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間接從犯
秦鬆頭顱的碎片一點點清理幹淨。
大量的瓷器碎片，凶手到底是用瓷器殺的人還是用麻繩勒死的呢？淩峰用腦顱鉗撬開了死者的頭顱。
頭顱內沒有大量的腦出血情況！說明死者是腦死亡後再被進行的重物撞擊！但人腦死亡的時間較長，難道凶手是勒死了死者，然後坐著休息一會兒，再進行的第二次行凶？兩次行凶後再將屍體拖拽吊起，任由血液流出？有著這一係列的複雜過程，凶手一定是個男性，女性心理和素質都是沒辦法做到的。
腦死亡後血液腦內凝固，就算倒吊起有血滴落到地板，但現場的血液量實在是超過了實際血液量。現場的血液中肯定還有別的物質，應該是現場找不到的那瓶拉菲。
“王婷菲，楊隊看了幾小時的監控，現場還有什麽可疑人嗎？有沒有成年男性，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樣子。”淩峰回頭詢問一直沉迷在老師崇拜中的王婷菲。
“啊？楊隊說在11-12點之間思淇進出過死者辦公室…”王婷菲驚醒。
“你是聽不懂我說話的重點嗎？”淩峰低頭在顯微鏡下觀察死者腦細胞，敲了敲實驗桌，“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哦，思淇走後一小時，差不多淩晨一點的樣子，當晚值班的保安敲過辦公室的門。”
“保安被列入嫌疑人嗎？”淩峰抬頭有絲驚訝。
“楊隊已經審問過保安了，保安說當天晚間在保安室跟妻子視頻，接到了秦總的命令有急事需要上辦公室一趟，結果到後，剛推開門，就聽到哐當摔瓷器的聲音。他想推開門，但門口貌似有什麽東西擋住，推起來特別吃力，接著就聽到秦鬆說了一聲請稍後打擾，說的挺正式的。畢竟老板的旨意也沒多想，保安就下樓回保安室繼續視頻了。”
“保安推開門沒有看屋內情況嗎？”淩峰心不在焉道
“保安說裏麵當時黑黑的，什麽都看不清，不過有很粗的喘氣聲，像運動後的大喘氣。既然老板說了沒事，而且妻子還等著一起視頻就沒有好奇很多。根據監控，他沒有進過辦公室的門並且也核對了那時他確實跟他妻子視頻，完全無作案的時間。楊隊就讓他回家了。”王婷菲匯報道。
“大喘氣？你覺得在這種黑黑的房間裏你會選擇運動嗎？”淩峰回答道。
“喘氣……”
“當時秦鬆應該已經死了，根據屍檢，秦鬆死前並沒有做什麽劇烈的運動，那個喘氣聲不是秦鬆的。而是凶手搬動後屍體的喘氣聲，看來這個凶手的身體狀況不是特別的好。”
“可是思淇不是說過，他們有那個……那個……怎麽會沒有劇烈運動呢？”王婷菲的小臉瞬間炸紅。
“我說的是肌肉的變化！常識問題全部還給書本了嗎？一個法醫每天腦袋都裝的是什麽東西？”淩峰眼神裏滿是嘲諷。
“哦，所以是凶手對秦鬆砸向了瓷器？不過……”就算麵對淩峰的嘲諷王婷菲好學的心理還是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麽的模式。
“死者是腦死亡後受到的瓷器重擊，保安說那時聽到瓷器的破碎聲應該是凶手所做。”淩峰站起身，脫掉手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可是，一般凶手作案聽到有人進門不應該落荒而逃嗎？為什麽會…”王婷菲思索著。
“不是凶手用瓷器砸的死者，而是死者自己砸的瓷器”淩峰放下水杯，又帶上了手套。
“死者自己砸向瓷器？”王婷菲瞪著眼睛望著淩峰。
淩峰拖起死者頭顱讓王婷菲仔細看下受傷的地方:“重物重擊頭顱和頭顱撞向重擊物後的受傷程度不一樣。人揮動重擊人本身使出的力加瓷器運動後產生的力，而人撞上瓷器後減少了一個瓷器運動後的力。”
“但是死者怎麽會自己砸向瓷器呢？”王婷菲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死者當然不能動，他是突然吊起，屍體左右不平穩而撞向的瓷器。”孫施瑞突然闖進解剖室嚇著沉思的王婷菲跳了起來。
“嗯？拿到證據了？”淩峰伸手拿走了孫施瑞手中才洗出的照片。
“嗯，推門拉伸吊起，撞擊瓷器，吊繩卡門簷。我還有事，注意門把手和門簷，都有麻繩痕跡。”孫施瑞說完大致的發生過程就匆匆離開了。
“嗯，我知道了！”淩峰對比著照片對腦顱做著透析檢查。
“老師，死者會自己撞東西解釋了，但是…他說話？”王婷菲好奇勁又湧了上來。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打擾！”淩峰機械的聲音響起，王婷菲驚訝的望著還在安安靜靜做透析的老師。
“語音提示！凶手給秦鬆辦公室打了電話，前麵推門，屍體撞擊聲掩蓋了前麵的話，所以保安才隻聽到最後一句。這樣…保安算個間接從犯，凶手還是在逍遙法外？”王婷菲有點氣餒的站在一邊。
“你去小孫那裏拿一下現場血跡的血檢。嘰嘰喳喳的有點吵，讓我安靜一下。”突然安靜的解剖室，淩峰聳聳肩，終於可以安靜工作了。
淩峰再次抬起秦鬆的頭顱，脖頸的一片紋身引起了他的注意:雙龍交尾相纏，一龍尾部向上，一龍尾部向下。這不…殺範軍達刀鞘的圖騰嗎？秦鬆怎麽會紋？而且看這紋身應該也隻紋了一周不到的樣子。
淩峰猛然站起來，去停屍房提出了範軍達的屍體，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果然在範軍達的腳踝處找到了一樣紋的圖案，根據紋的痕跡也是差不多前幾周所紋，這兩個案件看來是有些聯係了，應該是同一團夥或者是同一人所為。
……
“這麽輕鬆啊，去查查這個紋身的紋身店，我在範軍達和秦鬆身上都找到了這個圖騰。”淩峰拓印一份紋身圖丟給了正在品茶的楊加震。
“咦？這不是刀鞘的圖騰嗎？”孫施瑞端著咖啡路過瞟了一眼。
“恩，你找到這個含義了嗎？”淩峰接走孫施瑞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真累，該休息了！”
“哇，我的金手指啊。那你讓我這個神探休息休息行不？”楊加震知道本市大大小小紋身館就有幾百家，這一排查就得幾個小時啊。
“你要不然坐著這裏繼續喝茶等郝局長電話，或者現在出門慢慢排查？”淩峰神秘的湊近楊加震，拿起手機。
“馬上！”
風中隻留下楊加震雄厚的背影…
“找巷子的紋身店，大紋身店不用去了！”作為一起破案的哥們，淩峰還是對著風中提了一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