是你可恨的小小王牌

你這尖刺的邪神

讓我的血液突然湧起對你的仇恨:

在我耳中吹響的,是你小而高亮的仇恨號角。

你幹嗎這麽做?

這項政策肯定糟糕透頂。

人家說,你是沒辦法而已。

如果是那樣,那我就有點相信天意,它一定要保護無辜。

但這聽起來太讓人吃驚,像是一個口號

一聲凱旋的號叫,你趁機襲擊了我的天靈蓋。

血、紅血

超魔力的

禁酒。

我看見你

在湮滅中**了一刻

達到****的**

吸的是活血

我的血。

這麽沉默,這麽心醉神迷,而且帶著懸念

這麽暴飲暴吸

這麽猥褻地非法侵入。

你踉踉蹌蹌

盡可能地如此。

隻有你可惡的毛發叢生的纖弱身體

你自己無可估量的失重

才能救你,讓你乘著我抓空的怒氣

而飄走。

唱著嘲笑的讚歌而飄走

你這振翅的血滴。

你這展翅的勝利之神

我能否追上你?

是否隻你一個,我就嫌太多?

我能否蚊蟲到足夠的地步,而足夠蚊蟲你?

奇了怪了,我被吸血了,好大一塊血跡

就在你留下的極為細小的瘢痕邊!

奇了怪了,你消失進去的那個漬痕有多麽暗淡、多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