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因為你不是溫之遇
“我現在沒空，你打電話給唐詩吧。”
唐詞癡癡傻傻的呢喃聲還在斷斷續續的作響，於慢慢有些不忍心，可最後還是狠下心來，拒絕了。
正準備掛電話時，那邊的小弟早已沒了剛才客氣的語氣，義憤填膺的吼：“於慢慢，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人！他是為誰喝成這樣兒的！？你有喜歡的人，行，我們詞哥又沒逼過你，就讓你來勸一下他你都不肯，他自作多情是他賤，他賤得發慌了才喜歡你這麽個無情無義的人，他活該被虐！早就知道你不知好歹吃裏扒外，詞哥對你那麽好那麽關心你，昨晚跟瘋子一樣找了你一晚上......”
“你他媽衝誰吼呢！”小弟的謾罵數落還未發泄完，唐詞憤怒的咆哮便貫徹耳膜，那頭的聲音突然糟亂了起來，有打鬥的聲音，還有七雜八雜的吼聲，勸說聲。
“再給我吼她一句？！”
“我說得有錯嗎？詞哥，她這種人哪兒值得你喜歡了，你喜歡她幾年，她呢？壓根就沒把你放眼裏，你為了她連高考——--”
“*你*，給老子閉嘴！活他媽膩歪了是不是？再給老子瞎比比，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她哪種人？嗯？你跟我說說！”
“詞哥，別打！冷靜一點！”
“別刺激他了！”
“鬆手，都別他媽拉老子！草！”
那邊太吵太亂，於慢慢聽得耳根子生疼，可還是捕捉到了那一句“你為了她連高考.....”
什麽意思？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話筒裏又突然傳來一陣吸鼻子的聲音，吐字有些不清晰，急促又賭氣的撂下一句話：“於慢慢，你自己看著辦吧！愛他媽來不來，反正我們就把他扔這兒，是死是活都他媽不關我們的事兒！”
“誒.....”
於慢慢想說話，可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腦子一團亂。
公交車到站了，後車門打開，一波人往下湧。
就在車門要關閉之際，於慢慢焦急的往外擠，“不好意思，讓一讓，我下車。”
下了車，她站在公交車站，將電話又撥了回去。
響了幾聲就接聽了。
她率先開口，“你在哪裏？”
唐詞的氣息很不穩，鼻音很重，語無倫次的報了一個地址。
於慢慢聽得糊裏糊塗，最後聽到說是在江源北路的一個酒吧門口。
她四處看了看路牌，江源北路就在這兒附近。
本來想走路過去，可又怕找不到，耽誤得時間太長，所以就直接打了車。
十分鍾就到了。
她一下車就看到了唐詞。
唐詞坐在路邊，背靠著樹，頭發被風吹得很亂，身上就穿了一件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處，腳邊扔著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絨服。
緩緩走近，昏黃的光線下，看清了他的臉色。
蒼白又滄桑。
明明凍得已經嘴唇發紫了，可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冷一樣，麵無表情的靠著樹，閉眼假寐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遠處的幾個小弟故意幹咳了一聲，提醒唐詞。
唐詞的反應慢了幾拍，無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站在麵前的於慢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來了啊。”
他笑起來的樣子，總是這麽牽動人心。
特別是現在，白淨的臉慘白如紙，發紫的嘴唇強顏歡笑般彎一個弧度，以往邪魅的桃花眼裏沒了光彩，隻剩脆弱。
於慢慢不可能無動於衷，她彎下身，撿起他的羽絨服，拍了拍上麵的灰，遞給他，“穿上吧，別著涼了。”
“心疼我啊。”唐詞這回倒是笑得發自內心了。
他慢吞吞的接過羽絨服，攥在手裏，也沒穿。
於慢慢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戴在手上的頭繩和腕帶。
是她斷掉的那根頭繩，還有她還給他的腕帶。
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唐詞哥，不早了，回家去吧。”於慢慢避開了他的問題，退後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唐詩還有叔叔阿姨他們會擔心你的。”
“那你呢？”唐詞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你擔心我嗎？”
“.....”
“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我在你眼裏連個屁都不是？”唐詞咄咄追問。
“沒有。”於慢慢搖頭否認，“我跟唐詩一樣，把你當哥哥。”
唐詞突然冷笑了一聲，比寒風還要冷上幾分，卻也淒慘無比。
“誰他媽想當你哥啊，我妹從來都隻有一個，誰你哥啊！”酒精又開始作祟，他的情緒再一次被刺激得高漲，難以控製。
於慢慢覺得在這件事上，完全跟他說不通，而且他現在又喝醉了，腦子不清醒，所以壓根沒得談。
吸了一口氣，聲音平靜又柔軟：“你喝醉了，我給唐詩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說著，她就去摸衣兜，在要拿出手機時，唐詞蹭的一下站起身，將手裏的羽絨服隨手一扔，拉著她的手，低聲下氣的說：“慢慢，你試一試，試試喜歡我一下，好嗎？”
“你放手.....”
“嗡嗡嗡。”
話音還未落，衣兜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於慢慢掙著手腕，急道：“你先鬆開，我接電話。”
唐詞固執的不肯鬆手。
於慢慢沒辦法，隻能先摸出手機來，待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一下。
下意識看了一眼唐詞，最後扭過身去，背對著他，接了電話，“喂。”
“在哪兒？”
溫之遇清冽低沉的嗓音傳來。
“外，外麵。”於慢慢壓低了聲音，任由唐詞拉著她，很怕唐詞說話，讓溫之遇聽見。
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有一種心虛感。
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怕溫之遇知道她跟唐詞在一起。
“嗯。”溫之遇沉默了會兒，懶懶的哼了一聲，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回頭。”
於慢慢的心咯噔了一下。
“滴——”
身後響起一記短促的鳴笛聲。
她條件反射的回頭，溫之遇的車就停在路邊，車窗半開著，隻露出了他的半張臉，他耳邊的手機亮著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將臉色襯得冰冷又肅穆。
唐詞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齜牙罵了句：“真他媽陰魂不散！”
“於慢慢。”
溫之遇低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
明明他的聲音很輕，輕得沒有絲毫的起伏，可就是莫名讓人心底發寒。
“有多喜歡我？”
這個問題，讓於慢慢始料未及，她反應了一下，然後認真答：“很喜歡。”
“有喜歡到為我做選擇嗎？”
“選擇？”
“嗯。”頓了頓，說明道：“我和他。”
於慢慢立馬懂了，她又使勁掙了掙手腕，唐詞的力道攥得她手腕生疼。
“有。”她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好，你自己處理。”溫之遇像是很滿意她的回答，語氣柔了些許，“車上等你。”
說罷，便掛了電話。
於慢慢收起手機，麵對唐詞的死纏爛打有些氣急敗壞，“唐詞哥，你放手！”
“他跟你說什麽了？”唐詞眯眼問道。
“不關你的事。”或許是她一開始還說得不清楚，還給他留有幻想，那就趁這個機會說得更明白點，“唐詞哥，你別再來打擾我了，我不喜歡你！”
唐詞受了刺激，一把抱住她，臉貼在她的耳邊，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不僅他的身體顫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卑微的哀求著：“別這麽快把我踢出局，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我們不合適？”
“唐詞哥，你放開我！”於慢慢推著他，掙紮道。
唐詞非但不鬆手，反而更加加緊了力道，借著酒勁，死皮賴臉，隻為給自己求一線生機。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
她的氣息，像是一劑迷魂香，迷得他意亂情-迷，他情不自禁的歪了歪頭，吻在了她的臉頰上。
於慢慢埋著頭閃躲，他卻上了癮，像條脫了僵的野馬，興奮得找不著北，捧著她的臉，想去親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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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的溫之遇，升上了車窗，時不時留意他們那邊的動靜。
看到唐詞親了於慢慢時，皺起了眉。
於慢慢在掙紮，唐詞卻不停用強。
溫之遇的手落到車門上，準備下車去。
“啪”的一聲。
突然，清脆的一記巴掌聲響徹開來。
直到看見於慢慢推開了唐詞，放在車門上的手這才緩緩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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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詞像是被打醒了，可又像是被打得更糊塗了。
氣得麵目有些猙獰，頭腦發昏：“你跟他住一起了是吧？他把你給睡了？是不是覺得你跟他睡了，他就會一頭紮在你身上，你就能拴住他了？你就做青天白日夢吧，他那種男人，身邊鶯鶯燕燕還少了？他現在頂多就是玩兒你，玩兒，懂嗎？等他把你給玩膩了，一腳踹了你，你他媽連哭的地方都沒有！到時候你就是被他玩兒剩下的一破....”
冷不丁觸及到憤懣甚至憎恨的眼神，他的理智徒然回歸，這才意識到自己腦子一熱到底說了什麽混賬話。
他垂著頭深吸了口氣，頹喪的問：“你告訴我，我哪兒不如他了？他TM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他TM都快三十了，比你大了都快一.....”
“我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於慢慢生怕他說出了她的真實年齡讓溫之遇聽到，嚇得連忙打斷，聲音尖銳，被他侮辱刺激得態度極端又冷漠：“別用你惡俗的價值觀來隨意評判一個人，你侮辱我可以，別侮辱他。”
“我惡俗？”
“因為你不是溫之遇，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