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陳識最在乎的

好吧,那一桌子的菜也不是許易做的。

我撞在他身上,他輕輕摸著我的頭發,我感覺很不自在就躲開了,然後我媽端著湯從廚房裏出來,用眼神暗示了我一下。

可我不會演戲,臉上那種苦大仇深的表情和心不在焉都是掩飾不好的。

許易倒了杯水給我,我悶著頭喝,結果嗆了一下一直咳嗽,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看著他,很想說些什麽,我也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麽,但很多時候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能說出來的,很難開口,他也一直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些我看不透的揣摩。

吃飯時我許易才告訴我他今天接了我的電話以為我家裏又出了什麽事情才會專程過來,順便把菜夾進我碗裏。

我覺得挺抱歉的,但真正的原因還是不能說出來,隻能硬著頭皮把他夾進來的菜往嘴裏塞,即使這些根本不是我喜歡吃的。

我又看看他,其實許易喜歡吃什麽我也不知道。

吃完飯許易又在我家坐了一會兒,主要是陪我媽聊天,我媽跟我都沒那麽多話,但跟許易就是很聊得來,我在旁邊撐著眼皮,其實一句都聽不進去。

直到許易站起來說,“我該走了。”

我才站起來,我說,“我送你。”

我家的房子很老,樓道裏的燈也經常壞,下樓的時候我用手機照著,許易走在我旁邊,抬起胳膊摟著我的肩膀。

他摟的很緊。

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也很少也親密的舉動,但是許易摟著我,用他的話說,就像拎著一個小動物一樣,乖乖的很好玩兒。

可現在不行,我被他摟的很不自在。

我不動聲色的推開他,走在他前麵一些去按下一層的燈泡開關。許易輕笑一聲,慢悠悠的跟在我身後。

許易的車就停在樓下,大概是我回來的時候太過失魂落魄才沒注意到。

我要和他說再見,可他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我來不及防禦已經被他拽進的懷裏,臉被捧著,他一直盯著我的嘴巴看,突然就咬了上來。

他用力的咬了我的嘴唇,我疼的腦袋裏也是一片空白,我隻知道推,然而根本推不開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的車門,然後我被他推到在後排的座椅上,他扯了扯衣領壓過來。

“不要。”我搖頭推他。

他用力呼吸壓在我身上,手從我衣服下麵探了進去毫無章法的摸著,我感覺脖子上被他吸的很疼。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可能就這樣了,可後來我還是推開了許易,用了很大的力氣,推開他我就往外跑,幾乎沒回過頭一口氣跑回了家裏。

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或者因為是我有錯在先,或者因為我確實欠他很多,所以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覺得許易有錯。

我隻是很煩我自己。

為什麽我不能踏踏實實的喜歡許易呢?為什麽我一定要管陳識的事呢?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了,我隻明白感情這個東西我控製不住。

在剛剛,我腦子裏都是陳識,感覺疼的快要炸開了。

我做了件很幼稚的事,當麵說不出的分開,在失眠到輾轉反側的時候我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許易。

我說,我們分手吧。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許易是通透的人,我覺得他不會在乎的,他沒有那麽在乎我,所以一定覺得分手也是無所謂的。

甚至,我不確定我們算不算在一起過。

可他沒有,第二天早上我打算去醫院,下樓就看到了許易的車,他沒在車裏,而是倚著車門站著,在他腳下有很多的煙頭。

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以前許易抽煙很有節製的,差不多一次一支兩支的。

看我走過去,他把煙頭丟在地上踩滅。

“你怎麽沒回去?”

我仰著頭看他,昨晚沒睡好脖子有點兒落枕,這個動作做的很吃力。

許易伸手過來在我脖子上捏了兩下,我要躲沒躲開,他問,“好點兒了嗎?”

我點頭,“昨天,那個短信,你看到了吧?”

“嗯?”

“我……”

“別動。”我要說的後半句話已經被許易含在了嘴裏。

他又親我了,這一次是實打實的親,他嘴巴裏那種煙草的味道讓我有些迷惑。這是白天不是晚上,我也不敢很大動作去推他,隻能含含糊糊想說話。

然而許易不斷的加深這個吻,他摟的我很緊。

好不容易被放開的時候我已經沒力氣了,直接趴在了他懷裏不停的喘氣。

我更沒想到的是當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許易在笑,他不是對著我笑,順著他的視線轉過身,我看到站在我身後的陳識。

他應該早就來了,所以也目睹了剛剛的一切。

許易放開了我,但又換了個姿勢摟住我的肩膀,他叫住轉身準備走的陳識,“一起吃個飯。”

我小聲和許易說不要,可他根本就沒有要聽我意見的意思。

陳識回過頭,衝著我們笑了下,“好啊。”

一大早也沒什麽好吃的,我們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廳。

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吃這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許易來了我家我就開始心虛,我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什麽,哪怕是拒絕都不夠果斷。

三個人一起進包間,許易一直摟著我,位置也是我們倆坐在一邊,陳識坐在另一邊。

服務生送來菜單,許易問我吃什麽,我說都可以,他就點了一些。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樣,他一邊吃也會給我夾一些。

至於陳識,我偷偷看著他,幾乎沒動過筷子。

我沒胃口,這些叉燒什麽的太油膩了就更吃不下去了,可是許易不斷夾給我,我隻能硬著頭皮吃,到後來難受的跑進了包間裏的衛生間把剛剛吃下去的全都吐了出來。

鏡子裏的我很狼狽,臉色蒼白還冒著冷汗。

洗了一把臉我往外走,許易就等在門口,怎麽了?

我搖搖頭,“我沒事。”

回到座位上,許易又喊來了服務生重新點了一些清淡的甜品。

這些,其實也不是我喜歡的,我勉強吃了幾口,陳識突然站起來,二話不說把我的碗搶了過去。

“夠了,不喜歡吃就不吃,你就那麽願意聽他的話嗎?”

說完,陳識用力的瞪著我,那個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想解釋,我說沒有。

“沒有什麽?你喜歡吃這些?你以前從來不吃的,還有這個湯,你不是最討厭嗎?”

我說不出話了,因為陳識說的都是對的,我從來沒和他說過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可是他都記得,哪怕過了這麽久他還是知道。

許易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聽著陳識的話。

等到他說我,許易問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喜歡?”

我說不上來。我覺得自己很慫,這個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在許易麵前並沒有什麽底氣,我總是感覺自己欠他很多,就和借高利貸是一個原理的,我一直努力努力的去還,可是換來換去連一點利息都還不上。

也因為這樣,從和許易接觸開始,我對他始終是一種仰望著的姿態,我很少去反對他的話,在我看來那種行為可以解釋成忤逆了。

陳識看我一眼,他說,“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一定要說你才知道嗎?你有沒有關心過她?還是一直覺得她隻是你養在身邊的小動物,你開心了就逗逗她玩,不開心了就丟在一邊。你把你喜歡的想要的一切強加在她身上,不是你沒想過她的感受,你不可能沒想過。你會這樣做隻因為你不在乎。可是現在我告訴你,你不在乎的這個人,她是我最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