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等你
是.....又怎麽樣？
溫之遇的話，讓於慢慢整個人一僵。
她自然而然將他的回答理解成了承認，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的一下，狠狠摔入了地獄，摔得血肉模糊，連帶著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十分灑脫的扭頭就走，可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鼻頭泛酸，視線迅速的模糊起來。
下一秒，眼淚珠子蹦了出來。
溫之遇沒料到她會哭，微微怔忪。
“哭什麽！”
溫之遇煩躁的皺起了眉，說話間，目光掃了一眼她身後。
眸光忽而流轉開來一絲邪惡，夾雜著肆意的玩味。
然後將視線全部投擲到於慢慢的臉上，俊美的麵龐柔和，看著她掉眼淚，甚至還生起了一股心疼，他抬起手捧住了她的臉，輕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眼淚。
於慢慢的眼淚一滯，震驚的看著他。
他微涼的指腹，流連到她濕漉漉的大眼上，溫柔的摩挲片刻，隨後，便緩緩低頭，吻上了她的眼睛。
唇上沾染了她濕潤的淚水，竟如此滾燙，溫之遇抿了抿唇，離開她的眼睛，然後俯下身子，湊到她的耳邊，呢喃安慰：“你的眼睛很漂亮，不適合哭。”
話是對她說，但視線卻看向不遠處的———唐詞。
目光交匯，他清楚的看到了唐詞眼中的憤怒和嫉妒。
噙在嘴角的弧度越發深意，宣揚著濃烈的得意，甚至還有一股宣示主權的意味。
溫之遇身上好聞的氣味，充斥著整個鼻腔，刺激著於慢慢的每一根神經。
更因為他剛才的吻，還有安慰的話語，心跳節奏亂得一塌糊塗。
神情複雜，巨大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還夾著狂喜，興奮和手足無措。
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溫之遇，連手和腳都不知道怎麽擺。
她的眼神十分幹淨，幹淨得所有情緒都顯眼易見。
他也清楚得看清了她的所有情緒，當然也包括她的小心翼翼。
心不受控製的軟了軟，可想到唐詞，他就又覺得窩火。
斂起思緒，收回了所有的柔情，站直了身體，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聲音冷而疏遠，還有一絲輕蔑：“別哭了，要不然，你的護花使者該心疼了。”
說完，他就毫不遲疑的邁步，朝外走去。
於慢慢被他這話弄得有些懵，不明所以。
可當她看到了站在洗手間門口，臉色難看至極的唐詞時，她才後知後覺的開始深深思考溫之遇剛才那句話。
他說的護花使者，是唐詞？
怎麽可能！
唐詞站了很久，久到腿都開始發麻了，時間一長，連所有的憤怒好似都已經風幹了。
隻剩下一片苦澀。
溫之遇走後，於慢慢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走過去，每一步都是那般沉重，低頭看她，明知故問：“是他，對吧？”
他想問，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他。
可他怎麽都說不出“你喜歡的人”這幾個字。
於慢慢滿臉疑惑。
唐詞覺得自己情緒到了一個爆發點，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粗／暴的擼起了她的袖子，她手臂上的紋身暴露了出來。
“就這麽喜歡？”
於慢慢掙了掙手腕，沒有說話。
這默認的態度，讓唐詞抓著她手腕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多久？”他深吸了口氣，“會喜歡多久？”
於慢慢低著頭，拚命的眨著眼睛，想把眼淚給逼回去，無意識的搖頭，語無倫次，“我不知道....很久....”
“行。”唐詞忽而勾起一抹笑，釋然中又夾雜著酸澀，“我等你。”
“什麽？”於慢慢驚得抬起頭。
“我他媽等你，行不行？”唐詞甩開了她的手，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有些咬牙切齒，氣急敗壞。
等到，你不喜歡他的那一天。
等到，你發現我也還不錯.....
*
於慢慢可以說是被唐詞這番話驚得瞠目結舌，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根木頭似的杵著，楞著兩隻眼睛錯愕的盯著唐詞。
氣氛陷入沉寂，逐漸微妙起來。
有人走進洗手間，看到他們，一臉好奇和不解。
唐詞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出了洗手間，走到拐角處。
憋悶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腦子裏想了一堆的措辭，可最後還是隻簡單明了的說了四個字：“我喜歡你。”
亂了，一切都亂了。
所有的計劃，全他媽亂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告白，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知道她還小，就算有想法，也得等到畢業。
他想的是，先跟她讀上同一所大學，然後再慢慢實施這件事。
可鬼知道，半路上突然殺出來個溫之遇，還他媽讓她喜歡到這種地步！
慌，真的慌，他怕他再不說，就真的來不及了。
於慢慢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唐詞他居然喜歡自己。
這怎麽可能呢？他們也就除了最近有了些交集，以前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我.....”
“你別拿什麽‘我有喜歡的人了’這一套來搪塞我，沒用。”唐詞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於是就先下手為強，趕在她開口拒絕前，擺明自己的態度，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吊兒郎當的舔了舔後槽牙，“我知道我突然說這些，你可能不信，我也沒什麽好證明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認真的了。”
頓了頓，唐詞又補充了一句，“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給你壓力，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於慢慢不是沒人喜歡，他不喜歡你，有我喜歡就夠了。”
於慢慢頭埋得很低，手指絞在了一起，腦子一團亂。
聽到那句“他不喜歡你”，於慢慢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
“還有，剛才他親你的事兒，你最好別誤會，他完全就是為了報複我。”
“報複你？”於慢慢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唐詞抿著唇點了點頭，垂著眸，掩飾情緒：“嗯，因為我前幾天砸了他的車，剛才我來找你，他看見我了，故意做給我看的。”
這話，對於慢慢來說，比溫之遇承認自己有女朋友了，還要來得讓她難受。
原來他的安慰不過起源於一場報複。
唐詞覺得自己挺卑鄙的，明知道她知道了會難過。
可相比心疼來說，更多的還是私欲，他想讓於慢慢死心。
“你也看見了，他有女人了.....”
“我知道，你別說了。”
於慢慢胡亂的抹了抹眼睛，哽咽著打斷，態度有些激動，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這些天，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去找溫之遇。
沒有勇氣問他是不是心裏有人了,更沒有勇氣麵對他。
所以她想給自己幾天時間，冷靜一下，能夠平心靜氣的當麵問他時再去找他。
不管得到的答案是悲是喜，她也有足夠的勇氣接受。
可誰能想到，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算了，她認了。
唐詞也沒再多說什麽，跳過了這個話題，“走吧，回去吃飯。”
於慢慢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你吃吧，我先走了。”
剛走了一步，手腕就被唐詞給拉住，他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最後妥協，“我送你回去。”
於慢慢跟受了驚似的，連連搖頭，“不用了。”
現在才想起來，她還住在唐詩家，還跟唐詞共處一個屋簷之下，他今天說出的這些話，真的讓她難以消化。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唐詞。
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逃避，“我在你家打擾太久了，我.....我還是回我家吧，我等會兒給唐詩打電話說一聲。”
唐詞怎麽可能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臉色沉了沉，皺著眉，眼底劃過一絲受傷，“你沒必要這樣。”
“我.....不是.....”
“我說過了，我跟你表明心意不是為了給你壓力，咱倆該怎麽處還是怎麽處。”唐詞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終究是敗下陣來，“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走就行了。”
“唐詞哥....”於慢慢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我這幾天本來就不打算在家裏住，正好，咱倆都冷靜冷靜，行不行？”唐詞怕她又覺得愧疚，故作一副輕鬆隨意的姿態和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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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之遇坐在車裏等溫之晴。
剛才他從洗手間出來就直接去結了賬，離開了餐廳。
走得急，溫之晴把包忘在了餐廳裏，她半途又回去拿。
溫之遇就提前離開了商場，坐在車裏，等了溫之晴好長時間，都不見溫之晴出來。
加上現在心情異常煩躁，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溫之晴，不耐到了極點：“你再磨蹭，我就走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落下了車窗，試圖用凜冽的寒風冷卻一下胸腔裏這股莫名其妙的火。
“你催什麽催啊！心情不好也沒必要在你老姐身上撒氣吧！”溫之晴上了車，抱怨著，“凍死了，把車窗關上！”
溫之遇沒說話，升上了車窗，啟動了車子離去。
“知道為什麽我拿包拿了這麽長時間嗎？”溫之晴笑得十分神秘。
溫之遇沒理她。
溫之晴也不生氣，反而更神秘了，“我呀，恰好趕上了一個表白直播。”
這話倒是讓溫之遇眯了眯眼。
“真是太感人了，我給你錄下來了，你也聽聽。”溫之晴點開錄音，播放。
於慢慢和唐詞的對話，一字一句，清晰的傳進了溫之遇的耳朵，臉上雖然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不過握著方向盤的力度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