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枚棋子
“他?你怎麽想到是他的?”
“我懷疑司機的母親就是豪宅凶殺案裏死者範軍達家的保姆。”
鄭文星聽的一愣:“證實了嗎?”
“老楊去查了。”
“那我得趕緊跟上老楊一起去采集那司機的指紋。”鄭文星也如同楊加震一樣,一刻也不停留的飛奔出去,就在出門的一刹那,又猛然刹住了腳步,回頭說了一聲:“製藥廠外水溝裏的血跡是劉海洋的,兩者的DNA一致,那裏確實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說完這句話後,便沒了人影。
看著頓時陷入了安靜的辦公室,淩峰不由得啞然一笑。他們四個人雖然在性格上大相迥異,但是對待辦案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有案必辦,有疑必查,絕不拖泥帶水,耽誤一分一毫的時間。
下一秒,淩峰臉色的淺笑倏然消失,他伸手掏出了衣兜裏的那條貝殼手鏈,手鏈帶著他的餘溫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裏,手掌猛的一握,疾步出了辦公室。
……
近十點的夜晚,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漸漸散去,留下了寬闊的馬路和清靜的人行道。
一輛的士停在了一家正準備打樣的店鋪門前,從車上下來的是一位身形瘦削卻渾身散發著冷冽氣場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趕來的淩峰。
在進入店鋪前,淩峰仰頭看了一眼店鋪的招牌名:鄧記飾品專賣店!便走入了店鋪內。
一位年輕女店員見到有顧客上門,忙放下手裏的活,迎了上去:“先生,您需要什麽?”
淩峰伸出手掌,露出了掌心的貝殼手鏈:“這是你們店的嗎?”
女店員仔細看了看手鏈銜接口後說道:“是的,這上麵有我們鄧記的標誌。”
“是誰在你們這裏購買的?”淩峰問道。
女店員疑惑的看著淩峰:“先生,您這款手鏈是幾年前的式樣,市麵上早已沒有了這樣的款式,隻能特別定製,我們有規定沒有征得客戶的同意,是不能隨便透露客戶的資料。”
淩峰掏出了警察證:“我是警察。”
女店員露出了一絲驚訝,連忙道:“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您稍等,我馬上打電話給我們老板。”說著,走進收銀台,打起了電話。
淩峰看著品種眾多的飾品,腦海裏逐漸浮現出了往日的回憶:
“淩峰,快看這條手鏈……真漂亮!”脫去了白大褂的舒宣長發紮成一束馬尾,身穿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靚麗。
“你喜歡貝殼?”淩峰微笑著問道。
“對啊,我小時候就是在海邊長大的,讀書以後就跟著爸媽搬去了城裏,再也沒有回去過……”舒宣眼裏滿是迷戀的輕撫著手中由貝殼串成的手鏈,每片貝殼上都嵌有一粒小小的水鑽,在燈光下散發著五彩的光芒。
一絲狡黠在淩峰的眼眸中閃過,他一把將舒宣手裏的手鏈放下,拉著她就往外走:“快走吧,一會上班又該堵車了。”
舒宣三步一回頭,滿是留戀的看了看那條手鏈,小聲嘀咕:“明天是我生日,我想……”
“車來了!”淩峰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似的,拉著舒宣就上了公車……
往日的記憶漸漸收攏,淩峰眨了眨眼,無焦距的視線定格在了眼前琳琅滿目的店鋪裏。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記憶猶新的能感受到當舒宣第二天收到了他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那條貝殼手鏈時那種喜極而泣的喜悅。
從此,那條手鏈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舒宣的手腕,直到她被殺害後,那條手鏈也就此消失於無形。今天,淩峰再次見到這條一模一樣的手鏈時,他知道,凶手已經出現,以一種向他挑釁的姿態出現。
他要親手抓住凶手,所以,沒有告訴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這時,一名精壯幹練的男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警官,你好,我是這裏的老板鄧凱。”男子說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淩峰伸手與男子握了握:“我是淩峰。”
鄧凱忙點著頭:“我知道您的名字,您的包裹還是我親自送去的警察局。關於您說的貝殼手鏈,這是三天前我在網上接到的訂單,我們店在某寶網上也是有店鋪的,承接各種飾品的定製,對方給我發了一張圖,要我們按照圖上的要求做,並給了我一份您的地址,讓我們做好了直接送貨給您。”
淩峰並不意外鄧凱說的,包裹上就有鄧記的地址:“我想看看對方的地址。”
“沒問題,請跟我來。”鄧凱帶著淩峰穿過陳列貨架的店鋪,進入到了裏麵的一間辦公室。
鄧凱打開電腦,沒多久就找出了要求定製手鏈的客戶:熊大妹,住在本市西城區西風路西源小區105號,電話180……
本市人?淩峰眉頭一蹙,他不相信一年前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凶手會這麽容易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記下了對方資料的淩峰謝過老板之後,出了鄧記飾品專賣店。
他沒有急著去找突然出現的熊大妹,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獨自一個人走在街邊。
看著被路燈照得光潔如水的街道,他的眸中盡顯沉思。直覺告訴他,熊大妹並不是他要找的人,隻不過是被凶手利用了的一枚棋子。可凶手為什麽要這樣做?用一條手鏈告訴他,殺害舒宣的凶手回來了嗎?凶手的目的是什麽?他頹廢了一年,凶手就沉寂了一年。他現在一複職,凶手也就出現了。這是巧合還是他一直都在凶手的監視之下?
一年來,淩峰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凶手為什麽要殺害舒宣?舒宣隻是一名幕後的法醫,不參與一線的偵查破案工作,會與誰結仇?或是對他淩峰有仇,才報複在了舒宣的身上?
當年因為淩峰是舒宣的未婚夫,不能參與對舒宣的解剖工作,所以到現在,他都沒有看過舒宣的驗屍報告,他相信局裏同事的能力,可是到今時今日,仍然一點進展和眉目都沒有。既然凶手已經找上了他,本就一直忍隱心中恨意的他現在就算是違紀受處罰也一定要做些什麽。隻是,在做這些之前,他依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和線索。
他停下腳步,伸手招了一輛的士,上了車。
的士司機問:“去哪裏!”
“西城區西風路西源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