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得知陸一波的女朋友是周淇後,張一昂馬上派人去找周淇了解情況,發現周淇手機已經關了,從手機運營商處查得周淇的手機是在今天下午關機的。隨後又去酒店找工作人員調查周淇的人際關係,王瑞軍通過一些線人得知,這幾天沒人見到過周淇,別人微信發她,她偶有回複,但打她電話,手機是開機的,卻沒人接。警員也去了周淇家敲門,家中無人應答。

當天時間已晚,調查隻能放到第二天,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事情有了新轉折。

周淇有個親姐姐在三江口的一所KTV當經理,她也幾天聯係不上周淇了,昨晚警方向她問起周淇,於是她在淩晨3點夜場下班後,去了周淇家查看。她有她家的鑰匙,一開門就有一股濃重的腐爛味道湧出來,進門一開燈就赫然看到妹妹的屍體躺在客廳裏,她驚嚇得跌出屋外,當場報警。

周淇的住所是一個看著有些破舊的老小區,聽說這是她以前當小姐時攢錢買的,後來她在另一個高檔小區新買了房,還在裝修,尚未入住。她以前當過小姐,和陸一波好上以後,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兩人一直是秘密情人的關係,沒有公開,所以旁人基本不知道。

張一昂在小區下了車,拄著兩根拐杖,在王瑞軍和宋星的帶領下朝對麵一棟居民樓走去。他艱難地爬到了三樓,樓道裏已經拉起警戒線,先一步趕到的警察已經開始了調查工作。他剛準備進屋,就注意到了門口粘著的一隻小型監控探頭,和陸一波辦公室屋頂上的一模一樣。監控探頭下方已經被警方貼上了標誌,等技術員拿下來檢查,不過應該也是同此前一樣,查不出誰監視了這裏。

拉開房門,他剛走進屋幾步,就感到肚子一陣反胃,趕緊退了出來。

現在是11月,戶外很冷,可這屋內中央空調的溫度打到了最高,門窗全封閉,整個房子像蒸籠一般,屍體在其中存放多日,散發出濃濃的惡臭。

宋星見張局這副模樣,馬上進屋將空調關了。窗戶按規定要保持案發時原樣,等待刑技人員檢查,不能打開,他便將大門完全敞開,讓裏麵的味道盡快散出去。

過了十分鍾,空氣終於能呼吸了,張一昂等人踏進屋,裏麵警員各個戴著口罩,同樣一臉惡心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他大致打量了一圈,這房子七十多平方米,裝修溫馨。進門左手邊是個小客廳,擺著沙發和茶幾,周淇的屍體就躺在沙發上,身邊有大量的血跡。

他來到沙發邊,大略地看了看,走出屋子,叫過宋星:“人是怎麽死的?”

“看著是捅死的。”

“時間呢?”

“估計也就這幾天。”

“誰不知道是這幾天?我問的是確切的死因、時間、經過!”

宋星皺皺眉:“這得等陳法醫來了才能判斷,我們不專業,其他技偵人員也隻負責現場勘查。”

“陳法醫人呢?”

“他在農家樂度假,剛才已經打過他電話,他馬上趕回來,估計還要三四個小時。”

張一昂頓時不滿:“剛出了陸一波的案子,他今天就去農家樂度假了?”

“呃……他說出了陸一波的命案,按以往命案發生概率,這幾天不太可能會出事,所以他去度假了。”

張一昂歎口氣,也沒辦法,三江口就這一個法醫,聽說他原來帶的一個徒弟去年跳槽了,今年新來的兩個徒弟全是學生,隻能做做傷情鑒定,所有屍檢都得指望陳法醫,他壟斷三江口的屍檢業務,所以他在單位脾氣這麽硬,誰也拿他沒辦法。

到了傍晚,各部門的調查工作完畢,陳法醫口頭給出了初步屍檢結果,他還要做進一步的化學分析來確定死者是否有中毒。

周淇是死在陸一波之前,也許是當天,也許是前一天,由於案發至今有些時間了,無法給出確切的死亡時間。周淇是被人用匕首捅死的,腹部被連捅了五刀。家裏的門鎖沒有損壞。從現場情況分析,凶手是熟人,周淇將他迎進屋後,被他殺害,現場有打鬥痕跡,但打鬥程度輕微,看來凶手趁其不備出刀殺人,她沒有太多反抗的機會就被殺害。凶手殺人後在現場停留了很久,把各處的指紋腳印都擦拭幹淨,因此物證分析環節並沒有太多收獲。現場沒有找到周淇家的鑰匙和她的手機,警方認為她的鑰匙串上有陸一波辦公室的第三把鑰匙,凶手正是用這第三把鑰匙進了陸一波的辦公室。而凶手在拿走她的手機後,並沒有關機,接下去幾天手機都處於開機狀態,直到昨天才關閉。

張一昂和其他幾個刑警再將這案子重新捋了一遍。

凶手是一個和周淇相識的人,他來到周淇家中殺了她,拿走了鑰匙和手機;隨後凶手又趁陸一波夜跑之際,殺害陸一波;此後潛入陸一波辦公室拿走了某些東西,安裝了一個監控來監視警方的調查進度。凶手進入陸一波辦公室的時間,所有人都認為是晚上,因為白天的酒店辦公層經常有工作人員走動,凶手不會如此冒險。

張一昂吩咐手下做兩件事,第一是調取郎博圖所住小區的監控,看他在這幾天晚上是否出門;第二是調取楓林晚酒店的大堂監控,因為凶手要進陸一波辦公室,得先進酒店。

警方連夜開展工作,第二天早上結果出爐。

李茜告訴他兩件事,11月5日當晚郎博圖開著寶馬越野車返回小區後,過了半個小時,他換了身衣服步行走出了小區,一直到午夜過後才步行回來,間隔了兩個多小時。這期間的行蹤頗為可疑。

張一昂當即說:“這期間就是他去楓林晚酒店,潛入陸一波辦公室的時間。”

李茜又搖搖頭:“可是酒店的大堂監控查了很多遍,沒有發現郎博圖。”

“他會不會喬裝易容?”

“技偵警考慮過這個可能,可午夜出入酒店的人本就不多,他們把每一個出現在監控畫麵裏的人都查了,排除了郎博圖的可能。”

這下為難了,張一昂躺在沙發上,反複想著郎博圖是如何不被酒店大堂監控拍到而順利出入酒店的。

“局長,會不會……會不會確實不是郎博圖幹的?”

“不可能,他大半夜出去這兩個小時一定是跑楓林晚酒店去了,他進酒店怎麽才能避開監控——”張一昂突然瞪大眼睛,叫道,“王瑞軍,快叫王瑞軍。”

李茜叫來王瑞軍後,張一昂當即問:“有沒有辦法進楓林晚酒店而不經過酒店大堂?”

“酒店後門?可我們昨天去調監控的時候發現後門鎖著,大堂經理說後廳在改建,這段時間都鎖著門。”

“除了後門呢?”

王瑞軍雙手一攤:“這就沒有了啊,進出酒店肯定要經過大堂啊。”

“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不出啊。”

張一昂自己給出答案:“水療會所,這種場子肯定有通到外麵的秘密後門!而且肯定不會裝監控!”

“這個……這個得我們去看過才能確定。”

“你不要浪費寶貴的調查時間!”

“有,”王瑞軍隻好脫口而出,“確實有後門,那裏沒有裝監控。”

“你確定嗎?”

“我……我確定,我知道這個後門完全是因為線人告訴我的,我們以前辦案需要……”

張一昂沒工夫聽他解釋,拄起拐杖便往外走,同時吩咐他們,馬上提審郎博圖,他要親自審。

“11月5日晚上,你在殺害陸一波後開車回家,為什麽要在半個小時後換了身衣服走出小區,你去幹什麽了?”審訊室裏,張一昂坐在兩名刑審隊員中間發問,李茜等其他人在監控室中集體觀看。

“張局長,我要糾正一下,我沒有殺害陸一波,我和他的遇害完全沒有任何關係。”關了一天後,郎博圖臉上帶著幾許疲憊,但思維還是很靈活。

張一昂笑了笑,他也不指望這種陷阱會被狡猾的郎博圖踩進去,便說:“那清清白白的你就解釋一下你回家後又出門幹什麽,還特地換了身衣服,是不是原來的衣服上沾著陸一波的血啊?”

“我換衣服是因為我洗了澡,我出門是聽說周榮那邊出了一些事,他和我們公司一直有合作,所以我擔心會影響到公司的情況。我心裏煩,所以我出門後到小區北麵的江邊散散步,靜靜心。”他沒有做任何猶豫就將這番回答說了出來。

“散步啊,散步能散兩個小時?”

“我在躺椅上躺了會兒,不小心睡著了,後來回的家。”

“你不是感冒嘛,大半夜還跑江邊?”

“所以我第二天發燒了,大概是在江邊睡著被邪風吹了。”

“這一下把感冒的前前後後解釋都串起來了嘛,這段台詞準備了很久吧?”

郎博圖輕歎著搖搖頭:“張局長,我真的和什麽命案沒有半點關係。”

“據我們調查發現,你那天晚上不是去了江邊,而是去了楓林晚酒店。”

“我……我沒開車怎麽去呀?”

“打車啊。”

“我……”郎博圖無奈道,“領導,我說的千真萬確,你說我去楓林晚酒店,有什麽依據呢?”

“你想要什麽樣的依據?”

“酒店工作人員證明啊,路上還有酒店的監控拍到我啊。”

張一昂歎氣笑了聲:“果然是考慮周全啊,知道打車監控拍不到你的人,水療會所已經歇業了,你從那裏的後門進酒店不會碰到人,也不會被酒店的監控拍到。”

郎博圖歎口氣,感到很無語:“我真是冤枉死了。你們調查陸一波的死,應該去找跟他關係最親近的周淇,找我做什麽啊?”

“你知道周淇已經死了,所以你昨天故意提示我們找周淇,今天又這麽說。”

“什麽!周淇死了?”

“繼續演,演得很像,三江口好不容易出個影帝,我們都看著你呢,這審訊室背後還有一大幫刑警都在看你表演。”

郎博圖神色微微一變,過了一秒,又恢複正常,反問一句:“周淇怎麽也死了?”

“這得問你啊,你先殺了周淇,後殺了陸一波,怎麽反倒問起我了?”

“你說周淇比陸一波先死?”郎博圖瞪大了眼。

張一昂奇怪地看著他:“對啊,有什麽問題?”

“不……不可能啊。”郎博圖用力咽了下唾液。

張一昂注意到他的神色,馬上追問:“為什麽周淇比陸一波先死是不可能的?”

郎博圖眼神晃動了一下,支吾道:“我……我出差那天早上還見過周淇。她……她如果死了,那也肯定是11月6日以後的事啊。”

“什麽!”包括張一昂以及監控器背後的所有刑警都瞪大了眼睛。屍檢結果明明是周淇比陸一波早死亡一到兩天,怎麽可能在陸一波死後的第二天早上,郎博圖還見過周淇?

張一昂遲疑了片刻,盯著他:“你說這話得負責任啊。”

“我……就是這樣啊。”

“你那天早上不是去醫院打針了嘛,怎麽遇到周淇的?”

“我……我開車經過路上看到她的。”

“哪條路?”

“這……這我記不清了。”

“你確定看到的是周淇?”

“當然啊,那時路上堵,我還搖下窗戶跟她打過一聲招呼。”

“她回你了嗎?”

“她……”郎博圖回憶一番,“她回我了,就是她。”

張一昂閉上了嘴巴,這是個突發信息,此前所有人都說自陸一波死後的這些天裏,誰也沒見過周淇,她的手機是開機的,但不接電話,發她微信她會偶爾回複幾條文字信息。如今郎博圖卻說他在11月6日早晨見過周淇。可是屍檢結果明明是周淇死在陸一波之前啊。

張一昂深吸一口氣,斥道:“你還敢撒謊,我們屍檢結果顯示,周淇肯定死於11月5日之前,你怎麽可能11月6日還見過她,為什麽就你一個人見過她,你又說不出具體的地點?”

“我……事隔這麽些天,我確實想不起來了,但我肯定那天早上見過她。你們……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你們的屍檢結果有問題,屍檢不專業。”

張一昂皺眉尋思了起來,要麽郎博圖撒謊,要麽屍檢結果是錯的。郎博圖沒必要撒謊在11月6日早晨見過周淇吧,這樣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難道果真屍檢有問題?看這陳法醫腰椎間盤突出的模樣,他報告寫錯了,倒也很有可能。

他衝著監控探頭說了句:“你們把陳法醫叫過來。”

監控器背後的眾刑警麵麵相覷,大家看著剛剛的一番審訊,都覺得郎博圖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那麽也就意味著屍檢報告出錯了。可是去找陳法醫告訴他屍檢結果是錯的,這……誰去呀?商量了半天,大家都慫恿李茜去,畢竟李茜是女同誌,陳老師總歸還是要講點紳士風度的嘛。

李茜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去了法醫辦公室,陳法醫聽說那個嫌疑人郎博圖又要找他,當即頭甩成撥浪鼓,我才不去,感冒發燒要找我,我這裏又不是醫院!

李茜解釋這次不是看感冒,是另外的事。

陳法醫冷哼一聲,堅決表示,甭管你今天怎麽說,說破嘴皮子,我也不會去。我這還預約了打架鬥毆的傷情鑒定,可沒工夫理這些破事。

李茜支吾著說,這次事情比較急,麻煩陳老師務必去一下審訊室。

陳法醫見她這副表情,奇怪地問:“到底什麽事?”

“那個……那個……”李茜深吸一口氣,膽戰心驚地閉起眼睛,“嫌疑人說屍檢報告是錯的,他說我們單位法醫不專業。”

她緊緊咬著牙,等了三秒鍾才睜開眼,隻見陳法醫操起一把解剖刀直接往外衝出去。

“咚咚咚”,審訊室響起急切的敲門聲,刑審員抬頭一看窗戶口的陳法醫,馬上開門迎接。他剛轉開鎖,陳法醫就轟一把推門進來,徑直衝到郎博圖麵前,舉起解剖刀架在對方脖子上:“是你說法醫不專業?”

郎博圖被鎖在審訊椅上動彈不得,他想到審訊過程中可能會遇到點手段,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審訊過程中有人會拿刀殺他,他一下子嚇得失語,話都喊不出來,隻在心裏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警察要殺人啦。”

幸好下一秒兩名刑審員反應過來,趕緊過去架住他,監視器後王瑞軍和宋星等人看到這情況,趕緊奔了過來。大家紛紛喊著“陳老師陳老師,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文明人,沒必要動刀嘛。”

好說歹說,大家終於把陳法醫手裏的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卸下來,將他勸到一旁坐下。

張一昂向他解釋:“陳老師,您屍檢報告說周淇死於11月4日或5日,總之,死於陸一波之前,不過郎博圖說他在11月6日早上在路上見過周淇,所以想谘詢一下——”

“他撒謊,他就是凶手!”陳法醫狠狠指著他,“我給出的屍檢結果絕對不會錯,陸一波肯定死於11月5日晚上,周淇肯定死得比他還要早,不可能出錯。”

郎博圖見危險解除,終於可以發聲,小聲嘀咕說:“我11月6日早上明明見過周淇,你們屍檢肯定弄錯了。”

“你這殺人犯還敢撒謊!”陳法醫重捶一下桌子,怒指著他喝道,“我聽說你11月6日下午就去北京出差了是吧,你想說周淇死在11月6日之後,這樣你就有了不在場證明了,我說得對不對?!”

“哦……”眾人眼睛紛紛放出光亮,都忍不住要鼓掌了,他們剛剛還想不通郎博圖為何要說他在11月6日早上見過周淇,原來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啊!難怪他去北京開莫名其妙的投資推薦會一去幾天,竟然另有目的。

陳法醫在眾人佩服的目光中,挺直腰板昂起頭,傲然指著他:“不過,科學就是科學,你的謊言被科學無情地粉碎了,你的口供和屍檢結果自相矛盾,證明你在撒謊!”

郎博圖咽了下唾液,低頭看著他,怯弱地說:“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是你的屍檢結果出錯?”

“因為我的屍檢報告,從來不會出錯!”

郎博圖麵對陳法醫這副態度,他咬咬牙,見對方手裏沒刀,這麽多刑警在場也不怕他對自己施暴。好吧,豁出去了,他抬起頭,質問陳法醫:“你屍檢判斷死亡時間要不要考慮天氣、溫度這些因素的?”

“我當然要考慮,夏天和冬天發現的屍體,屋裏和戶外的屍體,經過同樣的時間,屍體狀況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不考慮天氣和溫度,看到同樣的屍體狀況,就會做出截然不同的結論,死亡時間甚至能差好幾天。這是考驗一個法醫的實際經驗!”

“那我倒要問問你,要是一具屍體在室內,裏麵溫度很高,你判斷死亡時間會怎麽做?”

“真實死亡時間會比表麵看起來的更短。”

“那就行了啊。”郎博圖撇撇嘴。

“行什麽?”陳法醫茫然不解地看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陸一波屍體是在戶外發現的,這個判斷非常準確。周淇屍體是在她家,屋子溫度比室外高不了幾度,當然,這些細小的差別我也會考慮進去的。所以結果不可能出錯!”

“這個啊——”眾刑警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王瑞軍遲疑地插了句嘴,“陳老師,周淇死亡現場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怎麽回事?”陳法醫一頭霧水。

眾刑警回憶剛來到周淇家裏時,一進門很熱,發現整個房子的中央空調都開到了最高溫度。

陳法醫頓時大怒:“為什麽沒有保持原樣?誰把空調關掉的!”

眾人又回憶了一番,最後把目光對向了躲在角落低著頭的宋星,宋星解釋說:“我窗戶沒開,現場還是保持原樣,就是嫌太悶熱了,所以……所以暫時把空調關了。你那天來得晚,所以……所以後來屋內溫度就恢複正常了。我不知道會……會對結果影響這麽大。”

所有人都數落起宋星來,這麽點常識都沒有,還是個老刑偵嗎?嫌案發現場悶熱,這麽點苦都吃不了,你做什麽警察啊,你去當個保安天天待空調房裏不是更好?

罵歸罵,大家一瞬間突然把目光一齊對向了郎博圖:“周淇家裏情況怎麽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沒說啊,我隻是舉個例子,我沒說周淇家啊。”郎博圖做著無力的解釋。

這一回,所有人對他是凶手都深信不疑了,所有的解釋都是那麽徒勞。隻是接下去不管他們怎麽問,他堅持說剛才他隻是隨口舉例,沒有說周淇家的情況。他和這幾起命案毫無關係,如果警察有證據就逮捕他,不然就放了他。

人自然不能放,但現在最關鍵是如何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確實是郎博圖殺的人,否則還真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