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結婚吧

瑞瑞打來電話時我正和陳識膩歪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剛好一張碟播完,陳識過去換碟。

掛了電話,我光著腳就跑到陳識旁邊,拉著他的胳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陳識轉過臉,笑著撥弄我的頭發,“怎麽啦?”

我勉強笑笑,然後用力吸鼻子,把眼眶裏的淚都憋回去了。我說,“你去找許易了,那你怎麽不和我生氣?”

陳識想想,捏了下我的臉,“是想生氣的。”

我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

“笨,不許哭。我是氣你有事不告訴我。”

剛開始陳識不喜歡我,時時刻刻都看我不順眼,那段日子裏他沒少對我發脾氣。可真正在一起之後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我們也會吵架,但他頂多用力瞪我幾眼,事後還是一水兒的溫柔。

可有些人偏偏不適應這樣的溫柔。

比如我。

是,我和陳識都是不善表達的人,但我瞞著他的都是一些我覺得自己做錯或者做的不好的事情,我怕他知道了會不喜歡我。

陳識不一樣,很多時候他明明知道我做了什麽卻要裝作不知道,他藏在心裏的事情都是他對我的寬容。

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特別配不上他。

我用力的抱著陳識,我說,“陳識你罵我幾句吧。”

陳識告訴我他是去找許易了,在我回國那一天,因為聯係不上我他才去了許易那。然後許易把我的項鏈交給他。

陳識沒說什麽,也沒問什麽就帶著項鏈走了。

我問陳識,“你真的那麽相信我嗎?”

他瞟了我一眼,想起了之前那些破事兒臉繃的緊緊的。

我這個翻舊帳的腦殘行為成功把自己扔進去了,陳識還是生氣,於是我鼻子酸的難受,不知道是不是想哭。

他又瞪我,告訴我不許哭。

我沒哭,鼻子酸,是因為生病了。

後麵幾天總是病懨懨的讓陳識照顧著,他開玩笑說好不容易想和我發次脾氣收拾收拾我,結果我就病了。

就在我們以為之前的緋聞已經平息下來的時候,我和許易一起進酒店房間的照片還是被曝光出來了,不止那些,還有我和陳識的。

相比之下,我和陳識在一起的照片更多,兩年前就開始同居的證據也被找出來。

最開始所有八卦報紙雜誌都一邊倒的說許易搶了後輩的女朋友,挖出SLAM簽約兩年都沒能正式出道的事情來,說陳識和許易不和,一般人看了就會覺得是許易故意在打壓SLAM。

後來SLAM的名字不斷出現在新聞頭條裏,短時間內人氣上升,公司甚至打算趁熱打鐵安排SLAM出專輯。

為了澄清緋聞,公司對外宣稱陳識早就和我分手了。

瑞瑞說這事兒許易也是知道的,不過許易沒什麽表示,不出來澄清意味著他默認背這個黑鍋了。對許易來說,一兩個這樣的負麵新聞真的算不上什麽。

但許易背後有一群擁護者啊。

許易的粉絲開始在網上為許易澄清,又有人找到我和陳識住的地方,把我們倆現在還住在一起的證據發上去,意思是陳識在炒作,利用許易上位。

然而陳識對記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這個女朋友,也說我們從來沒有分手過,我和許易也沒半點關係,因此演出時被人潑了一身油漆。

專輯不錄了,公司放了他們大假。

陳識說,“大不了再多熬幾年。”

他那個人,不屑用這種低端的方式來炒作,更加不可能去犧牲我。

我蘸著香蕉水幫陳識擦身上的油漆,越擦越覺得心疼,我一點點的擦,但是他皮膚很薄也容易過敏,油漆擦掉之後身上還是一片一片的發紅。

去醫院,偶爾還要遭受一些白眼。

陳識說不去醫院了,整天在家裏一把一把的吃藥,鼻炎犯了,又不停的打噴嚏,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整夜整夜的失眠,人都顯得憔悴了。

病好之後就到老畢介紹的一個中學裏去當音樂老師了。

在那個時候,我和陳識第一次有了結婚的想法

六月,我大學畢業,有個同學在畢業第二天結婚了,參加完婚禮回到家後,陳識突然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那個小戒指。

上次他沒送我,這次就直接套在我手指上了。

我和陳識真有點兒打算結婚的意思了。其實也就是打算,逛街的時候收到婚紗店的傳單我們會仔細的看一下。

在商場裏,他也帶著我試了幾個戒指。

要結婚最大的問題是房子,有個事兒陳識一直忘了和我說,原來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就是陳識的,是陳奶奶拿了積蓄給他買的,一開始陳識不告訴我是怕我不願意住進來,時間久了就忽視了這件事。

我覺得,陳識和我說房子的事,也真的有點暗示要結婚了。

結婚,有時候覺得遙遠,但接下來見見家長什麽的,想確定很快就能確定。我那個同學也是年初才決定結婚的,六月就擺了酒席。

被我媽催婚的時候我不小心說漏了嘴,然後我媽就和陳奶奶說了。陳奶奶發話,之間把我扣在敬老院不讓走,打電話叫陳識過來贖人。

陳識當然來的,來的時候還挺開心。

偷偷和我說,“還沒正式求婚呢你就這麽心急?”

我瞪他,“你才心急呢!”

好吧,我承認我是心急,人的心態是會變的,周圍同學的早婚讓我瞬間進入一種恨嫁的狀態。

更何況我這麽喜歡陳識,早就有非他不嫁的打算。

陳識現在也沒什麽公司方麵的束縛了,他也覺得我們早早晚晚都會結婚,隻要我願意,他也非常願意。

我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甜蜜狀態。

然後我媽和陳奶奶就開始商量日子了,十一結婚的人最多,現在開始準備也勉強來得及,錢方麵兩個老人家都有繼續,陳奶奶還拿出了一個存折讓陳識給我買戒指。

那些個零啊,我跟陳識說,“還以為你是個落魄富二代呢,原來是隱形富三代!”

陳識笑,“那你還不好好把握?”

“切,你早就是我的人啦。”

看戒指,試婚紗,我們倆都覺得趁著天氣還不是特別熱的時候把婚紗照拍了比較好,所以在其他一切還沒決定的時候就在影樓交了全款。

陳識的意思是既然要拍就馬上拍。

我不同意,我說,“我要減肥!”

每個姑娘都這樣啊,目標就是瘦瘦瘦,這兩個月和陳識在一起,我確實比原來健康了一點兒,還是偏瘦,隻不過沒瘦的那麽骨感,但是拍婚紗要露這裏露那裏的,我還是覺得不健康拍出來的效果比較好。

陳識瞪我,但最終也是順著我的意思,他覺得結婚就一次,那就一切都由我開心。

“結婚以後好好收拾你!”

“嘻嘻嘻,等你收拾啊。”

決定結婚,我們滾床單的時候也沒那麽多措施了,甚至比以前還積極很多。早婚早育是我們倆默認的共識,有孩子就生,沒了孩子製造孩子也要生,最好婚禮前救能懷孕,那樣孩子在冬天出生也不會特別辛苦。

我一想到以後我生的孩子會喊陳識爸爸就覺得自己特幸福。

陳識也是,他跟我說,以前真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的。他這個人有時候想事情很通透,有時候又很孩子氣,自然不會考慮自己當爸爸的樣子。

我們倆打算結婚的事兒也沒可以瞞著,訂了酒席之後我恨不得馬上通告全世界,陳湘他們肯定是知道的,我和陳識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也知道,老畢知道,然後瑞瑞那個八婆也知道了。

唱片公司沒意見,反正他們對陳識他們就是一個放養的心態了。

於是我和陳識也認為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倆開始忙碌有關婚禮的瑣事,小到請帖的款式,大到房子要不要馬上裝修。

裝修後要放一段時間,陳識覺得如果我到時候懷孕了一定不能住。我也這麽想。

但我媽和陳奶奶覺得搖結婚必須有新房,幹脆讓我們倆搬回我家住,從開始裝修房子起,那種要結婚的感覺就特真切了。

搬回家,偶遇到暑假回國的於學謙,陳識把人家當潛在情敵看,拉著我在他麵前炫耀了好幾回,還說我們婚禮讓他一定來。

於學謙是個實在人,也是個學霸。

學霸通常比較腹黑,大多數時間是善良的,但被陳識挑釁了那麽幾句,於學謙就不客氣了。

於是他說了一句,“還不一定結不結的成呢。嗬嗬。”

陳識那個小脾氣啊,他氣的都咬牙切齒了,不過那會兒我們倆都不懷疑結婚會不會出意外,再見麵,陳識還是拉著我炫耀。

然而我們沒想到,結婚這件事,終究是擱淺了。

婚紗照還來不及拍,房子也才剛開始裝修。

七月初的一天,我接到學校的電話通知我去拿錄取通知書。

實話,複試的時候我狀態特別不好,所以一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再加上打算結婚,陳識也不會去北京,我也覺得這個研究生要不要讀都不那麽重要了。

所以,得知自己被北外錄取的時候我並沒有一年前想像的那麽開心。

但這也算不上什麽壞事,錄取通知書,我還是帶回家了。

陳識這天回家比較晚,音樂課一般最晚也在下午一二節,所以他平時五點鍾之前肯定會到家,但是我一直等到十年多他才回來。

中間我打過電話,他說在忙,所以我沒放在心上。

可是陳識回來之後對我說,“向西,我今天去北京了。”

“嗯。”我正在切菜,準備給他做宵夜,隨便答應了一聲,然後後知後覺的產生疑問,“北京?”

我問陳識,“去北京幹什麽啊?”

他皺了皺眉,“公司找我。”

“因為你在學校當音樂老師嗎?”

陳識搖了搖頭。

“那是什麽?”

“如果,我現在還有機會,你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