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送進精神病院
我屁股往下一墜,死死地釘在了椅子上,“你們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爸爸生氣地擰了擰眉頭,“舒舒,不許這樣胡鬧,小關也是為你考慮。”
“你們都不敢告訴我要送我去哪裏,這叫為我考慮?”我憤怒地紅了眼眶,“爸,老公,就算我真的要死了,你們也該告訴我到底得了什麽病,我才會心甘情願地去火葬場啊!”
“什麽火葬場,不準胡說。”爸爸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既然不是火葬場,還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死死地盯著爸爸。
爸爸歎了口氣,“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大好,小關幫你聯係了療養院,去裏麵好好休息一下。”
“精神狀態不好?”我愕然地瞠目。
“好了,先去車上吧,一會兒療養院的工作人員該下班了。”我老公生拉硬拽地將我抱了起來。
“我不要去什麽療養院,我好的很。”我劇烈地掙紮著。
“我知道你很好,我隻是想讓你舒緩一下壓力,沒有別的意思。”老公將我硬塞進副駕駛座,係上安全帶,對站在車外的爸爸說,“您就別去了吧,一切有我。”
爸爸笑著和我揮手道別,可是我卻清楚地看見爸爸眼裏的憂慮,爸爸在強顏歡笑。
“我真的沒病。”我憤怒又堅持地看著老公。
老公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很耐心地說,“我知道,我安排你去療養院,是不想讓你父母看見你因為公司的困境而壓抑難受,又不是讓你在療養院長住。我和你戀愛一年,結婚兩年,你還不信我嗎?”
我被老公的溫柔安撫說服了,公司陷入困境,作為公司的繼承人,我肯定會倍感壓力,父母看見我這樣,當然會難受,怪不得爸爸的眼裏一直蘊著抹不開的愁緒。
如果我去療養院住兩天能換得父母安心,倒也不算什麽。
車子很快在一家四麵都是高牆的療養院前停下,老公拉著我的手並肩走了進去。
我悄悄打量了四周,發現那些穿著病號服的人,目光如出一轍的呆滯,我忍不住停下腳步,扣緊老公的手掌,“老公,我不喜歡這裏,我們換一家療養院吧?”
“傻瓜,療養院還不都差不多,你的情況和他們不同,我會叮囑醫護人員,不要給你用強藥。”老公安撫地將我頰側的碎發別到耳後,神情溫柔如水,“老婆,你隻是暫時在這裏住幾天,等我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就來接你回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爸爸媽媽家吃媽媽蒸的大螃蟹。”
我被老公描述的畫麵溫暖到了,我喜歡和老公一起回爸爸媽媽家吃飯,尤其桌上擺著紅彤彤的螃蟹,很能勾人食欲。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老公鬆了口氣,走到前台去辦理入院手續,又讓我在上麵按了手印。
老公摟著我的肩膀往治療室走去,我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在聽到治療室裏病患歇斯底裏的嘶吼時再次翻出浪潮。
我本能地抓緊老公的胳膊,“老公,這裏太恐怖了,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家,帶我回家,好不好?”
老公把我的手從胳膊上拽下來,眼裏閃過不耐煩的情緒,“錢都交了,你能不能別鬧。你在這裏站一站,我去叫醫生。”
老公不再看我,徑直走進了治療室。
我忌憚地看著治療室虛掩著的門,腦子裏浮現各種精神病人被打鎮定藥的情形。
我老公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臉上的神情看著溫和,眼瞳裏卻沒有溫度。
我忍不住往後退兩步,“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要!”
從男醫生身後衝出來兩個男護士,猛跑上來,架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將我往病房裏拖拽。
“不!老公,你快讓他們放開我!”我淒厲地大喊,祈求地望向老公。
老公卻隻是木然地站著,仿佛看不見我和男護士之間的拉扯,我艱難地揮舞著雙手,“老公,我好難受,你快阻止他們啊!”
老公卻沒有開口,而是轉過身,徑直走出了療養院的大廳。
“老公!”我不敢置信地慘叫,可是依舊沒能留住老公離去的腳步。
我被男護士強行拖進了治療室,我看見醫生拿著一指多粗的針筒向我走來,耳邊是臨床病患淒厲的吼叫,我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為什麽,我明明沒病,為什麽要送我來這種地方!
我嗷地一聲長嘯,拚盡全力推了一把,不管不顧地跳下病床,衝破治療室的門。
“站住!”身後傳來醫護人員的大喝,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我打著赤腳,跑在冰涼的走廊上,嘴裏喊著,“我不是精神病,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卻跌了一跤,我害怕地看了眼背後,順手抓住身邊的一個人,猛力往醫護人員推過去,然後乘亂跑向大門口。
我根本不敢看被我推的人摔沒摔傷,隻聽醫護人員著急地問,“靳先生,您沒事吧?”男人似乎說了什麽,我沒太注意。
“快,關門!”一醫生大喊。
砰,通往自由世界的大門在我麵前被強行關上,我一個收勢不及,撲在了玻璃門上。醫護人員將我死死地按壓在玻璃門上,胳膊傳來痛楚,我勉強側目,看見針筒裏的藥在一點點往我的胳膊裏注射。
“我不是精神病,真的……”我絕望地哭了,淚水無助地滑落到臉龐,無聲地浸入衣襟。
隨著鎮定藥注入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在一點點變木,動作也變得緩慢,四肢漸漸失去了力氣。
醫護人員放開了我,我撲通軟倒在地上。兩個男護士一手夾住我的胳膊,往治療室拖,我看見了那個被我推倒的男人。
一個很帥的男人,立體的五官,有些西歐人的韻味,隻是神情有些冷,我想,或許是因為我剛才推了他一把的緣故吧?他正扭動著右腳踝,應該是剛才摔傷了。
我覺的自己欠他一個道歉,我很誠懇地對他說,“對不起。”然而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慢著。”冷著臉的男人突然開口。
架住我的醫護人員果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疑惑地看向男人,“靳先生,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