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行
大魁看見連星臉色慘白,一言不發。知道連星是因為聽見剛才這幾人的說話,心裏難過。
於是走上前,握住連星的手道:“連星,我和我爸我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連星點了點頭,眼眶中微微有些潮濕。
二人抓住地牢鐵鏈,躍了上去。依舊順著後山的那條羊腸小徑,下了山,回到穀中。
回到曆四嬸的家,連星飯也沒吃,倒頭便睡。
曆四嬸奇道:“大魁。連星這是怎麽了?”
大魁偷偷將二人偷進禁地地牢,偷聽到搬山老祖和幾個弟子暗暗商議的事情,告訴了曆四嬸。
曆四嬸一聽之下,大怒,當時就要找搬山老祖理論。被曆彪苦苦勸住。這才作罷。
曆彪又開解半天連星,連星的心情才略略有些好轉,但依然不免有些耿耿於懷。
第二天曆彪收拾了一些行裝,一些倒鬥的必要工具,帶著連星和大魁,和搬山老祖,關玉門一行五人,踏上了西行峨眉的道路。
臨走之前,連星去看了看那兩隻巨梟。那兩隻巨梟已經長大,有一人多高。
連星和大魁常常帶著兩隻巨梟去穀外的山林中捕獵。那兩隻巨梟雙翅展開,足足有兩丈來寬。尋常七八百斤的野豬都是一刁既起。
連星摸摸黑白雙梟的頭,輕輕道:“我走了,過幾天再回來看你們。”
那隻白梟似有靈性,叼住他的衣袖不放。
連星蹲下身來,抱了抱那隻白梟,依依不舍的離去。
那隻白梟在後麵啊的一聲怪叫,似在送行連星。
曆四嬸也一路送出梯雲穀。連星和大魁縱馬而行,馳出穀口幾十丈遠,回頭一看,那曆四嬸還站在穀口。
一行五人縱馬急行。向西而去。剛剛行出十餘裏地,隻聽天上啊啊的怪叫,聽來甚是熟悉。
連星和大魁抬頭一看,隻見那兩隻巨梟不知何時,緊隨其後,跟了過來。
雙梟在天空不住盤旋飛舞。
二人大喜。想不到這黑白雙梟如此戀主。有了這雙梟隨行,一路上也少了幾分寂寞。
連星和大魁初次離開梯雲穀,事事都感到新鮮,好奇。一路之上,總是行在前頭。這一路上的青山綠水,奇峰怪石倒也消解了他心中不少的鬱鬱之意。這日,正行之間,隻聽後麵馬蹄聲響,一匹馬疾馳而過。
那匹馬渾身火炭一般,奔行如風,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馬上人的麵目。隻能依稀看出是個身穿白衣的女子。
大魁年少氣盛,一聲吆喝,催動自己那匹坐騎,急追而去。連星怕大魁有何閃失,也在後麵,銜尾而行。
那匹紅馬轉眼間不見蹤影。連星追上大魁,隻見大魁連連咒罵:“什麽破馬,明天就把你宰了吃肉。”
連星和大魁並齊而行。笑道:“這就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馬更比一馬強。好端端的逞什麽強啊。”
大魁搖搖頭,道:“不行,咱們男人豈能輸給女人。”
此時已在江西境內。二人控馬徐行,等後麵三人跟上,才一齊往前趕路。行不多時,已經到了前麵鎮上。這座小鎮名叫廣豐,麵積不大,隻有那麽稀稀落落的幾百戶人家。
小鎮上隻有一家較大的客店。五人決定到那家客店打尖休息。
大魁眼尖,一眼就看見那家客店門口拴著那匹全身火炭般的紅馬。
連星笑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五人來到樓上,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大魁目光四處梭巡,終於看見那個白衣女子獨自坐在一個桌前。麵前桌子上放著一個狹長的盒子,不知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那女子十七八歲年紀,衣白如雪,露在袖外的一截手腕也是皎白如雪。而臉上的神情更是冷如冰雪。
在她麵前放著一碗麵條,那少女正斯斯文文的吃著麵條。
大魁躍躍欲試,想上前去搭訕。曆彪瞪了他一眼,意思叫他不要多事。
連星低聲道:“你沒聽四嬸說過嗎,這出外行走,三種人惹不得。”
大魁道:“哪三種?”
連星道:“第一是僧,第二是道,第三就是這獨往獨來的單身女人惹不得。”
二人低聲說話,那邊的那白衣女子吃著吃著麵條,忽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一雙美目往連星瞪了一眼。看情形似乎聽見剛才二人低聲的談話。
連星裝作並不知情,低頭吃飯。
搬山老祖看那少女麵容似乎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低聲對曆彪道:“我看這小孩怎麽有點麵熟。”
曆彪道:“師父或許認得這女孩的師長也未可知。”正說著,樓下一陣大亂,十多個彪形大漢手拿棍棒刀槍,闖了上來。
一個幹枯黑瘦的漢子指著那白衣少女,對為首一個虯髯大漢道:“五哥,就是這個臭丫頭,把老六打傷了。”
那虯髯大漢一雙豹眼一掃樓上的客人,大聲道:“各位,今天是我們卸甲寨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各位千萬不要趟這趟渾水。”
搬山老祖低聲對曆彪和關玉門道:“這鐵破碑的手下越來越不成器了,鐵破碑也不管管。”
那虯髯大漢大步走到那白衣少女跟前,大馬金刀的在桌子對麵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那個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也冷冷的看著他。
過了片刻。那虯髯大漢大聲道:“就是你把我們卸甲寨的餘老六打得臥床不起?”
那白衣少女還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虯髯大漢怒道:“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麽不回答?”
那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從來不跟死人說話。”
虯髯大話大怒,站了起來,喝道:“你說誰是死人?”
那白衣少女這次卻是緊閉雙唇,更是連一句話都不說了。
那虯髯大漢怒發如狂,伸手往桌子上拍去。
這邊大魁早已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連星對他使了使眼色,叫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也奇怪,那虯髯大漢這一掌懸在半空,遲遲不落下去。
那個瘦子一推虯髯大漢的肩膀,道:“五哥。”那意思是說,你到底打還是不打?
誰知那瘦子一推虯髯大漢的肩膀,那虯髯大漢竟然撲通一聲,俯伏在地。
瘦子大吃一驚,伸手翻過虯髯大漢的身體,隻見虯髯大漢麵色發黑,呼吸停頓,已然死去。