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感覺我的意識在無限的黑暗中飄**,輕盈而自由。飄著飄著,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光亮,我難以抑製地飄了過去。

眼前模糊一片,我在昏昏沉沉中睜開眼睛。

“老板,老板?”耳邊是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呼喊聲。

我睜開眼,三五個男人或坐或立或蹲,待在我的身旁。

輪回世界!

我猛地想起這個遊戲的名字,

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道,這是神靈開發的遊戲?

隻要我的身體死去,

我的意識就會輪回到另一個身體上,占據他的身體。

搞什麽,難道我沒死嗎?

“老板,你沒事吧?”一個穿著中山裝,精瘦、幹練的中年人問我。

看來,他們口中的老板應該是在喊我。

我有點兒沒緩過神來,隻覺得後腦勺“嗡嗡嗡”地發脹。

“老板,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或者我叫個醫生過來。”“中山裝”又說。

我有點兒有氣無力,揮揮手讓他們先別吵,我想安靜一會兒。現場立刻恢複了安靜。

我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晃了晃腦袋,腦海中還是水泥罐車壓上來的場景。我不由覺得後背發寒,感覺全身都在莫名地疼痛。

忽然,電話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睜眼一看,隻見“中山裝”拿著手機一臉尷尬地看向我,眼神似乎在詢問我是否要接電話。

“接吧。”我說。

“嗯,嗯,好,明白了。你們做得利落些,我會跟老板說的,就這樣。”“中山裝”幾句話結束後,忽然對其他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很快,大廳裏就隻剩下我和“中山裝”了。

他神態恭敬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應。我下意識地伸了一下手臂,忽然發現我的手臂相當肥碩。一驚之下,我低頭觀察自己的身體,發現是一個體態臃腫的胖子,穿著一件雕龍繡鳳的睡衣。

“什麽鬼?!”

我一躍而起,大腦頓時又亂作一團。

莫非,我又一次“重生”了!

“老板?”“中山裝”一臉莫名其妙,一副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

我急匆匆地找到這座別墅的廁所,對著鏡子發了半天愣。

鏡子中的我是一個滿臉肥肉、麵相不善的中年胖子,尤其是一雙凶氣畢露的眼睛,眼白多、瞳孔細長,像是“指環王”係列電影中的妖怪。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反複確認,露出一臉驚詫莫名。

那個loser變成了植物人,我就成了湯誠。湯誠出車禍死了,我又變成了這個胖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輪回世界!

我猛地想起這個遊戲的名字,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道,這是神靈開發的遊戲?隻要我的身體死去,我的意識就會輪回到另一個身體上,占據他的身體。

天哪,那我不就不會死了嗎?真是又驚悚又刺激!

我很佩服自己的適應能力,很快我就平靜了下來。

管他是真是假、是夢是幻,就把這一切當作一場遊戲吧。這麽有意思的遊戲,且行且感受。

回到客廳,我對“中山裝”說:“我之前怎麽了?”

“老板,您說著話突然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嚇了我們一跳。可是沒過一會兒,您又突然醒了過來。老板,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中山裝”回答道。

原來如此,果然是原來的意識被我搶走了。

“現在好多了,就是頭有點兒暈。沒什麽事的話,你先走吧,晚上我想早點兒休息。”

我說完看看表,發現此時離富二代湯誠出車禍的時間,不過半個小時。

“好的,老板,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對了,您吩咐的那件事,我已經找人辦妥了。那小子已經被水泥罐車碾成了肉醬,您要不要看現場照片?”“中山裝”走到我身邊小聲說。

我頓時如同雷擊,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中山裝”趕緊點開照片,把手機遞給了我。

照片上的車禍現場,已是一片殘骸,但那輛紅色的跑車,我一眼就認出來是我晚上開的那輛……

原來今晚的車禍,是眼前這個人幹的!

不,或者準確來說,是現在的這個“我”幹的……

“老板,已經安排做事的人連夜跑路泰國了。這種事故肯定抓不到人,我辦事,您放心。”“中山裝”若無其事地說。

拜托,你們在殺人呀!怎麽說得好像隻是做了一頓飯那麽熟練、輕鬆!

“嗯嗯,我知道了。”我神色低沉,對他揮了揮手。

“中山裝”欲言又止,訕訕地離開了。

我需要冷靜一下,剛進入這具身體,我隻有之前兩副身體的記憶,至於如今這個胖子到底是誰、是幹什麽的、有什麽過去,我是一點兒都回憶不起來了,隻覺得一細想後腦勺就“嗡嗡嗡”地疼。

琢磨著先睡一覺再說吧,一打開臥室的門,嚇得我往後退了一步。

“你誰啊!”

房間的角落蹲著一個衣衫破碎、鼻青臉腫的年輕女人,手腳都被綁在窗戶的欄杆上,嘴巴還被粘上了黑膠帶,含混不清地發著聲音。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我,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不會是綁架吧?”我一下覺得後背發涼,倒退了幾步。

本來昏昏沉沉的腦子也因受刺激清醒了過來,我的腦袋裏“翻江倒海”,像是閃回快退的電影畫麵,湧上一幕幕的記憶。

原來,現在這個身體是一個黑道的老大,道上人稱“蛇老”。明麵上是投資者、生意人,實際上做著各類黃賭毒的違法生意,做過的壞事數不勝數。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情人。一周前,他通過“中山裝”老唐調查的照片,得知了情人與富二代湯誠(我之前那個身體)**的事實,怒火中燒。於是策劃了這場暗殺,給情人一個教訓。把女人暴打了一頓後,正在猶豫要不要做掉她。

女人嗚嗚地嘶鳴著,像是在對我討饒,身體因為極度害怕而抖個不停。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個王八蛋真是太造孽了。”

輕輕撕下女人嘴上的黑膠帶,示意她先不要發出聲音。

她驚恐地點點頭。

“我放你走,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永遠不要再回來了。明白了嗎?”

女人隻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我搜索腦海中的記憶,想起了這個房間有個保險箱,於是從保險箱裏拿出一遝錢扔給她:“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盡管這個女人背叛的人其實跟我沒關係,但我看到她,情緒中卻有股莫名的憤怒。看來,換了一個身體之後,他之前的事情也會或多或少地影響到我。

我的意識就像一桶水,每多轉換一個人,這桶水中就加入不少記憶摻雜在其中。

女人又驚又喜,錢也沒敢拿,直接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張望。

我躺上床,之前那場慘烈、殘酷的車禍依然曆曆在目,那種劇烈的疼,痛似乎仍然能夠被喚醒。這場所謂的“輪回遊戲”實在太可怕了。

忽然,樓下傳來女人的呼喊聲。我頓時緊張起來,起身下樓。我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伴隨著整個廚房冒出衝天烈焰、熾烈火光,我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全身被火焰所包圍,撕心裂肺的劇痛感湧上心頭,一切又變成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