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短篇版
1.
紅綠燈前,車子排起了長隊。方超和劉直開著一輛出土文物般的小破車,跟在一輛大貨車後,兩車之間空出了一段約四米的距離。
這時,右側公交車道上一輛豪華越野車正疾馳而來,劉直看著後視鏡催促道:“超哥,趕緊懟上去,那孫子八成要加塞。”
方超搖頭笑笑,待越野車正要加塞時,他猛一腳油門頂上去,越野車急忙踩停,裏麵一個光頭文身的社會大哥探出車窗朝他們大罵。
兩人相視大笑。
不多時,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小破車駛離越野車之際,劉直用力咳嗽一聲,轉身把一口濃痰吐到了越野車的擋風玻璃上,文身男當場目瞪口呆。
2.
方超駕駛小破車繼續上路,卻不想沒過多久,文身男駕駛越野車急追上來,憑借優越的性能不斷別他們的車,要將他們逼停。方超不想惹事,隻能避讓,兩車你追我逃,一路奔到了郊外,最後,小破車刹車不及,撞上了越野車。
文身男下車看到車屁股被撞出了一個坑,頓時怒不可遏地衝到車前,拍打引擎蓋喊他們滾出來。劉直直接從車座下抽出匕首欲收拾對方,被方超一把按住,警告他留車上,別惹事!
方超下車後給文身男一個勁兒道歉,最後怯生生地和對方商量:“我們車沒保險,大哥能不能自認全責找保險公司賠。”
文身男諷刺他們:“你們吐我痰撞我車,還要我自認全責,我車也送你們要不要?”
方超轉頭和劉直對視一眼,考慮片刻,隻好說:“要。”
3.
一個小時後,方超和劉直戴上墨鏡、播起音樂,開著豪華越野車在馬路上奔馳,文身男被五花大綁,堵著嘴巴,塞在後備廂裏動彈不得。
4.
越野車駛到郊區一個空曠的岔路口停下,對麵是家珠寶店。方超和劉直在車上戴好帽子、口罩等偽裝,拿起工具和背包下車,快步來到珠寶店門口,劉直掏出正在裝修的貼紙迅速粘到玻璃門兩側,兩人衝進店裏。
方超掏出手槍喊“搶劫”,劉直敏捷地跳進櫃台,兩人默契地分工合作,幾秒鍾就將三個女營業員趕到一角,迅速控製了全場。三人嚇得大驚失色、呆若木雞,方超返身拉上卷簾門,頗為客氣地說了一番安慰的話,勸說:“穩住,恐懼解決不了問題,現在隻需要配合。記住,命是自己的,錢是老板的。”
一個女人抬起頭弱弱地說道:“我是老板。”
方超直接朝牆開了一槍,嚇得她趕緊縮了回去,雙手舉起鑰匙。劉直不耐煩地嘀咕著:“早開槍不就結了。”
5.
一家奔馳4S店裏,銷售員杜聰遇上了一對穿著簡陋的老夫妻,這兩人一開口就問哪輛奔馳最便宜,他隨手指著最便宜的一輛,懶洋洋地說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幾萬。
老夫妻一聽就麵露難色,老太太抱怨著:“奔馳也太貴了吧,最便宜的都要二十多萬,快趕上一個月收租了。”
杜聰下一秒換上了滿麵笑容,熱情地邀他們試駕。
6.
珠寶店裏,方超持槍站在櫃台前,監視著裏麵躺在地上被捆住手腳的三名女營業員。劉直在一旁拚命搜羅黃金珠寶,他把中間櫃子裏一個碩大的白玉財神像用報紙小心地包了起來,使勁塞入背包。
珠寶店老板娘趁搶劫犯不注意,悄悄探出腳尖、按下牆壁底下隱藏的報警按鈕。
7.
公安指揮中心裏,監控屏顯示出珠寶店裏的情況,指揮員抓起話筒大喊:“大福珠寶店遭歹徒持槍搶劫,城西警力迅速支援。”
8.
城西的一條馬路上,刑警“劉大嘴”駕駛著警車,一旁的新人女刑警洛珈正在向他抱怨,刑警隊辦案都不帶她,單位裏性別歧視太嚴重了。
劉大嘴安慰她:“這不是性別歧視,新人都這樣,要想讓人帶,就得主動拉關係,比如我一早起來還沒吃早飯,現在肚子餓了,聰明的新人就會主動幫我買個漢堡。”
劉大嘴將車子一腳踩停在便利店門口,洛珈看了他一眼,無奈地下車去給他買漢堡,剛準備付錢,就聽到耳塞中傳來警訊:“大福珠寶店遭歹徒持槍搶劫,城西警力迅速支援。”她放下漢堡跑出去,就見劉大嘴駕駛警車直接掉頭走了。她大罵“又不等我,隻好徒步追上去。”
9.
珠寶店裏,方超看了眼手表,喊道:“撤退。”劉直抓起沉甸甸的背包,跳出櫃台,兩人拉開卷簾門出去,坐上越野車迅速駛離。
10.
奔馳4S店門口,杜聰將老夫妻送上車子的後排座位,說他先開兩圈演示一下,再讓大爺開。杜聰剛要上車,被人一把拉住,洛珈搶在他之前躥上駕駛位,掏出警察證在他眼前晃了眼:“警察,臨時征用汽車!”
杜聰急忙奔到車前攔住,又跑上副駕駛位抓住方向盤不讓她開車,說:“我在帶客戶,你有手續嗎?警察用車不給錢啊?”
洛珈冷冷地回應:“案情緊急,我沒工夫跟你多說!”
場麵一度靜止,奔馳車中控台的裝飾表秒針走了五圈後……
“我身上隻有三百,再多一分都沒有。”
“可以手機付,本來我說要一千,現在都五百了,你還要怎樣?我可是在帶客戶,損失了提成誰負責?”
車後的老夫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倆。這時,一輛豪華越野車從他們眼前疾馳而過,後麵跟著幾輛警笛轟鳴的警車。
洛珈頓時一把將杜聰的手從方向盤上拉開,猛踩油門急追上去。
11.
越野車仗著優越的性能左轉右突,不一會兒便將身後那些性能不佳的警車全部甩脫,隻剩一輛奔馳還在緊追不舍。
兩車很快來到了郊區一條尚未開通的雙車道新馬路上,前方路中間,金屬柵欄從馬路兩側開始合攏,準備將越野車攔停,危急時刻,方超咬緊牙關死踩油門直往前衝,左右兩隻後視鏡被柵欄撞斷,幸好車身衝了出去。
後麵的奔馳眼見柵欄合攏,再也無法衝過,杜聰嚇得大喊:“刹車,快刹車!”
洛珈慌亂叫著:“刹車在哪兒,我不會啊!”
杜聰改口喊:“油門,踩油門。”
洛珈一腳踩住了刹車,輪胎全部抱死,平行滑出,滑行過程中四個輪胎接連爆胎,鋼圈擦出火花,總算在柵欄前停了下來。
方超見總算甩掉了身後的所有追兵,長舒一口氣,繼續行駛。
12.
郊外公路旁的一棵大樹後麵,剛哥和小毛慵懶地坐在一輛三輪車上,車上掛著一塊大招牌:“移動補胎,200。”
小毛正抱怨著:“剛哥,這荒郊野外哪來的車啊!咱們不如換個地方。”
剛哥自信地表示:“正因為荒郊野外沒地方補胎才賺錢。——喏,你看,生意來了!”
小毛轉頭看去,一輛豪華越野車正疾馳而來。剛哥看到車子的品牌,馬上把三輪車招牌上的數字“200”後麵翻上一個“0”,變成了“2000”。
越野車駛到近處,突然間,四個輪胎全部爆胎,方超強行抓住方向盤總算沒翻車,拉開車門看到滿地的紮胎釘,咒罵一句“這幫警察真是太毒了”,兩人不做任何停留,二話不說就帶上搶劫的財物朝路基下方的農田裏跑去。
剛哥騎著三輪車正要去接這單大生意,卻見越野車上兩人直接下車跑了,連車都不要了。兩人麵麵相覷間,聽到對向車道警笛轟鳴,三輛警車飛馳而來,下一秒,隻聽得“砰砰砰”一連串爆胎聲此起彼伏,其中一輛警車失控,直接翻進了旁邊農田裏。
兩人見紮了警車,嚇得三輪車也不要了,掉頭拔腿就跑。
13.
十多名警察陸續從三輛警車裏爬出來,看到滿地的紮胎釘,破口大罵:“這是誰幹的?”
隨即眾人持槍包圍了越野車,車裏沒人,拉開後備廂,隻見一個被五花大綁、嘴上貼著封條的文身男,警察撕掉他的封條,他閉著眼睛大喊:“大哥我再也不加塞了!”
14.
剛哥和小毛狼狽地逃回了城鄉接合部的一戶廢品收購站,這是他們的家。剛到院子門口,三個社會大哥模樣的男子將他們攔住,掏出一個銀行信封扔過來,要他們限期把信用卡的錢還了,不然等著被收拾。
剛哥大怒:“老子什麽時候欠銀行錢了?”他一腳將對方踹倒,對方爬起來一邊罵:“你有種,一邊撤退。”
待討債公司走後,小毛承認是他欠了錢,刷信用卡買彩票了。
剛哥恥笑他:“你一個職業騙子也會去刷彩票?賬單拿來,欠了多少?”
小毛把賬單遞給他,嘀咕著:“也沒多少。”
剛哥念著賬單:“就你這資質,信用卡也能套出三萬,這銀行還不整倒閉啊?咦——夏挺剛,你已逾期180天,現在銀行也挺逗,你欠錢居然打成我名字。”
小毛低頭說:“我身份證上了黑名單,辦不出卡,就拿你的辦了。”
剛哥大怒,操起扳手追著他打,小毛跑到院子裏的一輛報廢出租車後,求饒,求剛哥先想辦法替他把錢還了。
剛哥罵他:“我哪來辦法替你還三萬塊?”
小毛指指這輛報廢的出租車,說他有個賺錢的主意。
15.
酒店房間內,方超和劉直靜靜地看著立在麵前的這尊白玉財神像。
方超重重歎氣:“搶珠寶店,不多拿點黃金,你搬個財神像來幹什麽?”
劉直辯解:“我看這東西擺在正中間,以為很值錢,摸上去像和田玉。”
“和你個頭,二十多斤的和田玉,指甲蓋大的一家店,你當成故宮啊!”
兩人兀自歎氣,方超注意到包裹財神像的一張舊報紙,上麵寫著《貪官家中被盜千萬不敢報警》,琢磨著:“得換個思路啊,搶店鋪風險大收益小,弄個大貪官就全回本了。”
16.
公安局長走出4S店門,斥責低頭杵在一旁、穿著便服的洛珈:“靠著單位的麵子,4S店才打折隻要了三萬塊的汽車維修加折舊費,這錢單位一分都不會掏,你自己解決。如果解決不了別人投訴到督察那兒,你警察也不用幹了。”
局長離開後,洛珈回頭望向一旁的杜聰,杜聰說他也被總經理大罵了一頓,讓她趕緊掏錢把這事了結了。洛珈說自己剛參加工作沒積蓄,這麽丟臉的事也不敢跟家裏要錢,求杜聰先幫她墊付。杜聰在她連聲“聰哥”的央求下,和她約定不限次數地一起吃飯看電影,他可以幫忙墊錢。
這時,一輛奔馳S600駛到店門口,大老板周榮和秘書胡建仁下車後便朝休息區走。洛珈問杜聰這人是誰,杜聰說:“三江口首富周榮周老板啊。”
洛珈微微皺眉,回憶起刑警隊開會時領導所說,根據線報,周榮為首的犯罪團夥盤踞我市多年,可他極其狡猾,很難掌握罪證。線人透露他家書房有個保險箱,裏麵很可能藏有關鍵證據。周榮為人好色,想接近他怕是隻能用美人計。可我們警隊女同誌有限,這項工作隻有一人能夠完成。洛珈剛低下頭,誰知所有刑警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胖女警小美。幾天後,刑警隊集體去醫院看望小美,據旁人介紹,那日她穿著吊帶衫搭訕周榮,結果被他手下打傷,看來美人計這招兒行不通。
洛珈心生一計,求杜聰再借一回車讓她過把癮,麵對洛珈的溫言軟語,杜聰把持不住,隻好再次借給她試駕車,告訴她這次可別闖禍。她答應:“放心吧,所有責任都包在我身上”,下一秒,她就駕車將周榮的S600車尾擦出了一條大白線。
杜聰驚得目瞪口呆。
17.
4S店裏麵,秘書胡建仁正向周榮匯報,東部新城那塊特批的土地如果拿到手,利潤極可觀,隻是管委會主任方庸為官清廉,號稱“三江口海瑞”,錢送不進去。
周榮笑稱,沒有送不進去的錢,隻有不會送的人,他讓胡建仁安排,要親自和方庸談一談。
這時,司機急匆匆跑來告訴他車被撞了,肇事者還賴他們車身太長,太沒素質了。
周榮見到洛珈,將其從上到下打量一番,當即否定了司機的判斷:“素質不錯!”
洛珈上來一個勁兒跟他道歉,說請周榮吃飯賠罪,周榮笑著留下她的聯係方式,表示不用賠了,車留店裏做下漆。
杜聰看到洛珈又用美人計對付周老板,暗罵她真是不要臉。
18.
東部新城管委會主任方庸住在一個後麵帶小花園的單元樓一樓,他走出家門,推上一輛咯吱作響的破舊的鳳凰牌自行車,騎車離開小區。
小區門外路邊停著的一輛小破車裏,方超暗暗指著方庸,說他就是大貪官。
劉直看著方庸騎的破車,很不理解:“這麽窮也能是大貪官?”
方超掏出幾張舊報紙,他早已調查過,方庸是管委會主任,明麵收入也不低,卻整天騎個破自行車上下班,簡直是欲蓋彌彰。而且在方庸的新聞照片裏,他這幾年至少換過五輛自行車,可問題是,他從哪裏淘來這麽多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破鳳凰?小貪官根本不需要如此偽裝,隱藏這麽深,一定是大貪官。
兩人當即決定下手。
19.
方庸騎著自行車,周榮從停在路邊的一輛豪車中走下來,滿麵堆笑地站到了他麵前:“方主任,方不方便到您家聊幾句?”
20.
方超和劉直通過小區背後的綠植隔離帶鑽入小區,從方庸家自帶的小花園翻牆而入,輕而易舉地撬開鎖,來到屋內。
方庸家中陳設簡單,裝修頗顯老舊,兩人翻找一圈,竟然一分錢都沒找到。劉直抱怨著,看方庸的樣子就知道他窮得很,怎麽可能是大貪官?方超也不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正當兩人滿腹失望之際,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們趕緊跑到小花園的牆下躲了起來。
21.
方庸打開門,引周榮和胡建仁入內,簡單看茶寒暄後,周榮便開門見山地談起了東部新城土地的事。方庸坦言公事公辦,胡建仁推過一隻手提箱,打開後滿滿一箱錢擺在了方庸麵前。方庸麵色一沉,瞪了他們一眼,一把合上箱子,正色地走到牆邊的一幅字前:“你們看看清楚!”
周榮念著牆上的字:“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頓時驚慌失措:“是我唐突了,方老師,我平時真不是這樣,我——”
方庸打斷他:“這是於右任的真跡。方庸又走到其他字畫和擺設前講解起來,原來屋內這些看似破舊的玩意兒各有出處。”方庸稱他對錢沒有一點興趣,這輩子沒收過錢,也不會為了周榮他們破例,他隻愛好搞點收藏。
周榮連聲感慨方老師的品位雅,不像他一個商人,家裏盡堆著錢,俗,一番對比之下真是無地自容啊!
躲在小花園牆角下的方超和劉直聽聞此言,悄悄溜了出去,到了外麵,兩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當著兩個搶劫犯的麵說他家有錢的傻子。”
22.
周榮和胡建仁離開小區,坐上豪車離開。身後不遠處,方超和劉直坐在小破車裏,見對方離去,激動地連忙轉動車鑰匙跟上,可這小破車連著點火幾次才發動成功,勉強跟了上去。
車上,周榮囑咐胡建仁,打聽下文物圈靠譜的人,他要買點大東西。
這時,司機看著後視鏡說:“榮哥,後麵有輛車好像在跟我們。”
周榮瞥了眼後視鏡裏的小破車,冷笑:“那幫警察以為這樣就能抓住我把柄,真是做夢。”
司機問:“要不要甩掉?”
周榮不屑道:“不用,慢慢開好了,否則還顯得我心虛。”
小破車裏的方超正將油門踩到底才勉強跟住對方,見對方車速不快,鬆了口氣:“剛看他出來一輛大勞,嚇我一跳,以為這下可跟不上了,沒想到這白癡不會開車,這麽慢。”
23.
4S店裏,洛珈找到杜聰,先還了他一萬,表示另兩萬等工資發了慢慢還。
杜聰酸溜溜地說:“你都搭上周老板了,兩萬還算錢嗎?”
洛珈大怒:“你說什麽!”
杜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是故意撞車的。”
洛珈爭辯她是在執行任務,說完自知語失。杜聰瞧著她的表情,問她是不是要調查周榮,她隻得承認,要杜聰替她保密,杜聰要挾她保密的條件是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
正愉快地交談間,杜聰的婚慶公司朋友找上他。兩人來到一邊,朋友說明天有個單子,婚車臨時壞了,要借輛S頭的大奔撐門麵。杜聰說S頭的大奔沒有試駕車,店裏停的都是客戶的車,借出來不合職業道德。朋友掏出一千塊紅包塞給他,說這就是職業道德。
杜聰目光一轉,想到了周榮那輛在補漆的大奔。
24.
下班後,滿心歡喜的杜聰約上滿臉不甘的洛珈一起吃飯、看電影。兩人分別回家後,洛珈收到了周榮的微信,約她明天晚上去他家共進晚餐,他會派司機來接。
洛珈尋思一番,計上心頭,痛快地答應下來。
25.
第二天白天,相鄰城市的火車站。
文物走私集團一行七人各自提著一隻碩大的旅行箱經過安檢儀。安檢員注意到箱子中的異樣,要求他們開箱檢查,結果每個箱子裏裝的都是地攤上的假文物工藝品,隨即都被放行。其實真貨就藏在這些假貨之中。
26.
另一邊,文物走私集團的大老板朱亦飛來到了周榮的豪華別墅中與其見麵。
朱亦飛拿出一排照片,這是這次帶來的文物,周榮看中了裏麵的一隻宣德爐,朱亦飛說價格已經在電話裏和胡建仁談過,五十萬美金。周榮表示沒問題,讓胡建仁從書房裏拿出五十萬美金擺在桌上。
朱亦飛的手下霍正搬出一隻大旅行箱,打開箱子,裏麵裝滿了衣服等旅行用品。在周榮不解的目光中,霍正按下箱子裏的一個機關按鈕,箱子底部彈出一塊暗格,他將五十萬美金整齊地擺了進去。
周榮看到他們犯罪團夥的裝備,連聲誇讚他們專業,轉手掏出一張印有三萬麵值的足浴卡放進箱子,讓朱老板帶兄弟們去瀟灑一下。
朱亦飛對他表示感謝,看了眼手表,笑稱:“貨馬上就到了。”
27.
文物走私集團一行七人坐火車來到了三江口,離開車站後,七人中卻隻剩了六人,負責帶宣德爐的小劉不見了,他們撥他電話被他掛斷,再打過去已經關機。領頭人急忙給朱亦飛打電話報告變故。
朱亦飛接到手下電話,知道小劉帶著宣德爐失蹤了,臉色大變,將裝好美金的箱子還給周榮,稱貨在路上耽擱了一下,交易過幾天再進行。
他急匆匆返回入住的酒店,手下說小劉欠了高利貸,懷疑他偷了宣德爐還債。朱亦飛讓霍正找到小劉:“貨拿回來,人弄死!”
28.
今晚注定是一個精彩紛呈的夜。
剛哥和小毛將院子裏的報廢出租車精心維修裝飾了一番,開著假出租上路。
方超和劉直在賓館房間裏給自己臉上做好偽裝,拿上手槍、武器,準備向周榮下手。
霍正手裏拿著一隻定位儀,因為出發前,他們在每個旅行箱裏都偷偷裝了一隻定位器,就是為了防止手下手腳不幹淨。他根據定位儀標識的方向,低頭走進了一片拆遷區,目光投向遠處一棟破居民樓。
周榮在家中讓保姆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西餐,滿懷期待地等待洛珈到來。
洛珈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拿出了一隻裝有淡黃色粉末的小藥瓶和一把防身折疊刀,塞進了口袋。
杜聰開著周榮放在店裏維修的S級大奔,載著結婚的新人,開心地行駛在馬路上。
各方人馬都在為今晚的計劃做準備。
29.
方超和劉直來到周榮的莊園別墅背後,鑽進綠化隔離帶,剛探出頭就縮了回來,因為別墅背後也有個保安崗,裏麵有兩名保安在值守。兩人商量一下,計劃等夜深保安離開了再動手。
30.
杜聰送新人到了婚禮會場,大吃了一頓免費喜宴,還收了兩包煙和一個大紅包,高高興興地開著周榮的奔馳車返回4S店。
31.
一棟破居民樓的二層房間裏,屋裏一片漆黑。
小劉躲在角落,身前擺著一隻大旅行箱,上麵立著一隻宣德爐,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榮成集團的宣傳單,找到上麵的聯係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好,請幫我接一下周榮周老板。”
“公司已經下班了。”值班人員冷淡地回他。
“幫個忙,我找周老板有急事。”
“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周老板一定很樂意聽到我這個電話。”
“沒預約的都這麽說。”值班員直接把電話掛斷。
小劉咒罵一句,正要再撥,突然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急忙撿起一根棍子躲到門後。幾秒鍾後,腳步聲來到門口,霍正一把推開門衝進來,門後的小劉舉棍朝他砸下去,霍正本能地抬手抵擋,左手被棍子連砸多下,他忍住劇痛,用左手抓住棍子,右手掏出匕首直接從小劉的脖子上劃了過去,小劉當即跌倒,鮮血流了一地。
霍正甩甩左手,骨頭沒斷,但一時用不上力。他檢查了一番現場,看到小劉手機剛剛給榮成集團撥了個電話,他微微皺眉,給朱亦飛打去電話匯報:“飛哥,東西在,人處理了,不過……小劉剛才給周榮打過電話。”
朱亦飛懷疑道:“他想私下把貨賣給周榮?先不管,你處理幹淨,回來再說。”
霍正把小劉的屍體拖進廁所放幹血讓重量輕一點,將旅行箱裏的假文物全部倒出來,放入宣德爐,又費力將小劉的屍體塞了進去,塞的過程中卻把定位器弄斷了。他仔細清理了現場血跡和打鬥痕跡,拖起旅行箱下樓離去。
霍正拖著箱子來到外麵馬路,不遠處一輛出租車駛來,他招停出租車,拉開後車門,正要把箱子搬上後座,可因為左手受傷,第一下沒抬起這一百多斤重的箱子。
司機好心建議他:“師傅,大箱子放後備廂吧。”
霍正冷冷回應:“我的東西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司機好奇地問:“什麽東西這麽貴重?”
霍正哼了聲,不理他,再一次鼓足力氣才將箱子搬上後座,正要往裏推一下,箱子卡在座位中間的安全扣上推不過去。
接連試了幾次,司機建議他:“師傅,您坐另一邊吧。”
霍正隻好關上車門,繞車尾走到另一邊,可剛走出兩步,司機嘴角一笑,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出租車“轟”一聲衝了出去。
“我去你的!”霍正朝出租車拔腿就追,可人哪跑得過汽車?眼見出租車越開越遠,霍正看到旁邊一人在騎電瓶車,一腳將人踹翻,搶了電瓶車急追上去。
32.
杜聰今天很開心,車裏音箱大開,他哼著歌返回4S店。
33.
出租車駛到一處路口停下,司機小毛搖落窗戶,衝旁邊站著的剛哥得意地直招手。
剛哥坐上後座,小毛重新開車上路,一邊炫耀著後座上的“戰利品”,“那傻子不讓人碰,肯定很值錢”,還學著那人的話“我的東西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剛哥搓了搓手,將箱子掉轉方向,滿懷期待地按下箱子開關檢查戰利品,下一秒,他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頭撞在車頂上,臉上一片慘白。
小毛透過後視鏡一看,好奇問怎麽回事,剛哥說不出話,小毛回頭一看,同樣瞬間嚇呆。這時,突然前方車燈照了過來,剛哥大叫“刹車”,小毛一個急刹踩停。可與此同時,旁邊一輛S級的奔馳車為了避讓他們,撞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樹。
34.
杜聰爬下車,腦子一片空白。奔馳車將路邊的一株綠化樹攔腰撞斷,車頭陷進很大一塊,冒出了滾滾濃煙。
他趕緊衝到這輛開到逆向車道的出租車前,拍打車門讓司機下車。
小毛搖落窗戶,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大哥,你咋回事啊,好好開車怎麽就撞了?”
“怎麽就撞了?”杜聰一聽對方想耍無賴,抓住他衣領吼道,“你瞪大眼睛看看你車子停在哪個車道!”
後座上的剛哥此時生怕杜聰看到屍體,掩嘴小聲催促:“逃,逃啊。”
小毛馬上安慰杜聰:“大哥你別急,這事好解決。快看,有人偷你車!”
杜聰一回頭,小毛又故技重施,一腳油門踩下去,出租車向前衝出。杜聰使勁拽著他的衣領,被車子拖著前行,一路拖了幾十米,“刺啦”一聲,小毛的“衣領口袋”被他撕落,杜聰跌倒在車外,眼睜睜看著出租車逃走。
出租車過去不久,霍正騎著電瓶車從後麵追了上來。
杜聰坐在地上,手裏抓著破碎的衣領口袋和半截銀行信用卡賬單的信封。
35.
周榮的大別墅裏,晚飯過後,洛珈倒了兩杯紅酒,偷偷將手中小藥瓶裏的粉末倒進了一杯紅酒中,將下了藥的紅酒獻給周榮,親昵地感謝榮哥的款待。
周榮將紅酒一飲而盡,抓著洛珈的小手,攬住她肩膀,試圖要吻他。洛珈撒嬌地推開,說:“都是煙味,你快去洗澡。”
周榮笑著刮了下她鼻子,滿懷欣喜地去了衛生間。洛珈一見他離開,馬上跑進書房,果然如警方線人所言,牆上嵌著一隻碩大的保險箱,她趴在保險箱上,輕輕轉動保險鎖。
不一會兒,周榮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呼喚著洛珈的名字。洛珈跑到書架前,佯裝看書。周榮見到她在書房,警惕地看了眼保險箱,問她怎麽在這裏,她借口說他家真大,參觀一下,說著便微微仰躺在沙發上,擺出誘人的姿勢。周榮笑著上前抓她,她繞著沙發玩起了挑逗性的躲貓貓。
正當周榮心花怒放之時,手機響了起來,他停下手,看到是胡建仁的電話,便暫別洛珈,來到門外接聽。
胡建仁告訴他,停在4S店裏的大奔被一個銷售員偷開出去當婚車,結果今晚撞了,車損嚴重。周榮大怒:“這純屬盜竊!”他來到別墅門口,叫來保安隊長張德兵,讓他多帶幾個兄弟去4S店鬧事,讓他們使勁賠錢。
36.
方超和劉直正在別墅後耐心地等待下手時機,見到保安崗的兩名保安被他們隊長叫了過去,很快,一群保安開著兩輛汽車離開了,兩人趁機趕緊潛入別墅。
37.
周榮回到書房,見洛珈依然性感地坐在沙發上,他迫不及待地朝她撲上去,洛珈想方設法抵擋,突然,“咕嚕”一聲巨響從周榮的肚子裏傳出,周榮站起身,肚子裏“咕咕”響個不停,他尷尬地道歉:“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洛珈笑著安慰:“人之常情嘛。”她臉上寫著失落,心下卻是大喜,為了這一刻,她準備了兩天。她先找單位的法醫,要來了無色無味的強力瀉藥,隨後在她租的房子底樓院子裏的一頭惡犬身上做實驗,幾小時後去看,惡犬已經拉癱在地,奄奄一息。有了這一招兒,周榮即便想對她行不軌,怕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她才敢去周榮家中赴約,當然,她還在褲子口袋裏塞了一把小型折疊刀,以防萬一。
周榮隻好掃興地說:“我先出去一下。”
他剛要去洗手間,突然瞧見保險箱上的鎖,頓時臉色一變,回頭瞪著洛珈:“你到底是什麽人?”
洛珈一臉無辜:“榮哥……你怎麽了?”
周榮走到保險箱旁:“我兩次回來都發現保險鎖的刻度變了,第一次我當你是好奇,第二次就沒法解釋了。”他看了眼手表,冷笑著:“怎麽,你轉了一刻鍾都轉不開?”
洛珈站起身,眼中充滿了警惕。
周榮笑道:“別說是你,就是世上最厲害的開鎖匠轉一輩子也轉不開!”他握住了保險鎖,稍稍用力,一把就拔了下來,“這就是個裝飾物,它本質是聲控保險箱!”
“這麽高端?”周榮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周榮笑著說:“當然高端,——誰?”他猛然回頭,看到了一把槍。戴著麵具的方超和劉直分別持槍、握刀出現在他麵前,這兩名悍匪三下五除二就把周榮和洛珈都捆綁在地。
劉直盯著保險箱研究:“聲控保險箱,我還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喂,口令是什麽?”
周榮咬牙不說話。
劉直自顧試了句:“芝麻開門!”
方超冷笑:“愚昧,這麽高端的設備能用這口令?——喂,數到三說口令,不然就開槍了。一、二……”
周榮脫口而出:門開麻芝。
“砰”一聲,保險箱應聲而開。
“果然高端!”
劉直在保險箱裏一陣搜羅,卻隻找到一堆文件和一個U盤,兩人轉頭問周榮錢在哪兒,周榮謊稱家裏沒放錢,兩人沒廢話,直接就上去朝他猛踹,沒打幾下,他就受不了,說出旁邊那個大旅行箱裏有錢。
劉直拉開旅行箱,隻在上麵找到一張麵值三萬的足浴卡,底下全是衣服,周榮說旅行箱裏麵有個機關。劉直依言照做,旅行箱底部彈出暗格,露出了整齊排列的五十萬美金,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方超壓抑心中的喜悅,又問周榮哪兒還有錢,周榮說家裏隻有這些了。劉直對他又是一陣猛踢,周榮肚子“咕嚕”直叫,在對方狂毆之下,一個屁把屎全噴了出來,睡衣後麵腥黃一片。
方超眉頭一皺,攔下劉直:“算了,屎都打出來了,看來真沒錢了。”
他拿出保險箱裏的U盤,問他:“這是什麽?”
周榮看到U盤,臉色大變,忙說:“隻是一些文件,你們拿了錢就走吧。”
方超識破他表情中的異樣,將U盤插入電腦,裏麵是各種複雜的賬目表格,他琢磨了一會兒,明白了:“這是你行賄的賬本吧?”
洛珈聽聞此言,豎起了耳朵。
周榮沒有正麵回答,隻求他們把U盤留下,錢拿走。方超笑稱:“這U盤能要了你的命,你醒來後可別報警,否則U盤就歸警察了。”
周榮問他為什麽是醒來後。
劉直手掌作刀,一刀劈在他脖子上,可卻沒把他劈昏,他痛得哇哇大叫:“好漢饒命,我保證不報警,桌子上有我名片,你們打我電話,我用錢贖U盤。”
劉直又一連劈了他多下,終於成功將他劈昏。他又依樣畫葫蘆去劈洛珈,隻一下,洛珈趕忙裝昏倒地。
他們將周榮和洛珈嘴巴都貼上膠帶,方超拿起周榮的名片,看了眼塞入口袋,劉直本想將美金拿出來,方超覺得他們帶這麽多美金不安全,這個有機關的箱子專業得很,便將整個箱子帶走。
38.
當晚的4S店裏,杜聰被張德兵等人團團圍住,店方和派出所警察一起參與調解,最後商定,店裏負責維修,杜聰賠償三十萬元折舊費,偷開客戶車輛也可以定義是盜竊行為,一個月內不能賠錢就等著坐牢。
杜聰頹喪地回到家,一一打電話向朋友借錢,無人肯借。他打給父母,聽到本就拮據的母親說他爸這幾個月醫藥費還夠用,讓他不用打錢,他把賠錢的事吞回肚子裏,默默掛掉電話。
杜聰呆坐在客廳,想著晚上的這場變故,抱頭痛哭起來,他從口袋裏摸出紙擦臉,看到了銀行賬單的信封,緊緊握住了拳頭。
39.
霍正騎著電瓶車,看到出租車開進一片城鄉接合部的方向後,追丟了。他打電話向朱亦飛匯報,說箱子被劫了,他記住了車子,會盡快找到人。
40.
剛哥和小毛將假出租車開回家,關上院子門,將箱子抬進屋打開後,看到宣德爐,以為是個煙灰缸,此刻哪有心思細想,扔一旁不管。
兩人四目相對立在屍體前,剛哥想報警,小毛說他們倆用假出租盜竊,已經偷了好幾台筆記本電腦了,報警怕是也要坐牢,他提議把屍體偷偷處理了。
41.
別墅裏,兩名搶劫犯走後,洛珈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了本用來防身的小折疊刀,迅速割開繩索離開,回到單位後發現局長正在等她,局長憤怒地說剛剛接到線報,說洛珈今晚去周榮家了,如果她還不出來,他都準備派人硬闖了。
洛珈報告有人搶了周榮,記錄行賄賬本的U盤被拿走了。
42.
清晨,杜聰拿著半截銀行賬單的信封,按著上麵一半的地址去找昨晚的肇事車算賬。
43.
三江口汽車站一帶的地勢較周邊矮上一截。清晨,剛哥和小毛提著箱子出現在一條高出地麵七八米的馬路上,蹲在綠化帶邊緣觀察著下方不遠處的車站。
看著車站附近人來人往,兩人商量著不如搭輛中巴車去鄉下水庫把屍體處理了,混在人群裏八成不會被人注意到。
這時,位於他們下方七八米的路上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聲。
“超哥,咱們直接開車離開三江口不就成了,幹嗎要坐大巴啊?”
“你懂什麽,萬一周榮報警,高速上警察設卡,我們都沒地方逃。”
“他不敢報警吧?”
“萬一他敢呢?咱們一旦被警察抓了,就要在牢裏蹲一輩子了,謹慎總沒錯。你在這兒等著,我先去車站打探一下行程安排。”
劉直應了聲,把旅行箱往邊上一放,掏出一隻飯團靠牆吃了起來,渾然不覺上方的綠化帶後探出兩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兩顆腦袋縮了回去,小毛悄悄地對剛哥說:“這兩人身上背了大案,而且……他們箱子和我們的一樣。”
剛哥點點頭,兩人計上心頭,拖起箱子從道旁的樓梯走到下方的馬路上,剛哥走上前和劉直搭訕,佯裝問路,小毛則趁劉直一不留神,換走了旅行箱。
44.
片刻後,方超回來說,當天買不了票,車站外麵有警察臨檢,不知道是不是在抓他們,先回賓館從長計議。
兩人原路返回,劉直拎起旅行箱剛走兩步就停下來,撓了撓頭:“不對勁!”他回頭盯著箱子,同是黑色旅行箱,品牌、造型甚至正反麵看起來一模一樣,唯獨重量大增。幾秒後,劉直的眼睛緩緩睜大,臉色劇烈變化著,失聲驚叫:“我去他的,渾蛋!”
方超聽他講了剛才被調包旅行箱的過程,整顆心沉了下去,目光掃視周圍,尋不到那兩個小毛賊的身影。
這時,杜聰手拿半截地址的信封經過他們旁邊,詢問他倆:“師傅,打聽一下,海晏南路怎麽走?”
劉直盯了他三秒,怒罵一句“又來一個”,跳上去便將杜聰按在地上狂毆,杜聰痛得哇哇大叫,引來周圍路人的集體側頭矚目。方超趕緊製止他:“穩住,生氣解決不了問題,回去從長計議。”
兩人拖起旅行箱匆匆離開。杜聰掙紮著去抓劉直,又被他一腳踹飛,隻能眼睜睜見兩人逃走,周圍群眾哪敢阻攔?
杜聰咒罵著再度爬起,檢查一番身體,全身隱隱作痛,倒也沒受內傷。他撿起劉直揍他時遺落的一個東西,是一張賓館的房卡,房卡的紙殼子上寫著“紫蝴蝶賓館306”。
剛哥和小毛順利調包逃跑後,暫時鬆了口氣。兩人在街上看到賣烏龜的,小毛買了個烏龜,說放生積德,最近太背了。
來到河邊,小毛把烏龜放進水裏,烏龜拚命遊回來,反複幾次,小毛說這烏龜和他有緣,他要帶在身邊。
河邊站著一位帶小孩兒的婦女,孩子偷偷問:“媽媽,這叔叔為什麽要把陸龜淹死?”
媽媽急忙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