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很能耐啊
在於慢慢的意料之中，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對方又是一陣沉默。
安靜得甚至能聽到溫之遇那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他不說話，她也不著急，倒也習慣了溫之遇這溫吞吞，愛答不理的性子，靜靜的等著。
就算他不搭理，也等著他先掛電話。
然而她突然的安靜，倒讓溫之遇不習慣了，他虛握著拳頭在嘴邊輕咳了一聲，低低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於慢慢。”
“在呢，在呢。”於慢慢立馬應道。
“你知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溫之遇低沉又淡漠的聲音中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腳步聲，他應該是在走路。
於慢慢抿唇笑了一下，順杆爬：“還真不知道，要不你教教我唄？”
“.....”溫之遇的語氣中倒多了些無奈與命令：“去睡覺。”
“好的。”於慢慢十分乖巧的答應，然後又故意補充了一句，語氣輕佻：“晚～安～”
他沒有搭話，電話裏隻剩呼吸聲和腳步聲。
她在等他掛電話。
可就在他有序的呼吸聲脫離手機聽筒前，準備掛斷時，於慢慢像是感應到了，連忙喊住了他：“溫醫生，等等，先別掛！”
“嗯？”溫之遇狐疑的哼了一聲，帶著鼻音。
於慢慢一下子又卡殼了，有些忐忑又猶豫，死死的絞著手指，一臉掙紮。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唐詞說的話。
所以很想問問他.....
“還有事？”
她長時間不吭聲，溫之遇的耐心值又開始下降。
察覺到他的不耐煩，於慢慢也不糾結了，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溫醫生，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
這個問題，倒讓溫之遇又沉默了。
然而並沒有開口回答的打算。
於慢慢見他一直不說話，開始一個勁的胡思亂想。
這是默認的態度？默認有喜歡的人？
還是說不回答就表示沒有啊？
猜到最後索性不猜了，也不試探他了，直接挑明：“如果我一直喜歡你，你會喜歡我嗎？”
她的語氣是那般的小心翼翼，沒有絲毫的底氣。
問完之後她就後悔了。
她問的什麽鬼問題！這不是給他拒絕的理由嗎？他要是回答“不會”，那她怎麽下台？？
誰知，此話一出，電話裏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他的呼吸也逐漸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起伏，略微不穩。
於慢慢胸膛裏的那顆心，胡亂的跳動著，咚咚咚。
緊張又忐忑，一秒鍾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緊接著沉穩的腳步聲再次隱隱響起，他的聲音清淡又磁性，聽不出什麽情緒來，隻言簡意賅的吐了幾個字：“順其自然。”
好模棱兩可的回答，給了她無限遐想的空間。
於慢慢的心率再次亂得一塌糊塗，興奮的因子在血液裏躁動不休，她有些激動的握緊了手機，大膽的試探：“也就是說，你或許大概可能.....會喜歡我吧？”
“.....”頓了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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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六點。
黑色的窗簾籠罩著整個落地窗，偌大的房間暗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隔音極好的房間，阻隔了外界的所有喧囂，一片靜謐。
“鈴鈴鈴。”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也吵醒了正陷入沉睡的溫之遇，眉峰緊緊的皺著，然後異常煩躁的抓起了一旁的手機，“喂？”
磁性的嗓音中帶著惺忪的睡意和沙啞，格外迷人，但也格外冷冽和不耐，夾雜著被吵醒的怒意。
“喂，先生，您好，我是中國人壽的工作人員，耽誤您一分鍾時間向你傳達一條贈送信息.....”
“嘟嘟嘟——”
電話裏的甜美又故作正經的女聲隨著他掛斷的動作立馬戛然而止，連眼睛都懶得睜，把手機隨便一拋，翻了個身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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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於慢慢的嘴巴微微張著，話音都還未落，就聽見掛斷聲。
這就掛了？？？
該不會是沒聽出來她的聲音吧？
突然又冷不丁的想起來，在要到溫之遇私人號碼的時候，溫之晴跟她說過一句“最好別在早上給他打電話。”
她當時問為什麽，溫之晴話都還沒說完就接到一個電話走了。
現在，她好像知道為什麽了。
溫之遇有起床氣？？
大概是吧。
不過，犯起床氣都這麽帥的嗎？
特別是剛才聽到溫之遇的那一聲沙啞的“喂”。
哇，感覺耳朵懷孕了，聲音太好聽了吧。
血槽已空。
昨晚她聽到溫之遇的回答之後，可謂是激動了一整晚，一整晚都沒怎麽睡著。
甚至生出了一種已經跟溫之遇談戀愛了的感覺。
一大早就興衝衝的給他打電話，想跟他說早安，可臨時捉弄心一起，想逗逗他。
不過，才六點，天都還沒亮，的確太早了哈。
幸好幸好，他不知道是她打的，不然肯定會煩她的。
然而，在早上九點多，正好在下課時間時，她接到了溫之遇的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溫之遇清冷的詢問聲就傳了過來：“於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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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用去醫院，溫之遇沉沉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嚴重起床氣的他，早上醒後總會有煩躁的情緒。
他靜靜的躺了幾分鍾，調整情緒。
然後掀被下床，抓了抓睡亂了的頭發，走出臥室，往廚房去。
打開冰箱，冷風拂麵，在被暖氣烘得空氣有些幹燥的房間裏，倍感涼爽，心裏還隱隱作祟的那股子躁意也被逐漸驅散。
拿出一瓶冰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潤嗓子。
徹底冷靜下來，突然冷不丁的想起早上那個電話。
像夢似的，可又覺得很真實。
特別是那個聲音.....
溫之遇回到房間，在**找到了手機，打開通話記錄看了看，排在最開頭的陌生號碼。
昨天下午打過一次，他沒接到。
今天早上打過一次。
若有所思的沉吟幾秒，他撥了過去。
試探卻又篤定的問道：“於慢慢？”
“啊....”於慢慢嘻嘻笑了一聲，“你認出來了啊。”
就知道是她....
“是不是我的聲音很特別？”於慢慢又開始不要臉了，“也或許，我的聲音你記在了心裏，讓你念念不忘，哪怕我刻意偽裝，你也可以聽出來啊？”
“你的聲音的確特別。”溫之遇麵不改色的搭腔。
“是吧是吧....”於慢慢立馬就飄飄然了。
“在我認識的人裏，沒有辨識度也算特別的一種，是吧？”
“你！！！”不就是間接說她的聲音普通爛大街嗎！
溫之遇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於慢慢此時氣得臉通紅的模樣，情不自禁彎了彎嘴角。
莫名想起了昨晚她說的那句“溫醫生，我也愛你。”
她的語氣是調皮的，但也是誠摯的，沒有絲毫的虛假和敷衍。
當時，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
而這時，想起來，耳根子不受控製的開始發燙。
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略顯局促的摸了摸後勁，聲調依舊冷清：“溫之晴給你的？”
於慢慢遲疑了一下，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對啊。”
“怎麽不直接跟我要？”他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跟你要你也不給啊，又不是沒跟你要過，你當時臉可臭了。”於慢慢說著還有些委屈。
“有嗎？”
“怎麽沒有！你忘了？！你當時還跟我約法三章！”跟他越來越熟絡過後，於慢慢也算是越來越放得開了，想到什麽說什麽，沒有絲毫的顧忌，“你就說你氣不氣人吧！”
溫之遇輕蹙了下眉，沒說話。
“你該不會要把我拉黑吧！”於慢慢突然激動了起來，咋咋呼呼的。
溫之遇聽她這急吼吼的語氣，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故作思考的口氣，捉弄她：“看心情吧....”
他的話音還未落，電話裏就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聲音，很大聲。
然後就電話突然就掛斷了。
“嘟嘟嘟——”
溫之遇聽著掛斷聲，眉宇逐漸緊皺。
很好，掛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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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慢慢本來還想求求溫之遇讓他別把她的號碼拉黑，結果上課鈴響了。
嚇得她連忙把電話給掛了。
“上課時間到了，請同學們回到教室，準備上課。”
剛掛電話，廣播裏就傳來提示音。
於慢慢心有餘悸的吐了口氣，幸好掛得快，不然她還是個高中生的事情就敗露了！
上課不準玩手機，被發現了過後直接沒收，完全沒得商量。
所以她不敢動手機。
心不在焉的聽了一節課，下了課就是大課間，跑操時間。
讓她慶幸的是，唐詞今天沒來騷擾她。
她跑完操過後，去了草坪上坐著，摸出手機給溫之遇打電話。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暖暖的，曬著讓人滋生倦意。
響了幾聲過後，就被接聽了。
“溫醫生，你在忙嗎？”於慢慢一邊說著，一邊在草地上畫圈圈。
“我的小可愛，你在這兒曬太陽呢？”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於慢慢驚了一跳，抬頭就看到唐詞笑意滿滿的臉。
“你很能耐啊。”
溫之遇的聲調很輕很淡，淡得毫無起伏，但卻淡漠之中又隱隱帶著銳刺，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嘟嘟嘟——”
緊接著她的耳邊就是猝不及防的掛斷聲。
於慢慢一頭霧水，溫之遇這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