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楊加震出了審訊室，在玻璃外見到了痕檢科的另一名痕檢人員葉帆良。
葉帆良遞過來一張報告：“這是死者車上座墊裏那滴血的化驗報告。”說著又遞過來一張報告：“這是王婷菲送來的在死者範軍達家裏發現的頭發DNA檢驗報告，那滴血的DNA和頭發上的DNA是同一個人……”葉帆良透過玻璃看向了審訊室內的楊釗。
楊加震露出了一絲微詫：“兩樣都是楊釗的？”
葉帆良點了點頭：“鄭文星在給楊釗驗指紋的時候，也一起提取了他的DNA，經過對那滴血和頭發的化驗，和楊釗的DNA一致。”
“他奶奶的，這老狐狸居然跟兩起案子有牽連。”楊加震拿著兩份檢驗報告再度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被張宇吼了一頓的楊釗老實了很多，坐在凳子上一句話也不敢說，見楊加震黑著臉又進來了，他越發的不敢說話了。
楊加震坐了下來，犀利的瞪著楊釗，現在越看這個楊釗越覺得那就是一張狐狸的臉：“既然十七號晚上你隻是開走了死者劉海洋的車，為什麽車上會有你的血跡？”
“啊？我的血跡？”楊釗一愣。
“裝，使勁裝。”
楊釗這才猛然想起了什麽，看了看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一道結了咖的傷口：“我記起來了，那晚我發現劉總的車的時候，右燈下麵的保險杠被什麽東西給撞裂了，我還用手摸了一下，被撞斷的保險杠給刮傷了。就是這個原因，那黑車老板才狠狠的殺了我的價。”
楊加震睨了一眼張宇，張宇接到眼神，再次出了審訊室。
幾分鍾後返回來的張宇在楊加震的耳邊小聲說：“車老板承認劉海洋的車左邊保險杠確實被撞裂了，車老板後來換了一個保險杠。我已經派人去車老板那裏找原來的保險杠了。”
“嗯，做得好。”楊加震低聲說道。
楊加震看著眼前的楊釗，楊釗現在說的每一件事看上去都很合情合理，難道他真的隻是這麽巧的出現在了案發現場？如果劉海洋夫婦真的不是他殺的，凶手又是怎麽把兩具屍體運走的？
看著手中另一份化驗單，楊加震問道：“本月十九號晚上你在哪裏？”
“十九號？”楊釗沒想到楊加震突然又問起了這個，在微怔之後，眼中有著驚慌。
這樣驚慌的眼神沒有逃過楊加震的眼睛，他知道楊釗跟範軍達的案子一定脫不了關係。
楊加震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吼道：“你真以為殺了人會沒人知道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再狡猾我們也能找到你殺人的證據。”
楊釗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驚恐的看著宛如一尊天神的楊加震。
楊加震又添了一把柴：“趕緊從實招來，還能得到寬大處理。”
“我、我、我沒、殺、殺人……”臉上毫無血色的楊釗渾身都抖的厲害，連上下牙齒都止不住的打著顫，臉上的冷汗直冒。
看著這樣的楊釗，楊加震的眼裏閃過一絲狐疑，以他多年的辦案以及閱人無數的經驗，楊釗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
一個殺了人的人，在極度害怕的情況下有兩種表現：要麽死咬不說，要麽崩潰的馬上承認。不會有太多的理智去否認狡辯。
難道範軍達的死真的跟楊釗沒關係？想到這裏，楊加震慢慢坐了下來，放緩語氣的重複問了一次：“十九號晚上你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見楊加震熄了怒火，楊釗這才敢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十八號晚上我媽跟範總請了假，回到家才發現手機忘在了範總家，因為我手裏有車，就要我抽個空去範總家拿回來，第二天下班後，我給我老婆打電話說去範總家給我媽那手機，會晚點回家，就偷著去賭了幾把，那天手機還不錯，小贏了幾百塊，想著還有事就提前走了，直接去了範總家。”
“到範軍達家是幾點？”楊加震問道。
“還沒到八點，是七點四十。這個時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到了範總家門外還特意看了一下手機。”
“你是怎麽進去的？”這是楊加震最疑惑的地方，根據淩峰那邊傳來的信息，範軍達家鐵門上並沒有楊釗的指紋。
“我媽是範總家的保姆，有他家的鑰匙。我拿了我媽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去的。”
聽到這裏，楊加震心中的疑惑算是解開了。
“我進去後才發現範總倒在地上，身下還流了不少的血，我喊了幾聲，他都沒法應……”楊釗的臉上露出了心有餘悸的驚慌：“他真不是我殺的，我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楊加震沉默了片刻後，問道：“我們找人跟你媽媽了解過，她帶著的那把刀並沒有掉在鐵門外，而是掉在了院子裏，你為什麽說那把刀掉在了鐵門外？”
“這個……可能是我聽錯了。”楊釗的語氣裏有著不肯定：“反正那把刀是掉了，我也一直沒有再看見過。”
對於這一點，楊加震並沒有太多的疑問，一個連大門上，門鈴上，甚至整個現場都沒有留下一絲一毫指紋的凶手，又怎麽會在凶器上留下指紋？就像淩峰說的，從準備殺範軍達開始，凶手就已經做好了全套準備。
他現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凶手是以什麽身份進的死者的家？死者又為什麽會給凶手開門？難道也是熟人作案？
“你沒有殺人，為什麽要從窗戶逃走？為什麽不報警？”楊加震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我……”楊釗的目光虛閃著，心虛完全表露在了臉上。
楊加震緊盯著這樣的楊釗：“你偷了東西？”楊釗現在的表情就跟拿了劉海洋那三十萬一樣的做賊心虛。
楊釗慌忙搖著頭：“沒有，沒有，這回真的一分錢都沒拿。找到我媽的手機後我是準備離開的，後來想想他這麽有錢，人都死了，幹嘛不找找他家裏有沒有錢，我就到他臥室裏去找，沒想到他的臥室裏都被人翻過了，我想著就算真有錢也可能早就被凶手拿走了，我就準備離開，才發現我無意中踩到了範總的血，弄得臥室裏和客廳裏都是血腳印，我怕被人懷疑是我殺了人，我就把所有我走過的地方都打掃了一遍，連我摸過的地方也都擦了一遍，怕被人看到，我還把窗戶也關上了……剛做完就聽到有人按門鈴，我嚇的急忙從臥室的窗戶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