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忙(改)

是啊,很幸福。

至少我得到了很好的生活,有人關心也有人談心,其實這就是我很久之前的願望,隻不過已經和平淡無關了。

但我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珍惜。

原定七月初開始的巡演推到了七月二十幾號,前麵幾場臨時取消掉的也已經確定會在九月之後再進行。

整體計劃還是從南到北,最後一場是北京。

也就是說,許易這一次又要走兩個月。

比起上一次新專輯宣傳期,我的狀態要好的很多。

也許是撲騰累了,也許我和許易從來沒有長時間的接觸過。兩個月的分別對我來說似乎沒有很特別的不舍。

我用暑假的時間去學車,許易通告多,或者經常在工作室裏忙到很晚,總之是需要有人去接他,以前這事兒是瑞瑞做的,但現在瑞瑞也忙了,兩個人輪流疲勞駕駛,送完許易瑞瑞還要自己回家,挺危險的。

我也忙,隻不過我的忙相對他們來說要規則一些,晚上那幾個小時絕對是能空出來的,我總覺得,我要為許易做點兒什麽,可能這些他壓根兒就不在乎,就像他根本不在乎我每個月拿到他麵前說要還的錢一樣,但他在不在乎是一回事兒,我做不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暑假的時間集中,找些關係,差不多一個來月就能拿到證。我悟性還可以,也年輕,但教練一般不都是暴脾氣麽,總有辦法能挑出一些毛病來,而且我遇上的是個女教練,男教練都愛罵男的,女教練一般就把槍口對準女孩子了,碰巧,我是唯一一個,反正我是被找上麻煩了。

其實我現在也可以當一關係戶直接讓瑞瑞給我安排一溫柔和藹的教練,但我不喜歡去麻煩別人,一直想的是反正就一個月,忍忍就過去了。

結果越忍麻煩越大,這教練不教了,她很大牌,心情不好就衝學生喊我就是不會教,然後就把車扔在那兒走人了。

剩下我們這群人站在太陽底下忍氣吞聲。

我現在脾氣也大了,她不教我就自己練,別人都不敢過去,就我一個人上車了,反正這會兒場地上沒其他車,我就按照他之前說的還有書上寫的自己摸索,反正沒打火,車子也開不起來。

但我沒想到還有一大哥也上了車,他比我膽子大,開著車子就橫衝直撞了,雖然沒動油門速度很慢,可終歸是車,他撞過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教練也殺過來了,這次她終於可以順理成章的教訓我了。

我挨罵了,話很難聽,於是我跟她反駁,但是我不會罵人,光講道理根本就沒用好不好。說不過了我會覺得委屈,準備走人。

在我準備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從我們旁邊的那排房子裏出來,大概我們這群人的注意力還在這邊兒,所以他開了車門拔了車鑰匙的時候根本沒人反應過來。

我也沒反應過來,但是他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扯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跑。

我沒喊搶劫,因為我認出那是陳識了,雖然他還是那個帽子加口罩的造型,但是跑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耳洞,也許現在已經愈合了,但是耳垂那裏會有一個小小的痕跡,他當初自己折騰的那麽厲害,所以這個痕跡會大一些。

我學車的這個地方在郊區,周圍很荒涼的,不過穿過草叢有一條小水溝,陳識想都沒想就把那串鑰匙扔進去了。

扔完了他還笑。

其實我也笑了,我想那教練現在肯定氣死了,她又沒帶著備用鑰匙,今天連車都不用開回去了。

“怎麽樣?”

陳識回頭看我,摘下那些裝備,我收起笑容,“你跟蹤我?”

他皺眉,“不是,我剛好來這裏,然後看到你從那進去了,我就進去了。”

陳識這個樣子是有些靦腆的,像是被人拆穿了,但又不像在撒謊,他指了指不遠處,“車在那兒,我早上就來了。之前發現這裏環境很好,所以經常一個人過來坐坐。”

“嗯。”

我們是下午過來的,我之前出去買水再從那個門口經過也是兩三個小時之前了,那陳識,他剛剛就在那個小屋子裏坐了那麽久?

我會覺得他是一直在看著我的,這樣想,會很不自在。

走到那個小水溝前麵,我蹲下去試圖去把鑰匙撿起來。

陳識要從旁邊拉住我,我躲開了。

他皺眉,“你幹嘛?”

“把鑰匙撿起來送回去啊。”教練是喜歡挑我毛病,但還不至於這麽整她。.

換成許易的話,他大概會說遇上的太溫柔的更不長記性。

這麽想,那副臭脾氣也是也是可以容忍的,更何況還有別人要做她車回去呢。

許易也是那樣的人,對誰都挺凶的,也包括陳識,我覺得,陳識真不該當許易是一壞人,以前有好多事情都是許易幫了SLAM,隻不過他照顧陳識那個脾氣沒有說出來罷了。

至於陳識,他現在就是把許易放在競爭對手的位置上,許易發片他就發片,許易參加的活動,他也想辦法爭取。就連瑞瑞都看出這苗頭了,上次的和解不過是表麵上的,恐怕陳識真的想過要替代許易的位置。

我現在的身份去勸他不合適,所以我不說,我明白我說了也沒用,擺明的站在許易這一邊,說不定還會增加他的敵意。

陳識沒讓我去撿那串鑰匙,他說水溝裏麵都是泥。他不讓我撿,所以自己去撿了,我看著他白白細細的胳膊探進去皺著眉翻了好久才把那串鑰匙拿出來,手上也沾到不少泥,還有些細細小小的被刮到的傷口。

他讓我在這邊等,跑回車子那邊拿了瓶水,把鑰匙洗幹淨才還給我。他現在又有車開了,而且比當初那輛小奔馳要好的,我挺替他開心的。

可能,我們分開就是一個很好的決定,現在兩個人過的都很好。

接過來鑰匙,我說,“我得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

“算了吧大明星,你現在跑回去不怕明天上新聞啊?”我轉身走,想起了什麽又回頭看他,“這個小水溝這麽淺所有鑰匙能撿回來,但不是所有東西都能撿回來的。以後也不要做這些事了,我不需要。”

我沒有等陳識回答就走了,我走的很快,也根本不打算給他一個回答的機會。

能撿回來的是鑰匙,撿不回來的其實是一年多以前我丟在海河裏的戒指和項鏈,以及,我們年輕的愛情。

我希望陳識這次能懂。

我把鑰匙拿回去還是少不了挨說,但我仍然感覺教練大姐其實不是壞人,大家練完車回去的時候她還是帶上了我,也沒有要我把扔在這荒郊野嶺的意思。

這次之後我們倆的關係算是和諧了一點兒,我又找瑞瑞走了些後門,八月底的時候就拿到了本子。

許易也知道了這事兒,應該是瑞瑞說的吧,他在電話裏問我喜歡什麽車,我說我學車又不是想讓他給我買車,我不需要。

但我本來的那個想法,其實也沒說出來,我是會關心許易的,但關心不代表一定要靠嘴巴去表達,實際上這才是最難的,況且我的關心也不一定要讓他知道。

我們又聊了些別的,我說我一直在看娛樂新聞。

他說他知道。

我問,“你怎麽知道?”

“你每天早上都發天氣信息過來。”

有時候兩場演唱會之間那幾天的行程完全是臨時決定的,所以不關注新聞根本不知道他第二天會出現在哪個城市,而我發天氣信息隻不過是隨手做的一件事,我媽也說我其實挺會關心人的,所以我現在關心許易,我想這是件挺平常的事,但我的信息許易幾乎沒有回過,不止是天氣的,有時候我想和他說說話,也是很久都沒有回應。

我想,他是在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