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缺點我
薑樂樂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大黑狗已經縮成一團，連叫也不敢叫了。
“啾啾！”
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少女跑了過來。
她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腳上踏著雙學院風的小皮鞋。
少女已經蹲下來，用手摸了摸大黑狗的頭。
下一秒，少女的手就直接放在了大黑狗的脖子上:“你是不是又嚇人了？”
大黑狗十分委屈，輕輕地“嗷”了一聲。
少女抬起頭來，一臉歉意地看向薑樂樂和林書遲，說道：“不好意思啊，啾啾看到漂亮小姐姐就會叫得特別大聲。”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啾啾覺得這樣自己特別man。”
大黑狗又“嗷”了一聲。
薑樂樂：“......”
還是隻男狗。
少女又問道：“你們沒事吧？”
她伸手往包裏拿出一張便利貼和一支筆，說道：“我把我手機號碼記給你吧......真的對不起，我本來帶啾啾出來散步，誰知道它突然跑這麽快......”
薑樂樂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的林書遲，說道：“我們沒事。”
在少女牽著大黑狗準備離開時，薑樂樂忍不住出聲問道：“它為什麽叫啾啾？”
少女臉上露出害羞的神情，笑道：“這是我男朋友給它取的，他說狗狗的名字也要和我一樣可愛才行......”
薑樂樂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沒笑出聲來。
眼見著大黑狗走遠，她扭過頭來，對林書遲說道：“行了，沒有狗了。”
林書遲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身旁的少女眼裏帶了幾分笑意，又帶了幾分狡黠。
像隻心情不錯的小倉鼠。
林書遲下意識脫口而出道：“笑什麽？”
薑樂樂：“你指哪一件？”
又是被她這麽直直盯著看。
林書遲一時間有點不自在。
他微微側過頭，說道：“你好像心情不錯。”
薑樂樂確實心情不錯，她說道：“你剛剛沒聽到嗎？”
林書遲：“什麽？”
薑樂樂眼裏的笑意更加明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一隻男狗的名字叫啾啾。”
林書遲：“......”
在高度的緊張下，他確實沒有聽清什麽。
等他放鬆下來的時候，那大黑狗早就離開了。
說起來，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薑樂樂這麽放鬆的樣子。
大多數時候，她都比較嚴肅，板著一張臉。
林書遲微微側開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問道：“你覺得我很好笑？”
薑樂樂：“不啊。”
說到這裏，她略帶可惜地看了一眼林書遲：“可惜了，你沒看到我扔石頭。”
林書遲：“很帥。”
薑樂樂聽到這答案倒是十分滿意，說道：“今天的事，我會保密的。”
林書遲：“為什麽？”
他倒是不覺得這件事沒有什麽好保密的，遲早有人會知道的。
薑樂樂一時哽住，她輕咳了一下，說道：“我迷路的事情，你怕狗的事情，互相保密。”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就知道，話不說太明白的話，林書遲是理解不了的。
薑樂樂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側了頭，看起來有幾分不好意思。
林書遲突然覺得自己手裏握著什麽滑滑的東西，他的視線開始往下移。
等看清自己手裏握著薑樂樂的手腕時，立馬鬆開了手。
慌亂之間，他竟然握住了薑樂樂的手腕。
林書遲一時間覺得耳朵已經燒了起來。
薑樂樂沒有什麽反應，已經往前走，說道：“趕緊回家了。”
語氣十分平淡。
林書遲感覺到自己的臉也燒了起來。
薑樂樂吃完夜宵，又走了好一會，覺得有點熱就把袖子撩起來了。
這麽一撩，就露出了白白的手腕。
林書遲猶豫片刻，說道：“你不冷嗎？”
正在等林書遲跟上來的薑樂樂再次被他的腦回路驚訝到，說道：“你到底帶不帶路？”
林書遲：“......”
他隻得大步跟上。
走了一會，感覺到自己臉沒有那麽燒後，他再次看向薑樂樂。
薑樂樂依舊露著手腕，沒有要把袖子放下來的意思。
林書遲本來想說點什麽，猶豫了片刻，還是保持沉默。
經曆了大黑狗這件事情，薑樂樂的話匣子被打開，忍不住問道：“林書遲，你為什麽這麽怕狗？”
雖然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但她倒是第一次遇到怕狗的男生。
一個一米八多的高大個，竟然會被狗嚇成這個樣子。
薑樂樂對於這背後的故事，十分地感興趣。
林書遲回道：“小時候被狗咬過。”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挑釁狗。”
薑樂樂:“......”
敢情林學霸從小就有挑釁的習慣？
她問道：“說說吧，你做了什麽事情。”
林書遲：“......”
薑樂樂充滿好奇的眼神正直直盯著他。
仔細看，還有幾分興奮。
林書遲覺得自己能在薑樂樂眼神中讀出這種東西，十分難得。
他回道：“在狗麵前吃著火腿腸。”
薑樂樂：“不至於咬你吧......”
林書遲微微側過頭來，補充道：“假裝要喂它，然後把一整根火腿腸吃了下去。”
後麵的他不說，薑樂樂也能猜到了。
林書遲倒是耿直，還補充了大結局：“然後我就被追著咬了。”
薑樂樂忍不住鼓了鼓掌，誠實道：“我隻要一想到你曾經被狗追著咬，我就莫名地開心。”
雖然這麽說有點不道德，但是她真的很想笑。
林書遲：“......”
薑樂樂開口道：“行了，我不笑了。林書遲，你是本地人嗎？”
林書遲：“不是。”
搬來這裏是因為舅舅的分店開到了這座城市。
薑樂樂抬眉：“很好。”
林書遲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薑樂樂說道：“我教你一個方法吧。”
林書遲：“好。”
少女聲音和外表一樣，軟軟糯糯的。
帶著南方妹子的特色。
不了解的話，怎麽看都是個容易受人欺負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話隨著風傳入了他耳裏。
“我外婆和我說過，如果碰到狗一直跟著你......”
“你就說膠己膠己就好了，因為這在本地話裏的意思是自己人。”
林書遲點了點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遇到外地狗怎麽辦？”
薑樂樂：“......”
她抬起頭，冷笑道：“那你就祈禱你遇到本地的狗狗吧。”
少女的眼裏閃著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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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樂樂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舒寧正帶著眼鏡在看美食節目，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回來啦？剛剛有個女同學打電話給你。”
薑樂樂一邊脫鞋子，一邊應道：“陳歡？”
舒寧：“也沒說是誰，聽到我的聲音就說打擾了，然後就掛了，你一會給人回一個。”
說到這裏，她又說道：“樂樂，你和同學不用微信聯絡的嗎？”
薑樂樂已經換好鞋：“麻煩。”
她不怎麽喜歡用社交軟件，覺得有什麽事當麵說就行了。
舒寧點點頭：“你給人家回個電話吧，問問有什麽事情找你。”
薑樂樂“嗯”了一聲，提著書包上樓了。
她打算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問，今晚還有一些待辦事項沒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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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薑樂樂本來想著中午就過去找陳歡吃飯，順便問問那通電話的事情。
結果一放學，章益達就把她和林書遲一起叫去了辦公室。
談話內容大概就是他昨天晚上看到了一篇非常感人以及勵誌的文章。
作為一個關心學生的班主任，他很有必要給他們分享一下運動和學習同等重要。
換言之，他希望兩人不能總是一心想著學習，要多運動一下，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
聽完章益達的吹水，薑樂樂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
她和陳歡平時就說好了，中午都沒事的時候才一起吃飯，有事的話另一方先去吃飯。
雖然說兩人同校，但是並不同班，隔得又遠，五中的老師又普遍有拖堂的習慣，下課那一點時間能上個廁所就不錯了。
薑樂樂隻得把談心的地點從學校轉移到畫室。
再次碰到陳歡，也確實是在一水畫室了。
她剛走進大廳，就看到了陳歡拿著水杯下樓。
陳歡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和她點了下頭就去接水了。
這要換在平常，陳歡是會多說點什麽的。
比如昨天看到的什麽好笑的視頻，或者看到什麽可愛的東西。
再或者直接讓她陪著去接水，再一同回畫室。
說起來最近中午吃飯的時候，陳歡會突然看著她，等她看過去的時候，陳歡又會躲開來。
薑樂樂總覺得陳歡應該是哪裏怪怪的。
想到這裏，她決定去問一下陳歡。
陳歡性格比較內斂，有什麽事情一直悶在心裏，不用想也知道很難受。
薑樂樂進畫室的時候，陳歡還沒有回來。
她隻得先削起筆來，一邊琢磨著怎麽開這個口。
她正思考著，一雙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頭一看，顧一正看著她。
“你在想什麽呢？”
她順著顧一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上，削筆刀差那麽一點點就要直接插上自己的手指了。
薑樂樂鬆了一口氣，說道：“謝謝。”
顧一皺了皺眉，說道：“之前五中就有個人拿著削筆刀玩，一不小心就削到手，校醫都不敢看，直接送醫院了。”
薑樂樂：“我和那個人又不一樣。”
顧一再次皺眉：“你這是僥幸心理，雖然我們是比文化生對削筆刀要熟悉了那麽一點，但是事故往往就發生在一時的疏忽！”
顧一正準備套出讓薑樂樂走神的事情時，薑樂樂已經低頭繼續削起筆來。
他歎了口氣，問道：“你覺不覺得你最近缺點什麽啊？”
薑樂樂已經削好筆，抬頭問道：“缺點什麽？”
顧一笑嘻嘻道：“你缺點我啊......”
接收到薑樂樂的白眼後，他隻好正經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再仔細想想，你最近有沒有少了什麽？”
薑樂樂：“沒有。”
顧一十分難過道：“我為你的畫感到難過。”
薑樂樂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畫已經在顧一那待了一段時間了。
也就是說，她直接錯過交作業的時間了。
想到這裏，她直接站了起來。
顧一急忙說道：“別急別急，我幫你交了。”
薑樂樂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顧一又說道：“不過那天我看你畫的時候，有個東西掉下來了......”
薑樂樂：“什麽？”
下一秒顧一的手就伸到了她麵前。
他的拳頭上寫著一行字：按一下。
薑樂樂：“你想被揍一下？”
顧一尷尬一笑：“怎麽可能呢，同桌，麻煩你配合一下我，你掉的東西就在我手上。”
薑樂樂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拳頭。
顧一立馬張開手心。
手心上躺著一張小小的木製書簽，順應著花瓣上的粉色，書簽上還掛了個粉色的流蘇。
薑樂樂抬眼：“幹花書簽？”
顧一打了個響指，笑嘻嘻道：“我同桌真是冰雪聰明！”
他又伸手拿起薑樂樂放在腳邊的參考書，隨便翻了一頁，將書簽放進去，說道：“你猜這是什麽花？”
薑樂樂：“百合？瞅著有點像。”
她拿過書來，又說道：“你送我這個幹嘛？”
顧一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比較閑。”
薑樂樂急著找陳歡，隨意應了一聲，往陳歡座位上走去。
陳歡看到她站在自己身邊，略微驚訝道：“怎麽了？”
薑樂樂：“去上廁所吧。”
陳歡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鉛筆，同她走了出去。
薑樂樂走到洗手池那裏，擰開水龍頭，一邊搓手一邊說道：“你最近有心事？”
陳歡一愣，隨後說道：“沒什麽事......”
看到她躲閃的眼神，薑樂樂關了水龍頭，說道：“我沒有安慰過人。”
她看向陳歡，又說道：“如果你有想和我傾述的事情，我都願意聽。”
既然說好了要做朋友，她就會負責到底。
陳歡臉開始紅起來，說道：“我就是......說出來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薑樂樂思考了幾秒，斟酌著開了口：“你最近來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